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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野连忙拉过彤彤的手查看,看到那贴着纱布的细小手臂后,眼眶有点红。
他一遍又一遍道谢,直说要留个联系方式,改天亲自登门道谢。
余笙笙听着好笑,这人也还是挺讲道义嘛!
陈逸说:“不用了,一点小事。把她带回去好好休息吧。”
***
同在一把伞下,余笙笙挽着陈逸的胳膊往宿舍走,手里提着半小时前买的两袋泡面。
但她现在一点吃饭的欲望都没了。
她感到一种无比的自豪和满足,行侠仗义、助人为乐的满足。
也不觉得冷了,现在浑身上下被一股暖流裹挟着,心中热情澎湃的不行。
陈逸察觉到她的小心思,问她:“有这么高兴么?”
“当然啦!”她的声音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愉悦:“芋头,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做好事不留名啊?”
陈逸笑起来,“女侠,你说是就是。”
陈逸看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畅快,先前的那些情啊爱啊的困扰,都不知道飞去哪里了,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
“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今天留心发现,这个小姑娘不知道会在那里坐多久,也不知道他的家长什么时候能找到她。”
又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点小善举,挽救的可能就是一个家庭。”
余笙笙笑起来,“哈哈,我妈经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咱们这样是不是该得点善报呢?”
陈逸好奇:“你想得什么善报?”
思考几秒,余笙笙说:“就让老天爷以后赐一个比这小姑娘还可爱一百倍的女儿给我吧!”
陈逸哑然失笑:“美得你。”
雨还在下,时间在走,地球每天自转不息,昼夜更替。
苦难和幸福,会在每个人生命中交替轮回。
然而这一刻,陈逸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个雨夜里,这一场小小的善举,已经改变了她将来的某段人生轨迹。
作者有话要说: 啥都没有的清水章,又被锁了一晚上。
十瓶二锅头也无法拯救我的玻璃心。
☆、07
雨后的村野小道,有种别样清新的美。
地面上大小不一坑坑洼洼的水镜里,倒映着蓝天白云、野花野草,整幅景色好像凝住了一般。
远山上,针叶繁密的云南松接受完风雨的洗礼,在午后柔和的阳光中褪尽铅尘,继续兀自常青。
静谧的雨后即景中,一辆红色三轮行驶在乡野道上。
开车那人只穿了白色件背心马甲,是个光头,体型偏胖。
他嘴里哼着歌,虽然跑调,但依然自娱自乐,身体随着车身摇晃而起起伏伏,自己给自己打着节奏。
“等我搬到城里去呀,开着大奔来接你!”
“到那个时候把你搂在怀里,再说一句我爱——”
“哐”一声响,歌声骤停,三轮车被逼停在路边。
方青野愣了一愣,熄火跳下车。
整个车身向左边倾斜而去,大半个车轮都没进了水坑里,后车厢里堆放的几摞青瓦片,也齐齐倒向一边,碎了几片。
这条乡道有近两米宽,路上大大小小水坑挺多,他屁事没有全都绕过来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样的老司机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
他抬手去抓脑袋,这是他想事情时的标志动作,但刚碰到头就刹住了——咦,刚把头发剃光,还有点不习惯。
怪不得骑个车都不顺。
他试着用力推了下,车轮出水一丁点,又很快退回去。
想了想,他对车厢里正坐在小板凳上的小人儿道:“彤彤,咱先下车,把车弄出去你再坐。”
右手抱着小熊,左手还紧紧抓着三轮车护栏,小姑娘点了点头。
方青野把她抱下车,她乖乖站在路边,他才攒足了力气去车尾推车。
连试了几回都没成功,他气喘吁吁地在一边叉着腰,感叹这身肥肉还真是一点用都派不上。
四周打量一番,看到不远处山脚下有户人家,方青野咂摸着过去请人来帮帮忙。
他指着那个方向,对彤彤道:“丫头,我去那边找个人来帮忙,你待在原地别动啊。”
小姑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又转过头来,点了下脑袋。
方青野抄着水田旁的近道一路小跑过去,这家人没设置院门,一块水泥砌成的空坝上,并排而立三间青瓦房。
屋子里隐约传来交谈声,方青野清了下嗓,脑袋里措着词,想着怎么开口比较有礼貌。
声音是从正中那间的屋子传来的,门半掩着,方青野走过去,探着脑袋正准备敲门,里头突然走出来一个人。
“哎哟!”冷不丁撞上一张突然出现的油头大脸,赵书记吓得后退一步。
方青野笑呵呵地,“老乡,能不能帮个忙啊?”
赵书记上下打量他一眼,觉得有些面熟,“你是?”
方青野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老乡你好啊,我阿婆也是你们石塔村的,就小花山底下那户,这不前两天下暴雨嘛,她那老屋有点漏雨,今儿个雨停了我过来给她修修,结果我那车陷水坑里头去了,你看,能不能帮个忙一起推下?”
说完,他指着车的方向给赵书记看,“就那儿,那个红色三轮。”
赵书记往前两步踏出屋子,看清情况后,表示同意帮忙。
方青野乐呵呵地领着他过去,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屋子里的另一个人。
两个人出力确实要顺遂很多,加上赵书记也是常年在地里劳动的人,力气还是不错,两人很快合力把三轮推出了水坑。
方青野掏出烟盒,热情地又道谢又散烟。
赵书记不抽烟,谢绝以后拍拍手走了,方青野也不啰嗦,把彤彤抱上车,放在专门给她安置的小板凳上,继续哼上未完的歌,开车走人。
车走远了,小姑娘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山脚下那户人家。
她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方青野的阿婆一个人独居在小花山脚下的老屋。
上了年纪,老人脾气变得古怪,有时候神神颠颠,家里的父母和哥哥见不惯,基本上不管老人,也很少来看她。
方青野小时候调皮,三天两头被周围邻居告状到家里,家里人总骂他是惹祸精,只有阿婆,在每回他被父亲抽着皮带满院子撵着打时,站出来护着他,替他说话。
这几年回来后,他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也几乎没有跟家里父母哥哥来往,得了空只会跑到阿婆这里,陪她唠唠嗑,吃顿饭。
老人今年八十有三,前年体检查出小脑萎缩,记忆功能开始衰退,经常分不清谁是谁。
薛山有时也会陪着他来看望阿婆,老人偶尔会把薛山认成自己,一口一个乖孙子地叫,完全忽视旁边站着的方青野,甚至有时会恶狠狠地质问他,问他是谁,怎么会在自己家里。
方青野也不恼,反正老人开心就行,他无所谓。
前两天雨下得很大,担心阿婆住的老屋漏雨,早上雨停了就连忙过来看看,发现老屋里积满了水。
满头白发的老人端着搪瓷盆,裤腿挽得高高的,赤脚站在水里,一遍又一遍往屋外舀水。
她身形太单薄了,仿佛风一吹就倒,每一次弯下身子去舀水都很费力,站起来时整个人都在打颤。
方青野看着这一幕,眼眶突然就红了。
***
三轮车停下,方青野跳下车,把彤彤抱下来,让她去院子里自己玩会儿。
小姑娘听话地走到院子一角,那里有一丛她不知道名字的小花,紫色的,花瓣一会儿张开,一会儿合拢,她很感兴趣,蹲在边上看了半天。
方青野把瓦片卸下车,把还能用的清理出来,拿竹篮子装上,提着踏上了屋旁搭着的那把木梯。
木梯通向屋顶,他快到屋檐边上时,喊了一声上边的人,“阿山,来接一下!”
一阵窸窣脚步后,房檐边探出半个身子。
薛山伸出手,把篮子接了过去。
崭新的青瓦片层层盖在屋顶,遮住了原先那个破洞。
修完破洞,薛山和方青野打算挨着把房顶翻修一遍,有些地方看起来没有明显破损,但估计很难撑过下一次暴雨。
这一来,材料就不够了,合计后,薛山在阿婆家做午饭,方青野再开车去镇上买一些补给。
总之要赶在今天把这件事弄好。
薛山在厨房切着菜,不时透过窗户望一眼院子里独自玩耍的小姑娘。
手里正切着土豆丝,本来一直在屋子里逗猫玩的老人突然进来了。
薛山喊了一声“阿婆”,发现她表情有些不对。
老人死死盯着薛山,表情近乎愤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