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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一个小镇会停车,客车速度渐渐慢下来,司机师傅吆喝着要下车的赶紧准备,身旁这个男人才终于“醒来”,跟同行的另一个男人对了个眼神,两人迅速起身。
陈逸坐的位置尴尬,他们一站起来自己就出去不了,无奈之下,她决定赌一把,高声求助司机:“师傅先别开门!”
客车已经停下,司机不耐烦地回头:“干啥?”
陈逸连忙起身,想挡在那两人面前,然而刚迈出一步,那个小个子男人忽然转身面向自己。
她猛地止步,目光所及处,小个子男人手里握了一把刀。
司机的粗嗓门还在问:“美女你有事啊?要干啥子?”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心里总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和不愿服软。
大声呼救吗?一辆车上二十几人,就算有人站出来帮忙,对方携带有凶器,伤着别人怎么办?
没有得到陈逸的回应,司机骂骂咧咧打开了车门,嘴里咕哝:“莫名其妙。。。。。。”
七八个乘客排在过道等候下车,坐在陈逸左前方那个年轻小伙也站了起来,跟在小个子男人身后。临下车前,小伙回头看了陈逸一眼。
车子慢慢悠悠启动,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夜里八点,陈逸在卫生院下车。
客车在夜色中驶走,马路边的大树下,停了一辆黑色摩托。
陈逸微微诧异,下午跟薛山通过电话,告诉他自己要买点东西,晚些回来,不用等自己吃饭,车上发生的事也还没告诉他。
薛山快步走来,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垂眸看着她,表情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怎么了?”陈逸问。
眼神自上而下在陈逸身上扫了一遍,薛山说:“穿这么少,冷不冷?”
少吗?陈逸下意识低头检查自己的着装——及膝裸粉色连衣裙,外套一件短款薄皮衣,虽说天气变凉,但这个搭配正好合适,并不觉得冷。
她抬眼看薛山,淡淡笑了一下,轻轻摇头。
他似乎并不信,又盯着她的腿看了几眼,但心里明白女孩子可能都爱美,犹豫一下,最终没说什么。
倒是陈逸问起了他:“等多久了?”
薛山:“没多久,一会儿。”
回答完发现陈逸静静看着自己,那目光干净澄澈,但也带着一股凌厉的味道。
他乖乖交待:“七点来的。”
可交待完了,陈逸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有股说不出的疲惫。
“累了?”薛山问。
“有点。”
“那走吧,回去早点休息。”
“嗯。”
两人并肩往陈逸宿舍走,薛山问她买了什么,看起来很大的几口袋,其实并不重。
陈逸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抬起梳理着额前飞扬的碎发,轻声道:“头盔,还有些画画用的东西。”
薛山愣了一下,“头盔?”
“嗯。”陈逸点头,“骑摩托还是戴个头盔安全一点。”
进屋开灯,白挂挂的光线倾泻而下,陈逸在门边换鞋,薛山放下东西去卫生间给她放洗澡水。
这里日照充足,多数人家用的是太阳能热水器,卫生院也不例外,顶楼上安装了两台,接上导水管后,一路引流至这一排职工宿舍。
调试好水温,薛山出去叫陈逸,却发现她依旧愣愣地站在门口换鞋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很累吗?”他的声音低沉,耐心且温柔。
陈逸慢慢抬头,目光和他相遇,轻呼出一口气,道:“薛山,我今天碰上小偷了。”
有些事,总是在过后才恍然大悟,才莫名感到脊背发凉。
刚刚进屋后,看着他贴心的举动,陈逸忽然觉得莫名的后怕,但同时又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
她讲了车上发生的事。
薛山静静听完,抬手抚着她的长发,轻声安慰她:“没事了,安全最重要,你今天做得很好。”
“可那是我刚补办到手的身份证……”她忍不住小声嘀咕。
薛山揽过她的肩,将她带入怀中,“身份证没了可以再办,花的只是时间问题,但如果生命没了,再长的时间也补不回来了。”
这一点,他太深有体会,但他同时又很心疼。
陈逸太过独立,自己的事情不会轻易对他人启齿,哪怕像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寻求安慰或者帮助。
靠在他肩头,感受着这股熟悉的气息和拥抱的力量,先前那些莫名的后怕和忧虑被全部驱散,陈逸的心渐渐平和安静下来,伸手环在他腰上,一双人影静静依偎。
拥抱片刻,离了他的怀抱,陈逸道:“那我去洗澡了,你就把头盔和给彤彤买的画本那些带回去吧。”
薛山“嗯”了一声,但没动作。
陈逸绕过他,径直往衣柜走,拉开布拉链,拿出一套睡衣,转身,薛山还在原地,目光澈然地看着她。
寂静的空气中,暧昧的火花在悄悄点燃。
这段时间来,他时有在晚间送陈逸回宿舍,也不是第一次进这间屋子,他们在这里拥抱过、亲吻过,但都适可而止,并未进一步发展。
陈逸避开他的目光,往卫生间走,但仍能感觉得到那道视线紧跟着自己而移动,那里面蕴含的感情,真诚、炽热、浓烈。
屋子很小,他只需要两步就能挡在她面前,将她牢牢锁入自己的怀中。
但薛山没有,他静静看着陈逸进了卫生间,听到里头传来的水流声,才缓缓开口:“晚上记得把门反锁好。”
里头传来一声“好”,薛山提上东西,开门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山哥别怂。
☆、33
陈逸洗完澡出来; 屋里很安静。
她坐在床上吹头发,湿润的发丝铺散眼前; 视野里,发尾的水汽晕在浅蓝色睡衣上; 似绽开的花。
都是成年人,她不是没考虑过那方面问题,但不知道怎么地; 跟薛山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她隐约有种不真实感,就像踩在轻飘飘的棉花上; 既柔软; 却也虚无飘渺。
她说不出这种感受到底来自外界干扰,还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进展; 更或者,是源于潜意识里对未知命运的茫然。
思虑太多,人会变得沉重复杂,有时候简单一点; 也许会更好。
她如是告劝自己。
***
第二天,依旧是休息日。
陈逸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跟平时一样的时间起床; 出门买早饭。
路过综合楼时,她碰到了同事李姐。
李姐受伤后暂时调离了美|沙酮门诊,一直在综合楼内科坐诊,陈逸买了些礼品慰问过她; 后来偶尔碰上,李姐热心告知陈逸,说是民警根本没找到那个叫朱富勇的男人,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千叮咛万嘱咐陈逸一定要小心。
但最近一周,她们再偶然碰上,李姐脸上的表情就冷了很多。
陈逸起初不太明白,后来听见院里同事谈论她的新恋情时说的那些话,顿时了然于心。
李姐也看见了陈逸,不咸不淡地冲她点了下头,面无表情走开。
有时候,她是越想越来气。
同在一个屋檐下工作,同面对一个丧心病狂的吸毒者报复,为什么人和人之间,差别如此之大?
她每天提心吊胆上下班,走路甚至三步一回头,最后还是没躲开这劫。反观陈逸,淡定如斯,仿佛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毒瘾发作起来十恶不赦六亲不认的瘾君子,每天正常上下班,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起初,她还很是佩服陈逸这种定力,觉得自己应该多向她学习,在后来几次偶遇,她都还反复提醒她注意安全。
直到她从同事口中听说她的新恋情。
薛山她是有印象的,她甚至记得自己还当着陈逸的面夸过他,可她哪里料想的到,陈逸和他……居然在一起了?
某些疑问,在心中骤然解开。
陈逸哪里是淡定,哪里是定力好,她明明就是有恃无恐吧?不都说吸毒者跟吸毒者有一个隐秘而坚固的关系网么,有一个吸毒的男朋友,陈逸何须惧怕?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杞人忧天。
陈逸没有为此作任何解释,静静与她错身而过。
快中午的时候,陈逸去了一趟邮局,领取从前佑安敬老院院长寄来的回信。
她在去年才辗转联系上这位老院长,得到她如今的住址,写了信、买了些慰问品一同寄过去。
年过七旬的老人,并不熟练使用手机,于是两人从此有了书信来往。
陈逸没想到的是,老院长这回给她寄了一大箱自制的香肠和腊肉。附言是希望她能在远方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