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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受伤了,被那个叫朱富勇的男人打伤的。
风平浪静的一周过去,本以为已经相安无事,哪知这个被停药的男人忽然又冒了出来。
陈逸忙问:“确定是他吗?”
李姐:“确定确定,就是他!我刚进巷子,他从我背后一棍子打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来抢我手上的钥匙和钱包!我看清他脸了的,就是他!”
东西被抢走,李姐肩上挨了一棍,忍着痛跑到大街上喊人,这才被送来卫生院。
肩上倒是没什么伤口,担心伤到骨头,赶着去拍了片。检查完出来,派出所民警也来了,问了情况后,她忽然想起陈逸,立刻给她打电话。
关心过李姐的伤势,了解到无大碍,陈逸说:“谢谢你李姐,你好好养伤,我会注意安全的。”
挂掉电话,陈逸怔怔在原地坐了会,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响,回头,小姑娘醒了,撑起半个身子望着她。
陈逸冲她笑了一下,柔声问:“要起来吗?”
小姑娘点点头,掀开被子,拿过放在床头的衣物,慢条斯理一件一件穿着。
陈逸就这么看着她,也没帮忙,等她穿完了,轻声喊她:“来,阿姨给你扎辫子。”
小姑娘顶着一头蓬松凌乱的头发乖乖过去,站在陈逸身前,两手自然而然搭在她膝盖上。
头发梳好,陈逸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时间还早,她问彤彤:“下午呢,咱们先看会书,学一点字,然后阿姨再给你放动画片好不好?”
一听动画片,小姑娘笑起来,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一排牙齿,用力点头。
学完字,又看了大半个小时的《熊出没》,陈逸的电话响了,是薛山打来的。
五点半,已经到了他来服药的时间,陈逸边接电话边往外走。
“你过来了吗?”陈逸问。
“嗯,刚服完药。”薛山答。
“那你直接进来吧,我在宿舍门口等你。”
那头顿了一下,说:“好。”
陈逸站在门口,看着青石板小路上逆光走来的人影,抿着唇笑了下。
“车子停好了吗?”她说:“这边经常被偷车。”
薛山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停好了,上了锁的。”
陈逸点点头,转身推开门,走两步又忽然停下来,差点撞上身后紧跟而来的薛山。
她慢慢阖上门,退到门口,薛山也跟着退出来。
“怎么了?”他觉得陈逸脸上表情不大好。
陈逸抬眼看他,那目光里有考究的意味,也有疑惑。
“我有事问你。”依旧是平平淡淡的口吻,却让薛山突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他静静看着她,“好,你说。”
“为什么不送彤彤去幼儿园学习?因为她不说话吗?”
薛山几乎是被问愣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陈逸开口问的会是这个。
心里积压的那些回忆,忽然如潮浪一般涌来,他想都告诉陈逸,但怎么都开不了口。
他脸上的细微表情被陈逸尽收眼底。
她道:“你不方便说的话,我来问,你就答是,或者不是。”
“彤彤是你弟弟的女儿,对吗?”
薛山是真愣了,定定望着陈逸,似乎在回想她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自己听到的这句。
其它一切,陈逸可以不问,但关乎到彤彤的,她觉得有必要弄清楚。
她静静看着他,“薛山,回答我。”
他感觉心跳猛然快了一拍,“是。”
陈逸并没有意外,她继续问:“你说彤彤三岁时出过一场意外,你弟弟和弟妹,也就是彤彤的亲生父母,也是那时候过世的,对吗?”
薛山轻轻攥了攥手心,“对。”
“2013年9月到2015年1月,你两次进入强制戒毒所,都没有戒毒成功,最后选择美|沙酮替代治疗,目的是为了能尽量保证正常生活,好照顾彤彤,对吗?”
她一刻不停,似乎想要把脑袋里一切关于彤彤的猜测证实。
面对此时此刻的陈逸,薛山很坦诚:“对。”
“那在你强制戒毒的这段时间,彤彤在哪里?谁在照顾她?”
明明是一句让他难以启齿的质问,可薛山却突然笑了一下。
她聪明而内敛,早就把生活中得来的一切信息整合分析,还原出了一段他不愿意开口的过去。她不提,不代表不知道,不关心。
静了片刻,薛山低声说:“福利院,出事后彤彤在福利院待了两年。”
这是陈逸没有想过的结果。
“福利院?”她眼眶突然红了,“你的家人呢,没有其他家人了吗?没有人照顾她吗?为什么会去福利院?”
只有三岁的小姑娘,不能说话,身边没有一个家人,被送进福利院待了整整两年?
陈逸只觉得心头被人重重揉了一把,难过地快要窒息。
薛山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感受她胸腔的微微颤动,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的脑袋。
“陈逸,我的父母、弟弟弟妹,他们都过世了。”薛山低声说:“因为我,他们都过世了。”
她在哭吗?他好像听到了浅浅的抽泣声。
“所以,其实我比你想象中要差劲很多很多。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家人,我也不是你口中说的好父亲,我不值得你这样,真的不值得。”
嘴上明明说着不值得,想要推开她,身体却不由自主更紧密地拥抱着对方。
斜阳刺在两人脚下,勾勒出一部分影子。两个交织缠绕在一起的身影,此刻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静默片刻,陈逸缓缓离开他的怀抱,抬眸看他,“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
有的人生来怯懦,却在磨难中愈加勇敢。
这一刻,在她湿润的眼眶里,薛山仿佛看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勇。
那股力量牵引着她朝自己走来,不顾一切地朝自己走来。
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脖颈,彼此的凝望对视中,陈逸感觉到脖子上的力度突然加重,猛地将她一带,薛山低下头来,牢牢地吻住了她。
唇齿间的力道不再温柔,而是强悍地占有和索取,迫切地想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谁都无法分开。
***
送走薛山和彤彤,陈逸回到宿舍,整个人有点提不起精神。无法控制地,她满脑子都是薛山刚才那些话。
前一天晚上,知道薛山有个双胞胎弟弟之后,她旁敲侧击问了方青野薛山弟弟的名字。方青野没保留什么,直接告诉她叫“薛海”。
薛海的小太阳——薛海彤,当初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彤彤才取的这个名字?
陈逸倒在床上,望着泛了黄的天花板出神。
她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你为什么心绪波动?
因为他身上强烈的责任心?他的善良?因为他像极了你理想中一个父亲应有的模样?
还是因为。。。。。。看似命途各异,但其实你们都是同一类人?你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影子?
明明有太多秘密横亘在两人之间,但陈逸觉得,于她而言,一切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人生不就是六个字么?——不害怕、不后悔。
做出选择前,不害怕;做出选择后,不后悔。
而薛山,就是她的选择。
☆、30
夜雾袭来; 纵然夏夜,却也带着些微凉意。半弯月亮斜挂在天幕上; 几点星光悄然闪烁。院子里很静,有风拂过金竹树梢; 唰唰轻响。
地上一片朦胧月光,看不真切,薛山站在屋檐下; 身后房屋灯火全灭。
他的身影没在黑暗中,只有忽明忽灭的一点亮光,随着他抬手的动作; 在黑暗中起伏。
站了多久; 不知道。抽了多少支烟,没数。
他已经大半年没有碰过烟了。
从前烟瘾很大; 把彤彤接回来后,她闻到烟味会咳嗽,他也就尽量少抽,或者悄悄换个地方抽。但小姑娘鼻子很灵; 一旦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让他抱; 也不让他靠近。
咬咬牙; 戒了。
二十几岁时候,谈的女朋友硬逼着他戒烟,死活没逼成功。现在想起来,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今晚把彤彤哄睡下后; 他回到自己房间,翻出已经放置数月的最后一包烟,来到屋檐下,静静看着眼前的夜,点燃一根又一根。
缓缓吐出一口青烟,他忽然想起了读中学的时候,听见别人在背后说薛海闲话,他拉上方青野,放学后把那人堵在学校的后巷里,狠狠揍了人家一顿,并撂下狠话: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弟弟是瘸子,打断你的狗腿!!
同一天出生的双胞胎兄弟,一个四肢健全、哭声嘹亮,另一个却先天残疾,左下肢从大腿中部以下,全部缺失。
老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