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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山喊了一声“阿婆”,发现她表情有些不对。
老人死死盯着薛山,表情近乎愤怒地质问他:“你是谁?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薛山停下手中的动作,耐心跟老人解释:“阿婆,我是您孙子小野的朋友。”
老人踉踉跄跄地走近薛山,弓着背抬眼打量他。
半晌,老人语气变缓了一些,问:“你真是。。。。。。小野的朋友?”
薛山低头继续切菜:“是啊,阿婆。”
思念孙子之情一下喷涌而至,老人眼泛泪花,颤着声音问:“那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小野在里面过得好不好呀?他吃饱饭没有呀?有没有跟人家打架呀?”
薛山听着,知道她的记忆又出现混乱了。
但他依旧耐着性子回答:“小野没事,他在里面很好,每天都能吃上肉,也没有人欺负他。”
老人边听边点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那就好,那就好。”
把老人的情绪稳住了,薛山正想开口把她劝回屋子,忽然发现厨房门口又站了一个人。
目光越过老人,投向愣愣站在门口的小姑娘,薛山问她:“怎么进来了,饿了吗?”
小姑娘笑了一下,摇摇头。
薛山发现,他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她笑了,所以看着这突然的一笑,他一时有些晃神。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老人一把夺过了薛山手里的菜刀,转过身,双手颤颤巍巍把刀举在空中,指向门口站着的小姑娘。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薛山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去夺刀。
刚碰到老人的手腕,老人脚下一个酿跄摔了下去,刀口朝老人脸上砸过去。
怕她误伤,薛山伸出一只手,眼疾手快抓住刀柄,朝自己的方向使力,另一只手趁势揽住老人的背,将她扶起来。
老人挣扎着站起,冲门口一脸惊愕的小姑娘大吼:“你来干什么!你滚,滚回你家去!”
小姑娘被她这一吼吓得本能倒退一步,紧紧抱住怀里的小熊,受惊吓的目光看向薛山。
她手里拿着一只蜗牛,是刚刚在花叶里发现的,她觉得很可爱,想拿来给爸爸分享的。
薛山稳住老人,手上一用力,菜刀回到自己手中,砰一声,被他放回案板上。
他朝彤彤道:“别怕,没事的,你去院子里玩儿。”
小姑娘却迟迟没有动身,她满是忧心的目光紧跟着薛山。
老人大口大口喘着气,有些站不住,半个身子快倒在薛山身上。她突然拽住薛山的手臂,用尽全力拉扯着他,“乖孙子,你快、你快把这个小野种赶出去,把她赶出我家去!”
薛山皱眉,声音也提高了几度:“阿婆,他是我的女儿,叫彤彤,你先前给过她一块糖吃,还记得吗?”
老人摇着头,说什么都不相信的样子。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突然挣开薛山,朝门口跑去,拳头挥在空中。
嘴里边骂:“小野种,你给我滚出去!”
彤彤吓得连退了好几步,一不小心绊在门槛上,朝后摔去。
薛山抢在老人前面赶到彤彤面前,一把抱起她就往屋外走。
厨房门是朝屋外开的,薛山一个反手把门关上,老人被关在里面,砰砰砰用力捶着这扇老旧的木门。
抽过插销把门别上,薛山抱着彤彤大步往院子走。
以前也也到过类似的情况,老人突然莫名其妙就动起手来,见谁都打。
但像今天这样,直接抢过刀要伤人,还是头一回。
薛山把彤彤放下,蹲下身子,握着她的胳膊,轻声安慰:“不用怕,没事了,就在院子里待一会儿。”
小姑娘垂着脑袋,没有任何回应。
薛山顺着她的目光看下来,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的右手。
刚刚夺刀时,手臂内侧不小心被刀锋划了一条口子,他没注意到。
伤口并不深,但流出来的鲜血在周围晕开,看起来有点吓人。
他把手收回来,朝小姑娘笑笑:“没事,你乖乖的,就在院子玩儿,我进去跟干爹的阿婆说会儿话就出来。”
他放开小姑娘的手臂,站起来,随意抹了一把手上的血迹,发现差不多都干了,转身朝厨房走。
小姑娘在他身后紧跟着走了几步,才停下来,目光始终停在薛山受伤的手臂上,停在那一抹红色上。
无助地在空荡荡的院子中站了片刻,她突然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包着的白纱布,又抬头看看紧闭的那扇木门,转身离开院子。
***
陈逸今天轮休,趁着雨势停下,在赵书记的带领下,她来到石塔村,为剩下那三名老人体检。
最后两名老人体检时,赵书记有事先走了,陈逸为这对老夫妻测完血压血糖,听诊了心肺器官,又耐心问过老人近期的健康状况后,正赶上老人家中午饭点。
热心的老夫妻怎么都不让她走,死活要留她下来吃午饭,甚至把家里留作过年用的盐渍火腿都拿了出来。
盛情实在难却,陈逸让他们简单做几个小菜就好,把火腿放了回去。
老夫妻育有一双子女,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常年在外打工,孙子孙女也跟着父母在外上学,一年到头,只有春节才会回一次家。
平常只有老两口相依作伴的家,今天多了个人一起吃饭,老人看起来很开心,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吃过午饭,陈逸在院子的水龙头下帮老太太洗碗,老大爷兴高采烈去房屋背后的矮山上挖蕨菜,说要拿给陈逸带走。
山野泉水带着一股清冷凛冽的触感淋在陈逸的手上,她洗好碗盘,把它们放进旁边的竹篮里沥干水,正要抱起往屋里走,院子外面小道上,走来一个小女孩。
这小女孩她见过,前天夜里,她狼狈可怜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陈逸把竹篮抱进厨房,再回到院坝时,小姑娘已经踏进了院子。
她扎着马尾辫,身上穿着一件半袖的粉色单衣,胸前有两只可爱的小白兔印花,牛仔裤腿上沾了些泥点。怀里依然抱着那只棕色的小熊玩偶。
她直直朝陈逸走来。
眼里,似乎是求助的目光?
☆、08
陈逸有种感觉,她是来找自己的,下意识就问出了口:“你是来找我的吗?”
小姑娘用力点头,走到陈逸身边,伸出左手,轻轻拉住了她垂在身侧的右手。
陈逸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问她:“你家就在附近么?”
小姑娘摇头,攥着陈逸的手加紧了些力度。
不住附近,怎么又在这里出现呢。
陈逸看着她,笑了一下,把自己额前掉落的碎发梳理到耳后,问:“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牵起她的手,要把她往院子外拉。无奈她力气有点小,院子里又有积水,脚底打滑,没把陈逸拉动。
陈逸反应过来,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心下奇怪,“你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么?”
小姑娘转过身,用力点头,手上的力度不减。
那一夜,陈逸对她的的印象其实很深刻。
虽然一句话没有说过,但是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小姑娘心里是很明白的。
眼下,她看起来的确有点急不可耐。
也许是害怕陈逸不跟她走,她突然撒开陈逸的手,把右臂高高举起,白色纱布包扎着的细手臂在陈逸眼前用力挥舞。
陈逸挡下她的手,目光落在她伤口的敷料处,“手怎么了?”
小姑娘摇摇头,先指了指自己右手臂受伤的地方,又转过身,隔空指向山野间某个方向。
说实话,陈逸看得有点懵。
但就在小姑娘重复这动作第三遍还是第四遍时,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问:“是有人受伤了么?跟你一样伤在手臂?”
小姑娘眼里放光,嘴张开,竭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发出“嗬嗬”几声气音。
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能用力点头。
***
方青野刚刚把木材和瓦片搬上三轮车,接到了薛山的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以为他是催促自己回去吃饭,正想报告一下自己这边的进度,结果刚“喂”了一声,对方一句话就把他打懵了。
薛山说,彤彤又不见了。
“啥?”这丫头最近是怎么了,三天两头闹失踪。
好好的怎么又不见了?
薛山把先前阿婆发生的情况简单说了下,他猜测彤彤是因为恐惧和害怕才跑掉的,让方青野回来时沿路找找,他先在附近看看,保持互通消息。
挂掉电话,薛山站在院子空地上,眺望着山林间的苍翠景色,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他把彤彤接到身边还不到一年。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