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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燕雪遥不再阻止。
凤迎曦出了屋子,看了一眼满园的盛开的白梅,低喃道:“其实,我厌恶你们,如何不是在厌恶自己?呵呵……”
她的声音很轻,宛如梦呓,但是燕雪遥却还是听到了。
“厌恶自己?”他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曦儿,你也寂寞吗?”
……
清晨的空气很好,只是多了丝冰凉。
凤迎曦一路轻功行走,很快就回到了皇家别院。
朝阳之下,辉煌的建筑却显得异常的冷清悲凉,正如京城的皇宫。
她跃进了别院,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到了云沐泽的住所,只是没想到,她并未见到想见的人,反而见到了一个不该在那里才出现的人。
“风三姑娘。”芜宛缓步上前。
凤迎曦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果她没有记错,她是曲轻希身边的婢女,“姑娘有事?”
“风三姑娘可是来找云世子?”芜宛微笑问道。
凤迎曦神色冷了下来,“姑娘有话就直接说吧。”
芜宛嘴角微翘,“如果风姑娘是来找世子的话,恐怕晚了。”
“什么意思?”凤迎曦蹙眉道。
芜宛微抬下巴,“昨夜世子已经和我家小姐一同离开了风云城,回京了。”
凤迎曦惊诧:“你说什么?”
芜宛唇角勾起一弯得意的笑道:“云世子已经答应了我家小姐,回京后立即向皇上请旨遵循先帝的旨意完婚。”
凤迎曦目如寒冰,心头一片冰凉,他走了?就这么走了?就如一年前一样,不辞而别,连质问也不愿意!
即使错的人是她,他为何连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
原来她在他心目中也不是这么重要。
芜宛笑意盈盈,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双手递到了凤迎曦面前,“世子让奴婢将姑娘的东西还给姑娘,希望姑娘好自为之。”
凤迎曦冷笑道:“我不记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
“血红绸。”芜宛说道,然后打开了包在外边的黄布,“风不会连自己的武器都不认得吧?”
凤迎曦伸手挑起黄布内的红绸,唰的一声红绸如水蛇一般窜回了她的衣袖内。
“我家小姐让奴婢转告风姑娘,这皇家别院毕竟是皇家的地方,以风姑娘的身份不适合继续住下去,还请姑娘尽快离开。”芜宛继续道。
凤迎曦凤眸眯起,凝视着她。
芜宛浑身一震,忽然有种沉重和压抑的感觉。
“本姑娘也有一句话希望姑娘转告令主。”凤迎曦勾着嘴角,一字一字地吐出:“我的事,她没资格管!”
芜宛额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明明很淡的声音,却让她的心下一揪,这个女人……“我家小姐诶从来不管他人闲事,但是如果有人冒犯到她,我家小姐是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我家家主也同样不会!”
凤迎曦神色轻蔑,“是吗?本姑娘拭目以待!”
芜宛双手紧握了一下,“风姑娘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而去。
不管如何,小姐赢了!
这个女人,待小姐和世子完婚后在处理也不迟!
凤迎曦静静地站在原地,浑身流露出冰冷的气息。
“也许事情并非如她所说。”公孙青渊缓步上前,轻声道。
凤迎曦转过身,朝阳照在她清冷的容颜之上,未添丝毫温度,“可是他的确是走了,就像一年前一样不辞而别。”
公孙青渊蹙了蹙眉,“也许……”
“他走了不是件好事吗?”凤迎曦讥诮道:“为何还要为他说话?公孙公子的心胸就这么宽大吗?还是说,你喜欢我的话都是谎话?”
公孙青渊深深地注视着她,“他走了,你就这么难过吗?”
“难过?”凤迎曦笑了笑,始终不达眼底,“我怎么会难过?本来就没可能不是吗?再说了,我的男人多得是,何必为了一个总爱不辞而别的男人伤心难过?!”
公孙青渊轻叹了一声,“曦儿,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凤迎曦吸了口气,“昨夜他看见了我和燕雪遥在一起。”
公孙青渊神情一颤。
“你也很吃惊吧?”凤迎曦自嘲地道:“也许他觉得不该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放弃汾阳侯世子的身份和荣耀,所以就这么走了。”
“他若是这样,我就杀了他!”夜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凤迎曦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夜刹哥哥,这生意还是不要做了,亏本。”
夜刹神色阴沉,眸底却闪着心疼,“曦儿……”
凤迎曦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夜刹哥哥,你的伤势如何?”
“我没事。”夜刹回道。
“那就好。”凤迎曦点点头,“这里已经不适合养伤了,不如换个地方如何?”
夜刹道:“曦儿说好就好。”
……
凤迎曦带着夜刹回了秦家,公孙青渊也一直尾随在后,只是却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只是他们才一回到暂住的客苑外,正欲进去,却忽然被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给拦住了,凤迎曦蹙了蹙眉,看向来人:“秦家主有事吗?”
秦阵风依然一身邋遢,满脸胡须的脸红彤彤的,一身浓烈的酒气,像是刚从酒缸中爬出来一样。
“是你……是你……”他一手拧着一个酒坛,一手指着凤迎曦,嘴中呢喃道:“是你……是你……”一边说着一边踉跄地往她走去。
凤迎曦不明所以,“秦家主?”
“是你!”秦阵风醉醺醺的眼睛陡然转为了赤红,连眼神也忽然间转为狰狞,像只野兽一样往凤迎曦扑来,“是你——是你害死他的,我要你陪葬!”
凤迎曦一惊,身形快速一转,避过了他的忽然袭击。
秦阵风并未运功,只是如同一头野兽一般,只会蛮力,他这一击落空后,并未停下脚步,反而直直地往前冲,眼看就要一头撞在地上。
公孙青渊脚步一移,快速接住了他,“秦伯父!”
秦阵风并未理会他,一双醉眼死死地盯着凤迎曦,语气也转为阴沉:“是你害死他的!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我要杀了你……”说完又挣扎地站起来,再度展开袭击。
公孙青渊看了一眼凤迎曦,随后伸手欲点了穴道。
“等等!”凤迎曦冷下来容颜,制止了公孙青渊的行动,她上前几步,立于秦阵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半摊在地上的醉鬼,“我不知道你与我母亲之间发生了过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告诉你,‘你害死她’这四个字你没资格说出口!就算真的是我害死她的,也轮不到你一个不相关的人来指责我!”
她的话到了最后,已然染上了怒气!
她是难产而死,是因为她的出生才会死的,所以他们责怪她害死她,她认了,可是,绝对轮不到一个人外人来指责她!
“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有资格指责我,但是他们都死了!”
凤迎曦眸光转为森寒,周身的气息也阴沉起来,“我不知道你是真醉还是假醉,但是你最好给我挺清楚了,若是我在从你的口中听到这四个字,我不介意送你去见她!”
“曦儿?”公孙青渊惊诧地看着她。
凤迎曦没有理会他,森寒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前方,“秦少主若不想不久之后的大寿之喜变成丧事的话,最好看好令尊!”
秦日炎缓步上前,面容冷漠阴鸷,跟身后的下人寒声吩咐:“将家主送回房。”
“是。”
身后跟着的下人立即上前,将似乎已经醉晕过去的秦阵风从公孙青渊怀中接过,扶着离开。
公孙青渊对着秦日炎微微点头,然后转向凤迎曦,眸光忧虑。
凤迎曦直视秦日炎,指着身旁站着,一身煞气的夜刹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想要在秦家小住几日,不知秦少主是否允许?”
她的话虽然是在询问,但是全无客气之意。
秦日炎冷冷地凝视着凤迎曦,对着刚从院子中走出来的女子吩咐道:“风荷,安排客房。”
“是。”风荷领命。
凤迎曦冷声道:“我房间隔壁还有一件空置客房。”
风荷垂首:“奴婢明白。”
秦日炎没有表态,依然冷冰冰地看着凤迎曦。
夜刹身上的煞气更浓,似乎准备好下一刻就大打出手。
凤迎曦沉默不语地与之对视,仿佛打算相持到底。
公孙青渊将视线转向秦日炎,眉头泛起了皱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