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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百桦眼睛四下看着:“怎么说,她都是母亲身边的丫环?”
“已经不是了,你的母亲已将她送于我,生死处置都是你我说了算。”
“那罚过了,就饶了她吧,打板子很疼的……”俞百桦说到这时,豆大的眼泪掉下来。
楼冬封觉的她的心真是太过良善,一手放在她额头上,逼着她看向刚被泼醒的双儿:“没有要不,你记住,这就是你与她们本质的区别。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你不敬,那是对我的冒犯。”
‘这就是你与她们的本质区别’‘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区别。’
“双儿是吧,你可想清楚了?”
双儿挤出一抹凄悯的笑:“奴婢知错了,奴婢在也不敢了,不敢了。世子就饶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不敢犯了,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
楼冬封极度不满意的微微摇头,婆子挥仗又是几板子落下,双儿指甲扒着凳子,指甲已然迸裂,十指鲜血淋漓。俞百桦全身不忍的摇着头,试图挣脱他的辖制。
“这个世上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活法,笨人有笨人的活法,唯有自作聪明的没有。所谓祸从口出,你们每个人,都应该管好自己的嘴,你们的性命从来就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里。”
双儿哀嚎着,见板子停了下来,顾不得疼,忙就这凳头磕头:“双儿明白了,是世子妃,世子妃你饶了奴婢吧,以前是奴婢不识眼色,被她们撺掇的说了世子妃的坏话,双儿是无心的,双儿不说就会挨欺负。世子妃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双儿一条性命吧,双儿还得养着家里老小那。双儿是真的知道错了,世子妃你就救救双儿吧,世子妃你救救双儿,饶了双儿这一次,双儿以后誓死效忠。”
楼冬封依旧环着俞百桦,食指微拱,自脸颊擦到眼角,谁知她的眼泪像泄洪一样挡都挡不住。
“听到了吗?世子妃,那个丫环向你求饶那?饶不饶啊?”
俞百桦忙点头:“饶。”
双儿脸上大喜,连连磕头道谢,楼冬封凌空曲指弹掉手指上的泪水:“都听到了吗?不饶,杖毙吧。”
这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那,下面的丫环仆妇,管事小厮在听到杖毙的时候,都齐刷刷的跪在,头都不敢抬。世子的意思太过明了,就算世子妃良善,世子这眼里也揉不得沙子,回护之意分外明显。
青木拿着帕子,熟练的赛到双儿的嘴里,在她耳边小声道:“放心吧,你的家小自此衣食无忧,下辈子投胎,擦亮了眼,管住了嘴。”
俞百桦见高扬的木杖,狠命的落了一下,闷声钝响,双儿猩红的眼底,怨毒的看着她。她大惊失色,扯着楼冬封的衣襟,回眸哀求的看他。
楼冬封松开对她的辖制,捧着她的小脸,有些惆怅,亲了一下:“这么多人看着那,不兴在撒娇了。”
“就饶了她吧,双儿是被家里卖到俞府的,她也是没办法才。”
楼冬封拇指擦着她的泪:“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顾不来那么多的。我要你保护好你自己,你究竟明不明白。”
俞百桦任由眼泪滂沱,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理她一直都懂,他肯为她这么做,她心里说不上的欢喜。可她现在就是做不到,杖刑真的是太残忍了。
这世上没有比杖刑更让人恐惧的刑法了。算了,她从来都救不下任何人的,看这双儿眼神变的空洞无声,答案已然有了结果……
楼冬封看着跪伏的下人,朗声道:“世子妃到府中时日不多,你们今日就借这个机会打个照面,以后就别找借口。”
丫环们心上明白,世子这是敲打他们,为世子妃立威那。都说世子不怒则已,一怒便出人命,看来世子着实有点宠着世子妃了。
“奴婢(奴才)参见世子妃。”
楼冬封甩袖掀袍子坐下:“都一个个的上来领赏吧。世子妃,你还不入座吗?知道你最心善,双儿我会埋了她,就全了你们主仆一场的情意,莫要在为旁人伤心了。”
俞百桦抽泣着坐在一旁,看着一张一张陌生的脸,上前来拜见。楼冬封会偶尔补充一下,与她相关的管事们的差事。每个人都磕头行礼,喊一声世子妃,道一声万安便下去。
到了良辰的时候。
楼冬封破天荒的来了一句:“你是谁来着?”
“回世子,奴婢良辰。见过世子,世子妃。”
良辰眼睛一转,就知道是要拿她开刀了,毕竟刚杀了一个俞家的丫环,虽然震慑了俞家的人,但也有几分打压世子妃的意思。
而作为楼家这边,要给世子妃立威,她就是最好的人选,不仅是楼夫人的丫环,还是世子有名无实的填方。这要是被抓着由头受了罚,不仅丢了夫人的脸,还大涨了世子妃的气焰,她绝不能让世子得逞。
楼冬封半握拳撑着头,侧倚在桌角:“是你啊,世子妃现在不怎么高兴,你也瞧见了吧。说个笑话,哄哄世子妃。”
???这也不按套路出牌啊,良辰舔着笑。
“说笑奴婢虽是不拿手,却也听了几个有趣的,就说来给世子妃听听。”
“要讲就讲,哪那么多废话。”
良辰面露喜色:“从前,有一位惧内的君主,想要选一位宰相。资格必须是有才能要足够勇敢,最重要的是不能惧内。
君主就说:惧内的站右边,不惧的站左边。
群臣马上往右边跑,君主是大为失望。只有一位外表威严的将军站在右边,众人佩服将军,君主就问他治内的法子。
将军粗嗓门的说:我娘子说,不准我往人多的地方挤。”
俞百桦蹙眉,良辰这是什么意思,说世子惧内吗。男子落什么样的名声都无所谓,但惧内的名声可是要不得的。
楼冬封看都没看:“连个笑话都不会,嘴这么笨那?”
一个看似七八岁的小子,突然举着手笑着说:“世子,我能斗世子妃一笑。”
楼冬封抬眸看着稚气未脱的男子:“喔,叫什么名字?”
“我叫芦草,名字是家母起的,因为是芦苇荡里捡来的。平日在府上照料马匹,最近跟着师傅学赶马。别看芦草长的小,身子骨薄。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大人了。我比别人力气差,手脚又笨些,但我肯定都逗世子妃笑。”
旁边的人,见他年纪小,提点的推了推他。芦苇紧攥着方才被赏的银钱,挠了挠腮帮子,大声道:“芦草就是想讨点赏。”
“喔,那说来听听。”
芦草弓着背,撸这空气须,八字步一摇一晃的走:“我们村有个老秀才,一生都不曾中举。生了俩个儿子,大儿子叫‘成事’,二儿子叫‘败事’。老秀才觉的这考取功名就在‘成败’之间。”
芦草手舞足蹈的比划:“有天,老秀才出门。让妻子督促小孩练习书法,大的要写三百字,小的写二百字。
妻子估摸着老秀才快回来,就去看儿子们写的如何。大儿子还差五十个,小儿子多写了五十个。
不一会儿,这老秀才回来了。问妻子儿子功课如何。
妻子说:写是都写了,但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俩个都是二百五。”
刚死了一个认识多年的丫环,现在就算说了天大的笑话,俞百桦也笑不出来,只是勉强的弯了弯嘴角。楼冬封半耷拉着眼“讲的不错,想讨什么赏?”
“二……二十文钱。”芦草有些心虚。“十文也行。”
“赏他一贯。”
芦草一怔忙摇头:“多谢世子,世子妃,不过芦草二十文就够了,一千文太多了。”楼冬封一拂手,青木就另人将芦草带了下去。
“自古有赏就有罚,良辰你说该这么办吧。”
良辰当下打了自己俩巴掌:“是奴婢嘴笨,奴婢日后定当多去收集笑料,还望世子世子妃能饶……”
“挺悦耳的,别停。”
良辰咬唇,看了二位主子一眼,一声不落一声的抽,足足有二十几下。
俞百桦深吸一口气,想到罚了良辰,必然会惹的婆婆不快,这晨昏定省又是麻烦,勉强的咧起嘴角:“世子,我心情好多了。”
楼冬封假寐不说话,俞百桦又摇了摇楼冬封衣袖。半晌楼冬封才睁眼看向俞百桦。
“怎么了,我的世子妃?”
“让良辰停手吧。”
“二十分就能听个笑话,侯府每月发的俸银不少,连主子都逗不笑,你说我还养着他们做什么?”
“你看,我笑了。”
楼冬封白了她一眼:“笑的真丑。”
俞百桦觉的他早就没了火气,纯属是消遣她那:“好了,良辰你也停手吧。”
“多谢姐姐。”
一句姐姐,俞百桦面露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