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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允泽的神情很冷漠,“微臣是亲王之子,二皇子是嫡系皇子,怎可同日而语?贵妃娘娘深居后宫,大概不太懂前朝的忌讳,往后还请言语谨慎,为了您好,也为了二皇子好。”
霍贵妃气得脸歪,却不好发作,她心里明白皇帝对这个侄子有多看重,当初倚靠礼亲王府为自己和儿子争得喘息的机会,靠着梁允泽把太子比得一无是处,可时过境迁,现在的霍贵妃,是决不允许有人的光芒盖过她的儿子。
“恭送娘娘。”梁允泽躬身行一礼,却不等贵妃先行,便先离开了。
“娘娘,郡王爷很嚣张啊,将来对咱们殿下……”近侍附耳霍贵妃,轻语,“只怕后患无穷。”
“我控制不了他,可我控制得了他娘。”虽然生气,霍贵妃却胸有成竹,“他的确优秀,可身上的软肋也无数,必难成气候。”
且说梁允泽回到母亲床前,果然见她气色好了几分,可心下不忍用赐婚的事来逼问她,而他又实在不理解,从前那样支持自己的母亲,为何会受制于贵妃,难道是真的时日不多?还是另有隐情?但孝心深重的他,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勉强母亲。
如是,翌日皇帝便将侄子召进宫,询问过他对婚事的意见后,颇为惋惜地叹:“朕一直希望你能自在地活着,皇室里太多无可奈何的人,可如今你也不得不被束缚,朕委实有些失望。朕再问你一次,你可想好了?”
梁允泽垂首而立,他知道皇帝溺爱他到了什么地步,现在只要他说一个不字,霍贵妃就什么也别想算计,可是想到昨日母亲看自己的眼神,真真容不得他去忤逆,何况这么多年,母亲为自己承受的压力,他早已几辈子都还不清了。
“侄儿想好了,就依照母亲的意思,不要再让他失望。”梁允泽给了这样的答案。
皇帝显然很失望,沉默了很久才说:“你前些日子弄进王府的那个女人呢?听说还有个孩子?”
梁允泽不惊讶,皇帝知天下所知,只是有些尴尬,笑道:“被韩云音赶走了。”
“你啊!”皇帝不知是怒是气,起身绕过桌案,对侄子真是又爱又恨,“你什么都好,就是女人的事永远摆不平,真是枉费朕栽培你。”
“侄儿上辈子兴许是和尚。”
“胡闹,混账东西。”皇帝嗔骂,却又不会真的生气,“罢了,总之将来你这儿女情长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朕都会站在你身边,就算你有一日要休妻韩云音,只消来告诉朕一声。”
梁允泽大喜,伏身叩拜,皇帝却又收敛笑容,沉沉地说:“带着圣旨回家,看看你的母亲是不是还病着吧。”
一语出,梁允泽惊呆,可一旁的大总管已将圣旨送过来,当他双手接过,皇帝拍拍他脑袋:“不要怪她,相信你母亲也是受制于人,朕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但这一次已无法挽回。”
皇帝言罢扬长而去,梁允泽孤身跪在大殿里,许久许久才握着圣旨出来,之后随着他跨出皇宫大门,礼亲王府与镇国公府联姻的事也正式传遍京城内外,那些等候了好些日子的官员们,几乎一拥而上往两府送礼。
可礼亲王和霍王妃却只等到儿子派下人送回来的圣旨,并没见到儿子,霍王妃心虚,大喜的日子却偷偷躲在房里哭成泪人。
鸳鸯共浴 千金初长
2013…12…10 14:35:51 本章字数:9203
然比起王府微妙的气氛,韩府上下都欢喜疯了,本来婚事悬而不决,韩夫人眼看着女儿一日比一日痴傻消瘦,真真心急如焚,可丈夫和儿子全心全意扑在二皇子回京的事上,竟没有人来管女儿,如今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女儿不会沦为她堂姐那样遭众人耻笑。
韩云音抱着圣旨呆了好久,清醒过来对母亲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那个思符必须死,必须死!”
韩夫人吓得不轻,待屏退下人问女儿缘故,更是惊得不知所以,口中只呢喃“冤孽冤孽”。
而这“冤孽”里的女人,此刻正无语地面对着“冤孽”里的男人,看着他一杯一杯将自己灌醉。
原来梁允泽离开皇宫就直奔金梅楼,可他没消息走得快,进门就被舞依一句“恭喜”噎住,本来舞依要挡驾不让他见思符,谁知因这一句话惹怒了这个失意的男人,受不住他恶语威胁的舞依与之大吵,直到思符出面,才总算没闹什么大事攴。
“你要醉死在这里吗?”看到梁允泽灌下第三壶酒,偲偲终于忍不住了,“外人眼里的慎郡王不是这个模样的,当年沙场上你的手下败将看到现在的你,会更加后悔自己的无能。你何苦?”
“皇帝下了圣旨,要我娶韩云音为妻,你知道了吧?”梁允泽把偲偲手里的酒壶又夺了回去。
“那又怎样?逖”
“你不恨她?她那样对你和孩子。”梁允泽很奇怪,带着七分醉意凑近偲偲,“我以为你会难过的,能不能表现哪怕一点点的难过给我看?让我知道……”
“你想知道什么?”偲偲打断了他,“她欺负我的女儿,我自然恨她,可这与她要不要做你妻子毫无关系。你来这里买醉,我照酒钱收银子。在金梅楼,你是我的客人,在王府,我是你的人质。清清楚楚,互不相欠。”
“你又提人质!”气恼上头,七分醉成了九分,梁允泽坐到了偲偲的身边,“我再说一次,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办,你若是人质岂会在这里?”
“可父亲还在天牢。”偲偲显得更冷漠,对于男人将手搂住了自己的腰,也无动于衷。
“你不信我?”
“……”
“你们为何都不信我?就连我的母亲也……”提起母亲和贵妃串通骗自己接受赐婚的事,梁允泽心痛难当,他除了怪自己,还能怪谁?
“你醉了,是要在这里过夜,还是派人送你回去?两样都要收银子,留宿贵一些。”偲偲起身,漠然地站到桌边,“如果要叫姑娘,还要贵一些。”
“那封信里,什么也没有写?”醉意里,还留最有一分清醒。
“走总该给你个交代,可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索性什么也不写了。”偲偲自己也不明白,今夜为何如此漠然淡定,是那一道赐婚的圣旨,也刺激到了她吗?
梁允泽醉酒的双眼殷红如血,透出的恨意也渐渐深浓,“叫澄离,让她来伺候本王!”
“你要澄离?”偲偲藏在衣袖下的手,已经握成拳。
梁允泽将酒杯拍在桌上,呵斥偲偲:“没听见本王说什么吗?给我把澄离叫过来,你不就是要银子吗?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你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偲偲逼近他的脸,而那一股子酒气又熏得她皱眉头。
“那我说过的话,你又记得多少?”梁允泽很失态,似乎已完全被酒醉所控制。
“你等着!”偲偲深吸一口气,说罢这三个字转身出去,就在梁允泽自斟自饮又喝下半壶酒时,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可不等他抬头看清来的人是谁,哗啦啦一大盆冰凉的冷水从头浇下来,时下二月残冬初春,还是冷得极厉害的时候,这一下刺激,把梁允泽的酒醒了一大半。
“疯女人,你干什么?”梁允泽浑身都湿透了,冰冷的水还不断从头上往下淌,脸上撸了一把又一把,眼睛都睁不开。
“你醒了吗?醒了吧!”偲偲扔掉了手里的木桶,怒视着梁允泽,“醒了就给我滚,这里是金梅楼,不是你的王府,要发神经要撒野,你挑错地方了。”
梁允泽本因喝了酒浑身发热,现在一桶水浇下来,才刚冷得哆嗦的身体开始渐渐发烫,湿漉漉的衣服粘在热滚滚的身体上,叫他忍不住想要脱。面对偲偲的斥骂,他竟也不动气,大爷一般叉腰站着,伸手勾手指:“过来,帮我脱!”
“滚!”偲偲抓起桌上的酒壶就朝他砸过来,那一瞬梁允泽的心猛地一收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幸好偲偲似乎并没有想真的砸到他,酒壶在脚跟前坠地开花。
“思符,没事吧!”外头传来舞依的声音,梁允泽才发现房门被反锁了,他正要开口,偲偲却先喊,“没事,他死不了,你们散了吧!”
“我死不了?”梁允泽哼声冷笑,带着熏人的酒气贴上偲偲的身体,“叫她们散了做什么,你想来伺候我?”
“怎么?你怕我伺候不好吗?”偲偲反唇相讥,直戳梁允泽的心,“还是你根本没那个本事满足女人?就算舞依这般天生媚骨,据说都没法儿让你举起来,闻名天下的梁允泽,原来根本不配做男人。”
“混账!”梁允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