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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次他见公主。”
“公主,你可知晓,我惦记了你这么多年,我当时早就打算好了,如果他碰你,我只要听见屋里有响动,我就冲进去杀了他。”
“只不过我没想到,冲进去,公主没什么事,倒是他自己倒下去了,到底是作孽太多了。”
他这一说我倒是真的想起来了。
——当初我没有生疑的一件事,我一叫喊,最先冲进来的不是皇宫的侍从,而是带着人的顾君则。
然后他没有管‘摄政王’,直接过来把我抱起来。
事到如今我才明白,原来那天,他就是冲着我来的。
“其实,接下来那一晚,我也不完全是忽悠公主,我想着,如果公主是我的人了,也许就不会嫁给别人了,但是想了想,又怕万一公主不得已嫁了人,被人发现了,为难公主,所以最后就忽悠了公主一下,让公主以为自己已经是我的人了。”
顾君则眨了眨眼睛,继续讲着。
我心里却是越来越明白。
当初那一晚,顾君则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跟我讲的这么清楚过。
顾君则又沉声道:“然后,那一晚,其实刘疆还有救,但是我根本没有打算留他性命,便趁机杀了他。”
“他死了之后,我揭下来他的面皮,总算能让父王安息了。”
“只可恨刘疆那具尸体名义上还是摄政王,我不得不给他留个全尸,装装样子。”
“并且,他留下来的麻烦也不少,比如说……公主可曾记得,此前宴会之后,我总是不得不离开,去料理一些麻烦事?”
我颔首:“临风同我解释过,说是你的一位兄弟……和你之间,似乎有些矛盾。”
顾君则颔首道:“不错。”
“只是,说是兄弟,也不是兄弟,毕竟既不同父也不同母,我和他心里也都是一清二楚;可说不是兄弟,对外而言,每个人又都觉得我二人是兄弟,连名字,也就只差了一个字。”
我愣了愣。
顾君则看我一眼,继续缓声道:
“父王当年其实只有我母亲一人,奈何战事颇多,他不得不来回奔波,因此不能常伴母亲左右,加上那时候老祖母尚在,老祖母严格,念及母亲的身份,颇不留情,于是父王辗转多年,左右周旋,却一直未来得及堂堂正正娶她过门。”
我皱起眉头,可是脑海里却想起当初听到的传言。
说顾君则是老摄政王的私生子,一个南疆名妓的儿子。
如今听他这番话,看来当初的流言,也是有几分对的。
顾君则道:“我长大些之后,父王便在营里带着我了,接上我的那次,也是他和我母亲的最后一次会面。我随着父王入营时,已经不小了,我记得不止一次听见父王念叨,许久不见母亲,愧对于她,我都这般大了,他却还没能给她一个名分。”
“而那些年,我也从未见过父王碰其他女子。”
我颔首:“那……你的那位‘兄弟’?既然如今能同你闹起来,他和你的年纪应当差不多大吧。”
年纪差不多大,按照顾君则所讲的、老摄政王遇刺的时间,顾君则的这位兄弟,应该是在老摄政王去世之前就出生了的。
顾君则道:
“他的名字叫顾君启。”
“顾君启其实是刘疆的儿子,是刘疆在伪装成父王之前,他的正室为他生下的儿子,原名刘启。”
“刘疆原本也是个有心人,所以我入营之后不久,刘启也被安排进入营中历练,当时父王看着我和他年龄相仿,便让我与他一同玩耍操练。”
“虽说小时候他只在营里留了一年,但是一同练习,我和他熟悉得紧。别的记不太清,我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后颈上有一处黑色的方形胎记,这种胎记太少见了。”
我点头。
“刘疆刺杀父王、用面皮替代他之后,更是许多年都不曾让顾君启出现在军营里,直到我和顾君启都长大了,有一次刘疆顶着父王的面皮,正式让顾君启入营。”
“刘疆和我讲,这是他许多年前,在西边邂逅了一个女子,留下的一个儿子,是我的亲兄弟。”
“许多年过去,早已看不出什么小时候的样貌来了,但是因为我知道父王是刘疆假扮的,所以我怀疑,这个‘顾君启’,就是小时候,和我一起的、刘疆的儿子,我不动声色地看他的后颈,发现当真不假。”
“但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当时没有足够的力量,我不能同他们撕破脸,只得隐忍许多年,直到我杀了刘疆,顾君启方才意识到问题,正式开始抢夺兵权,方才有了我二人相争之事。”
“一直争斗,无休无止,好生麻烦。”
顾君则沉了一口气,随后又道:“不过,也罢,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杀了那个刘疆,也算是为父王报仇了。”
他说完这句话,屋中安静了一瞬。
我咬了咬唇角。
“顾君则,那……你还想不想听,我刚刚想说的话?”
正文 104打只兔子补补
如今顾君则把话讲明了,我心里舒坦不少,毕竟,当初我打的……不是他真正的父亲。
顾君则皱了皱眉头,随后似是回过神来——刚刚我是说有话要告诉他的。
他向我点头。
我便道:“其实这么久了,这件事也一直悬在我心里。”
“我一方面觉得对不起你,一方面……又觉得有些怪异,还有老夫人同我说过的话,让我更想不清楚了。”
顾君则略微皱眉。
我便继续道:
“其实那天我在大殿里见他,他不是自己倒下去的。”
“那天他凑近我,我觉得……很反胃,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就扇了他一巴掌。”
“当时我以为自己完了,没想到下一瞬他却倒在地上了。”
我咬了咬唇,又道:
“然后……我怕他再醒过来,说是我打的他,就用椅子继续打他,直到他抽搐然后不动了……”
“那天大殿里混乱,我衣服乱糟糟的,其实也都是我自己撕扯的,为了不让赶过来的人生疑。”
“瞒了你这么久,其实……”
顾君则垂眼看着我,末了对上我的目光,却是扬唇笑笑。
“没什么。”
“公主其实没有做错什么,更何况他也不是我的父亲。”
他停了一停,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倒也是歪打正着了,若不是公主让他倒下去,那天许还要多谢波折,没这么顺利。”
其实,即便他说清楚那不是他父亲,我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担心他怪我——
毕竟,我在自以为杀了他父亲的情况下,不动声色地瞒了他这么久,全全接受他对我的好。
可如今,我看着他一如既往温柔的目光,面颊触碰到他温热的手掌,心里便倏地安定暖和起来。
可是……
总觉得,我还忘了什么事。
我皱眉思量一二,忽而又道:
“对了,顾君则。”
“当初我随你去西南边陲之前,去瞧老夫人,有一天早晨,我过去陪她礼佛,她似乎也在同我说起这件事。”
“老夫人说,她日日礼佛,是在为你祈福,她说老摄政王死于‘骨血相残’。我当时以为是我杀的,可是又不敢明说,所以只能模模糊糊地否定了她的说法,她却不再多讲了,等我出了门,便听见她在屋中哭诉,说是你杀了你的父亲……”
再抬眼,顾君则皱起眉头来。
“如此说来,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当初只想着怕母亲伤心,结果瞒了太久。”
他沉了口气,又道:“等下次我回去的时候,便同她讲明。”
我向着他点头。
想想当初老夫人的模样,我都觉得心疼。
我二人聊着聊着,聊清楚了事情,也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饭。
末了收拾好了,我便随着他在榻头坐着,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地黯淡下来,直到最后夜色沉沉。
关于这一路是如何过来的,我趁着这一会儿,大致也同他讲了,只是关于我的武功,我心中犹有犹豫,思来想去,还是没跟他明说。
于是我略去了高宁的事,只是单单说了段忠平和袁末的死。
段忠平是因为我从后面偷袭,勉强打倒了他,而袁末是因为我用了绊马索,还用了他给我的弩箭,加上运气好些,如此而已。
顾君则便安安静静地听着,末了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他伸出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