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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微微一愣,随后唇角扬起一丝笑意来:
“我无事,倒是你,定要多加小心。”
他眼含笑意地瞧着我,我便一步一回头地往里走去。
直到门边的两个官兵将门彻彻底底合上,而我瞧不见他的身形了,我转头过来,眼眶一酸,眼泪倏地就流下来了。
引着我的官兵愣了愣,随后低声道:
“这位公子是您的……”
我稳了稳气息,道:“是我的兄长。”
这官兵便道:“他不随着姑娘一起吗?”
我摇头:“如今世道乱,我和他各有各的事,没法一直在一起。”
这官兵停了一停,随后叹了口气: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姑娘也别太过伤心了。”
我随着他停在正厅里,如今时候还早,这位官兵颇为热情,安顿我坐下,又从一侧寻了茶水来给我。
我捧着茶杯喝茶,他便立在一旁说着。
“不过也是,如今世道太乱了。”
他摇头,又道:“本来出事的地方仅仅是边关,孰知前些日子,一队人马竟是路过衡州去,直扑此前剿匪的军队,路过这里时……横冲直撞的,当时那为首的将军却直接念诏书把我们糊了过去——说是那支剿匪的军队‘叛国通敌’,他们奉命前来歼灭,要我们必须让路,否则就是同流合污。”
“这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只知道,自从那支军队来了,边关祸乱之事就越来越少,那些贼寇渐渐猖獗不起来了,我们这里都说着好,谁知却冒出‘叛国通敌’的说法来。”
我心里一紧——他说的,是顾君则,和皇叔派来对付顾君则的人马吗?
虎狼将军,袁末……应该就是他了吧。
“他们,不可能叛国通敌!”
我猛地放下手里的茶盏,咬牙说着。
随后意识到自己太绝对了,只怕被瞧出端倪来,于是我沉了口气继续道:
“我这些天也在这里,他们除匪的作为我都能感觉到,怎么会是叛国通敌呢。”
这位官兵点点头:“可不是!我也这么想。”
“除匪的军队带来的尽是安平,可是之后来的这袁军恰恰相反,他们一来,前线那边就又爆发了战争,并且愈演愈烈,前一阵子泊州只是乱,而如今袁军攻入泊州,泊州境内已是狼烟四起。”
“听说如今剿匪军已经分成两支,一支在前线顶着贼寇,一支在泊州边缘对抗袁军,中间的泊州地段听说战火已经平息了,这是好事,只是抵抗袁军似乎并不容易,何况听说袁军是剿匪军留在这边人数的数倍呢,两边难免僵持不下,今日早晨我还听到消息,说水马关那里打了整整一夜。”
我瞪大了眼睛。
“现在衡州这里也是人心惶惶,我们既怕袁军打败剿匪军,合兵直入泊州,在这两州和剿匪军剩下的主力、还有贼寇混战,又怕袁军被逼退再入衡州,鱼肉衡州百姓,甚至以此为战场。”
那官兵摇了摇头,叹息道。
我听他说着,只觉得心里越来越不安稳。
——真如皇叔所言,是前后夹击。
那顾君则,他如今怎么样了?
我皱起眉头没说出话来,这位官兵叹息了几声,便也不多说。
我二人在这堂里又坐了一会儿,只听他又说着,声音里带着些隐隐的奇怪:“怪了,怎的大人这时辰了还不来,早就到时候了。”
听他一说,我抬头看了看门外的日光,已然很亮了。
孰知,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只听‘砰——’的一声,府衙的门被径直撞开了!
我二人皆是一愣,随后,却只见另一个官兵拔腿跑进来,看着门外百姓,也是拖着行囊匆匆奔逃。
“刘二!大人在路上被流箭射死了!”
“那边的军队打过来了!”
我心里一慌,一旁的官兵更是身形一震,匆忙往外走去:
“打过来了?是哪支队伍?”
那个刚刚跑进来的官兵飞快道:
“是袁军!刚刚那边突然就又打了起来,一节一节往这里退!袁军现在清出道路来了!另一支袁军好像还在南边集结!”
“大人就是被他们射死的!”
“现在百姓都以为这里要打仗,都收拾着跑了!”
我心里一晃,看着门外来去奔逃的百姓,想起朝堂之上那个满面假笑的老男人——
这一切,都是他为了夺权上位所为!
这手段真脏,我真看不起他!
一旁的官兵刘二停了一下,随后,我看见他红着眼眶道:
“都是国家的军队,我不相信他们会明目张胆地鱼肉百姓!”
“我们吃公粮的,不能再愣着了!先把弟兄们叫齐了,我们去安抚百姓,不能让他们四处乱跑,免得被军队当做流寇错杀!”
“城中各处也加强防守,免得不轨之人趁机害人钱财!”
另一个官兵点头,马上便转身去忙活了。
此时刘二兀自掩面一瞬,随后看向我,眼眶通红:“姑娘,抱歉,如今……恐怕是寻不到大人了。”
正文 086二小姐吴映雪
刘二说出最后一句话,突然有些哽咽了。
我倏地反应过来。
——是了,大人被流箭射死,我便也一时无法寻到董如云,如今当真是无处可去了。
有一种无所凭依的感觉,可随后刘二便又急道:
“姑娘不妨先跟着我,随着百姓避避!这里离着泊州太近了,虽说暂时确定不了,但是仗很有可能会退到这里打!”
他说完了便往门边走,着急地和其他官兵张罗着。
我点了点头跟上他去,孰知到了衙门口,只见又一个官兵骑马飞奔而至:“不要跑了,不要跑了!”
“各自回家呆好,莫出门!”
“剿匪军好像扛不住了!一会儿袁军主力从这里路过,就要一路逼近泊州了。”
我一愣——‘剿匪军’?
是顾君则率领的军队吗?
怎么可能……是顾君则的军队输了?
我生生僵在了原地,却只见那个骑马而来的官兵,翻身下了马,牵着马急急往衙门里走:“我们也赶快处理好这里的事,不能让百姓四处奔逃,袁军可是不讲理的,见人挡路就砍!”
我又是一愣。
见人就砍……?这怎么可能,总归也是朝廷的军队啊。
一旁刘二似是看出来我的心思,他一边引着我往衙门里走,一边道:“姑娘莫要惊奇,你有所不知,前一阵子袁军从这里通过的时候,砍了几个路边过家家的孩子,人家几家人哭得厉害,跑来伸冤,我们无可奈何便去寻那袁将军,孰知连面都没见到,人家单单甩给我们一句‘军纪严明,查无此事’,就不再搭理我们了。”
“哪里能和将军对着干呢,我们便也只得作罢,从衙门里找些银两,加上大人心善,自掏腰包,方才凑了些钱财安抚那些人家。”
“谁知这还没完,袁军接下来几日,又是抢年轻姑娘,又是掠夺百姓财物,简直无恶不作,那几日衙门前全是百姓,可是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脑海里闪过很多很多的片段,父皇对袁末的嘉奖、朝臣对他的倚重、到之后皇叔告诉我袁末已经归顺于他,到现在……
袁末,袁末,当年父皇重用的这员‘大将’,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这位姑娘是……”那位牵着马的官兵看了看我,又看向刘二,踟蹰着问了一句。
刘二叹了口气:“这位姑娘是来找大人问事情的,想寻个人,谁知大人他……”
那官兵面色一黯,随后又看向我道:
“那姑娘便在衙门里多留些日子吧,避避风头。”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答复。
留下固然安全,但是……
顾君则还在前线,他们说,好像还被袁军打败了?
孰知,一个干脆的女声却响了起来:
“姑娘,别犹豫了。”
“那些袁军如狼似虎,你又生得这等样貌,若是孑然一身给他们瞧见,怕是要遭了殃!”
我闻声一愣,而身旁的两位官兵亦是愣怔。
有些惊讶地循声看去,却见门边站了个气喘吁吁的姑娘,二十三、四的模样,她红着眼眶,面色有些狼狈,却严肃的紧,她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好像是在凶狠地警告我,但是我分明能看出她眸子里的善意来。
我犹豫了一瞬还未讲出话来,一旁刘二便哑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