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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信冷哼一声,倒是接了过去,随后却又口舌不饶人:
“倒也算你聪明,知道暗中用字条传话,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三天两头便要去寻一下曾经的‘未婚夫’,也不怕旁人说道。”
我点头,真想堵住他这张嘴:“我知道的。”
闻信又是冷哼:“你也是笨,写了字条,怎么不知道让我嘱咐他看完即焚?这东西落到旁人手里,只怕便是一锅端的事了。”
我沉了口气:“在字条末尾有写的。”
闻信哼哼了一声,转头过去:“那好,我便勉强帮你再送一次。”
语罢身形一晃,却是眨眼的功夫便没了踪影。
我原地愣怔,随即松下一口气去。
闻信是来找我寻仇的,他对我而言是个绝对危险的人物,可是当他为我所用,我不得不承认,他话语不饶人,但是说的事情,真真切切都是对我好的。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仇家,没有仇恨横亘在中间,那该多好。
其实我对他所说的仇恨也素来好奇,只是如今事忙,我想着,也许我可以再拖一拖,有的事情也许可以以后解决。
徐文起收到了我的信件,他显然是认同我的做法,也有好的实施之策,于是他直接托闻信给我回了寥寥数字:
知晓,在下择时处理,请公主宽心。
徐文起谋略甚佳,又恰恰是文人出身,这文字游戏,自然是他玩得最为得心应手,如此,我倒也安心。
当晚,宫中再度传来钱公公带给我的消息,说小世子的玉佩,已经被皇叔在明王妃的枕下发现,只是如今明王妃神志尚不清晰,因此皇叔也还未加深究,但是已经派了宫人在明王妃暂居的凤鸣轩进行搜查,明眼人都能看出一番风雨欲来。
这一切恰恰在我的算计之中。
将小世子失踪许久,皇叔失去唯一的儿子、明王妃兄弟入宫时东花园大火、明王妃送别宴饮下红花再难生育和明王妃枕下发现小世子玉佩这四件事连在一起,分分明明便是一场外戚妄图扰乱皇叔的人心的阴谋,精明如皇叔,不可能看不出来。
但是如果要他们彻底撕破脸,恐怕暂时还不可能。
毕竟如今‘吃亏’的是皇叔,而皇叔善于隐忍,他觊觎皇位已久,也一定会选择隐忍。
但如果让明王妃也‘吃亏’呢?两边的不满,是不是终于能撕破脸了?
也许还需要再添一把火……
皇叔倒当真是个厉害人物,我猜如今宫里已经乱作一团,而他心里也应当是火烧火燎,只是这么长的时间,始终没有再起风波。
钱公公是个明白人,大概是知道皇叔及宫里人都口风极紧,担心我心中没底,便屡屡传来讯息,但是也没有很实诚的东西,所说的不过是‘明王入凤鸣轩,隐隐有争吵之声’、‘明王妃原是日进羹汤,如今已许久未入明王书房,大抵是貌合神离’。
但是纵使如此,钱公公也说,明王和明王妃依旧是像往常一样一同来去,明王也是时不时夜宿凤鸣轩。
我心下一时也拿不太准,究竟是皇叔真的对明王妃生疑,如今只是惺惺作态,企图在众人面前装个样子,还是说……他二人当真情比金坚,君为磐石,妾作蒲苇?
愈发迫不及待地想添一把火。
而徐文起显然也是记事之人,就在明王妃恢复清醒,但是那一碗红花导致她再难怀嗣已然回天乏术之时,此前被皇叔召进宫中给明王妃看诊的诸位医者,也终于被允许离宫而去。
当然,毫无疑问,他们是被封了口的,在宫中知晓的一切消息,他们都不能说。
但是,人多口杂,法不责众,这句话虽说是鸡蛋里挑骨头,但是也屡试不爽……
而我那日写给徐文起的字条上,交代的也是这种事。
就在医者离宫的那一日,徐文起也派了些亲信,暗中在都城之中放出消息去……
明王妃再难怀嗣,明王后嗣再无着落。
只几日的功夫,清晨我对镜梳妆之时,便听见门外那些一向嘴碎的小丫头,又像小麻雀一般地、叽叽喳喳地讨论城中之事,说的正是这个谣言。
只不过,从前他们说的谣言,是侍从等等传回来的,这次不然,竟是她们上街买胭脂,休憩之时落座于茶馆,听见那些闲散客人聊天得知的。
我在门后暗自听着,心中生喜。
不一会儿收拾妥当出门用早餐,顾君则一面帮我盛汤,一面交代着:“公主,明王昨日寻微臣去宫中议事,也交代除夕宴之事。”
我点头:“没什么大事吧?他没有为难你吧?”
顾君则摇头笑笑:“不曾为难,只是简单提了提今日军营选拔人才之事,又说了说守卫之事,剩下的,便是邀请公主同微臣一起参加除夕宴了。”
除夕宴我没什么好拒绝的。
“除夕宴是惯例,不论皇亲国戚,还是大臣使者,都是要参加的,我也肯定会去的。只要他没有再咄咄逼人为难你,见缝插针地钻空子给你下套便好。”
我喝了口热汤,低声念叨着。
桌子对面的顾君则似是愣了愣,随即却是摇首道:
“如今都城事务纷乱,军中更是缺人,他是不敢为难我的。此外……不知公主知晓与否,今日宫中闹出的事情不少,我本来知晓一二,但是拿不太准,只是昨日一进宫才发现,明王的头发竟是倏忽间白了半数有余。”
正文 150除夕宴开场
看来哪怕是政治老手,这种事情想要瞒天过海,也是不容易的,这分明便是愁白了头发。
我心下暗喜,但是却并不知足——我知道皇叔亏欠我的东西,远远不是这些能够相比的。
但是,这种念头,还是不要让顾君则知晓为好。
事到如今,我有了自己的力量,便不想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顾君则,让他如何如何做了,免得他左右为难。
于是,听顾君则如此说,我只是抬眼看着他点头:“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自己做了多少不义之事,受些消磨也是该着。”
顾君则愣了愣,许是不曾想到我会如此平和,随后却是向我微笑:“公主且等等,再等些时候,必不负公主所望。”
他说得格外认真,我听着心下却是一晃再一晃。
——顾君则对我,也并非时时刻刻讲真话的,他总会瞒我一些事,也总会在我面前逞强。
因此,如今我也看不明白,他刚刚所说的不负我所望,究竟是他自己的念头,还是单纯为了成全我?
我抬手按住他的手臂:“我们还是稳妥为上,切莫强求。我觉得现在安安稳稳的、其实……也挺好的。”
顾君则瞧着我微微愣怔,随即嘴角噙起一抹笑,颔首缓声道:“好。”
又过几日,正是除夕宴时分。
除夕宴的前几日,正赶上都城大集,热热闹闹的,顾君则专程空出些时间,陪着我上街逛,买了许多吃食和玩物,也看了许多衣裳、首饰。
只是这些衣裳、首饰都只是看看罢了,看个样式,一个都没有买。
我看着那一个个布庄、首饰铺的老板一脸不解,我和顾君则背过身去,她们便又低声私语,似是说什么‘小气’。
而我知道,顾君则这厮半分不小气,相反,他是‘嫌弃’。
逛街之前,他便同我讲明,这街头巷尾的衣裳首饰,样式好看,但是料子材质当真是不好,所以此番我便看个样式,看中了哪个,记下来,回到府中,他专程寻裁缝和料子给我做,首饰亦是如此,现打也是不错的,这厮还极为认真地同我讲,首饰是玉石做的,若是材质不好,相比衣裳的料子不好更为伤人。
而他也当真是说到做到,安排的也稳妥。
于是,除夕宴当日,我耳上吊着玲珑剔透的玉环,穿着一身上好的水色偏白色襦裙,一袭白玉色点着腊梅的披风,走起路来,这一身衣裳随着摇摇曳曳,耳环和首饰也叮淙作响,煞是有趣。
而我自也知道这一身有多好看,虽说我瞧不见自己的模样,但是瞧瞧那边洛伏苓、诚王妃、宁王妃等一众女眷的模样,看着她们带有嫉妒之意的目光,一切已在心下了然,不过如今这嫉妒,让我心里美滋滋的。
我美滋滋地四下瞧着,一转眼,却发现顾君则这一双眼丝毫不曾瞧四周之人,他只是垂眸瞧着我,半晌,似是瞧见我终于扭头看他,他扬唇而笑,伸手扶住我的手臂,低声道:“公主,请入座吧。”
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