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文 124要挟
我如此说着,孙大人犹豫一二也总算是同意了。
顾君则讲的分外详细,当然,这所谓的详细,也是有真有假。
当孙大人试探地问起‘段忠平’‘袁末’二人时,顾君则笑了笑,只道:“不曾见过这二位,难不成明王大人有意给此处增添援兵?”
孙大人一个愣怔,随后赶忙摆头:“不曾,不曾,只是孙某人浑说,看着这边战况紧急,顾帅又受了伤,孙某人总觉得该来人援助的,而如今朝中大抵便是那几位了,孙某人浑说的,不干王爷的事。”
顾君则从容笑笑:“孙大人关怀之意,顾某感动。”
我在一旁只看看他二人,一言不发。
孙大人倒是痛痛快快顺着顾君则给他的台阶下去了,话题一转便开始问顾君则的伤势,问他是如何受伤的。
这事情听来普通,其实绝非是个小问题,毕竟如若顾君则所说的受伤因由和孙大人从旁人口中得到的有所不同,朝中只怕会一次发难。
好在顾君则足够聪明,简简单单一句话:“乱战中顾不及,不慎受伤。”
孙大人显然是没能得到想要的回答,不过依旧是附和道:
“也是,这一伙贼寇来势汹汹,战事难免吃紧,此事孙某回去势必会禀明王爷,请顾帅安心。”
顾君则颔首:“谢过孙大人了。”
话音落下,我心里已然有些不耐,听了将将半个上午,这二人说的事情自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可是不论他们说什么,归根究底,都是这孙大人想要伺机窥探,而顾君则挡得严严实实,让他无机可乘,于是他便转了话题继续钻空子。
仿佛是拿着一块糕防嗡嗡围转的臭蝇,恼人得紧。
不知不觉地、我放在桌边的手,已经开始百无聊赖地轻扣起了桌角,我寻思着是不是该跟他们讲,快到午饭时候了,好终结这一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明王爷忧心公主得很。”
那边孙大人的话却是转移到了我身上。
我心里一激灵抬头看向他,一脸懵。
孙大人干黄色的脸颊一皱,又冲我粲然一笑,那模样别提多吓人了。
“公主,是这样的,明王爷不知公主是何时出的都城……”
我回神过来笑了笑:“本宫早已出嫁,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想去何处便可去何处,皇叔这般看护已是不必了,劳烦孙大人带本宫谢皇叔关心。”
孙大人面上的笑意一僵,赶忙摇头:“不、不,公主,是微臣的不是,微臣没讲明白,微臣的意思是,明王爷自是允许公主四处走走,也不必同他报备,但是如今情况混乱,王爷终究是有些担心……”
我动了动胳膊动了动腿:“替本宫谢谢皇叔,也让他老人家放心,本宫胳膊腿都完完整整的,安然无恙。”
孙大人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公主的话,微臣定会带到。”
我听着他这话,左左右右总觉得这么别扭。
或许是我被关在楚长宫这些年太敏感了?只要别人说起皇叔,我就觉得是在威胁我。
不知不觉间攥紧了拳头,在心里拼命地提醒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明显,让他有机可乘。
倏忽间,身旁一个分外沉稳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先我一步回了孙大人的话。
“劳烦孙大人了,请告知明王阁下,公主一切安好,以及……君则定会竭尽全力护公主周全。”
他微微停顿,又道:“凡是危及公主安危之人,若是君则无力抗衡的大人,君则愿同公主一并退避,只图安稳;而若是小人物玩火自焚想伤及公主,君则必会除之。”
我闻声心下暗惊,下意识地转头过去看向顾君则,却见他漆黑的墨眸径直盯着孙大人,眉目间尽是认真,他忽的又扬唇而笑:
“所以,便请明王阁下放心吧。”
顾君则话中有话,我又岂会听不出来。
我转眼又看向孙大人,却见他本就发黄的面色愈发干枯,仿佛是饿了许久的灾民,面黄肌瘦,瑟瑟不安。
“便请孙大人一定带到。”
顾君则的声音沉稳依旧。
孙大人那边沉寂良久,半晌终于颤巍巍开了口:
“孙、孙某愚钝,方才交谈良多,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同明王爷交代了,还请顾帅再多言一二。”
顾君则哼笑:“如何说,孙大人心中自有分寸,顾某自不当干涉。”
“身体不适,孙大人,顾某便先告辞了。”
孙大人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直愣愣地看向顾君则,仿佛傻掉了一般。
我心下一时不完全明白顾君则的意思,但是他既然说‘告辞’,我便扶了他的轮椅转身推着他离开。
“孙大人也请回吧。”
一旁侍从恭恭敬敬举步向前,向着孙大人示意。
“等、等一下……”孙大人的声音,从开口到尾音,都不同程度得发着颤,加上他的声音颇有一番特别之处,当真是堪比筛糠之音。
“走了。”顾君则低声说着。
我索性推着他全全转身过去,举步而去。
“看似是只老狐狸,可归根究底也是糊涂人。”入了帐子,顾君则低低叹了一口气。
我把轮椅推到桌前,摇头道:“大概问题在我,原本都好好的,都是我太敏感太紧张了,被他看出端倪。”
顾君则却笑:“公主,我们认为没有问题,不代表他不会看出端倪,即便他看不出,也保不准他会不会鸡蛋里挑骨头,所以,这算不得公主的问题。”
一如既往的把我的问题都抛开。
而我虽然心下郁郁,但也不痴不傻,知道如今和他探讨‘究竟是不是我的问题’并无半分意义。
顾君则开始不慌不忙地打理头发和衣着,末了又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桌上的文件,却是自始至终都坐在轮椅上——按理说,入了这帐子只我和他二人,已是不必。
或者说……
难不成他在等人?
果不其然,只一会儿的功夫,帐外一阵嘈杂之声,随后侍从小心翼翼入了帐子,向顾君则道:
“顾帅,孙大人……跪于帐外,求见。”
正文 125无路可走
我知道,这位皇叔的眼线孙大人,总算是看清了时局,为了保命向顾君则妥协了。
他入了帐子,和顾君则交谈甚久,而谈的也不仅仅是这次如何汇报的问题,还有……关于如今都城的情况。
孙大人说,他方才之所以如此底气十足,是因为皇叔寻到了上方玉玺,而削弱顾君则的力量,是皇叔登基的最后一步!
他如此讲时我全然愣怔在了一旁,半晌细细理好纷乱的思绪,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我以为我算计了皇叔,可到头来不过是他局中之物!
此番不论我来不来,顾君则出不出事,对皇叔的计划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只要顾君则离开了都城,皇叔便彻底可以在都城施展开手脚,为所欲为!
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只可惜我意识到得太晚了。
而事实证明,孙大人所言,有八成是对的。
等顾君则在这边料理清楚了流寇之事,终于同我一并回到都城,已是秋日时分。
而此时的都城早已不是我离开时的模样,似乎有一种气息,在潜移默化间蔓延开来。
回到顾府,临风小心地同顾君则交代,说如今明王不知怎的寻到了上方玉玺,半月之前便已经开始当朝听政了,立着真正的帝王,只差披起龙袍,再在那龙椅上一坐了。
其实不需他言,此事也已经是预料之中,因为即便是归来时分,马车走在大街上,我都能听见路两旁百姓的私语——却是关于我的,他们说,我回来,估计是给皇叔最后一出认可的,让我以父皇唯一子嗣的身份,认可皇叔的地位,也是正所谓‘人证物证具在’。
仿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而我和顾君则上午方才到达都城,下午时分,皇叔的信件便已到达,信中满是慰问之意,并言明第二日,希望顾君则能同我一并前往宫宴,皇叔意欲为我们‘接风洗尘’。
可恨如今这都城是皇叔的都城,朝廷是皇叔的朝廷,统共上下再难寻到属于我、或是属于父皇的一隅了,尤其是入了宫,更是皇叔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若说此前他也许还顾及旁人可能认为他‘不善待’长公主,如今有了上方玉玺的他,已然可以为所欲为。
我不愿去,却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