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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要睡觉,老娘要睡觉。”天王老子来了,姑奶奶也是要睡觉的。
谭江流走进大门,看见皎月立在门口,问道:“你家小姐呢?”
“在……在……在睡觉。”皎月这丫头虽心直口快,可一遇见冷冰冰的面具脸将军便说不出话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公主呢?”谭江流立刻端出自己的将军架子了。
“公主也在房内睡觉。”怕将军直接冲进房内,碧波连忙赶出来,回道。
“我这将军府是怎么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不思如何修身养性,竟赖床不起,成何体统。”他这话还未说完的时候,藏冰阁内的下人们早已齐刷刷地跪下。
“花嬷嬷,不是让你教导夫人的,怎么还是屡教不改?”谭江流又开始指桑骂槐了。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老奴没教好夫人,让将军费心了。”
“可是……可是……”花嬷嬷吞吞吐吐,不敢言语。
“可是什么,说。”谭江流脾气上来了。
“可是夫人尚且年幼,性情顽劣,耐不住性子学习,老奴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花嬷嬷声泪俱下,惹得众人也跟着落下泪来。
的确如此,大家都知道,花嬷嬷说的事情千真万确。
庭院中这般热闹,隔壁的天香公主都被吵醒了,房内那人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谭江流走进去,见到床上那般狼藉,唉声叹气,拂袖离去。
晌午时分,叶渺渺终于睡饱了,嚷着要吃饭。
“小姐,清早将军来了,见您还在睡觉,很是生气。”碧波见她醒来,立刻汇报。
小姐啊,小姐啊,我的小姐,您什么时候能长点心啊。
“怎么,只允许他纳妾娶小三,就不允许我睡懒觉了。赶明我也找个小三小四气死他,大家就来比比,看谁更有魅力。”叶渺渺才懒得搭理这些,爱气不气,反正又不气我,谁气气谁。
这话很快传到了抱仙居,怀远站在门外,只听见茶杯啪地一声碎在地上。
唉,可怜的杯子,每次都要悲剧。
******
天香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古筝弹得叶渺渺如痴如醉,只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小时候,妈妈送她去学钢琴,学费都交了,人却跑了。现在想想,悔不当初,都是泪啊。
要是那时候稍微用点心,现在也不至于无一技傍身,天天被人说一无是处。说不定离了这将军府,还可以卖艺养活自己。
“天香,要不你教我弹琴吧?”叶渺渺一副可怜样,让天香公主都有些招架不住。
两人才认识了一天时间,就已经好的直呼名讳了。叶渺渺没大没小,天香也不介意。
这无论什么样性情的女人啊,只要想撒娇,也不是没可能的,只不过要看对象是何人。
“我看你这性子不适合学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倒挺适合舞刀弄枪的。”天香公主笑着调侃。
“公主你真调皮,又拿我开刷。”叶渺渺自觉百无一用,竟有点惭愧。
两人正在书房切磋的时候,门外皎月大着嗓门喊了一声:二夫人来了。
叶渺渺脸色顿时变了,乌云密布的。这人真是阴魂不散啊,躲到藏冰阁都甩不掉你。不是喜欢谭江流吗?总来我这里干什么。
“渺渺为何听见二夫人来了立刻不开心了?”天香自昨日入府后,还未曾与那二夫人仔细交谈。
“等会你就知道了,她是我的克星。也不似你我,性情相投。”叶渺渺撅着嘴,话音刚落,田琼雪就来了。
“贱妾一早就想到了,公主定是在姐姐这里解闷,便寻思着过来送一些吃食。”自公主过府后,她就想着来拜访。可谁知公主竟然一直待在藏冰阁这里,害的她无机可趁。
“来来来,你们几个,快把点心端上来。”田琼雪刚说完,门外排着队的十几个丫鬟井然有序地将手中的糕点摆放在桌上。
叶渺渺看着一桌子的各式点心,又看了看乌泱泱的一屋子人,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每次都是这样,前簇后拥的,比她这个正牌夫人的排场都大。这都什么世道啊,叶渺渺暗自抱怨。
好在天香公主也有同感,没过多久便吩咐她们各自散去。
下人们都走了,她见田琼雪还站着不动,直接说道:“我看二夫人站着挺累的,还是回去休息吧。”
田琼雪没想到送了这么多东西,一句话也没说到,就这样被轰出来了,气汹汹地走了。
暮色四合。
天香回房后,叶渺渺独自坐在琴前演练。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都学不来天香的十分之一。
“快别弹了,难听死了。”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抬头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时洛阳。不知他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个叛徒,你不是走了的,还来我这搞什么?”叶渺渺想到被他顺走的那些金银珠宝,就恨得咬牙切齿。
一直想找他算账的,没想到今天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夫人一开始不也对我撒了谎,自称那什么田园园。”时洛阳站在门口,看着一脸憋屈的叶渺渺,笑了。
“那不是撒谎,那是自卫,谁知道你有没有心怀歹意。”叶渺渺自知理亏,嘟嘟囔囔的。
月色撩人。
“好吧,那扯平吧,谁让我先不诚实的呢。”她趴在琴上,见他不接话,只好歪着脑袋看着他。
这丫头,也太傻了吧,傻的让人心疼。
“那你今日翻墙进来干嘛?我这里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什么值钱的都没有。”为防止他又来搜刮自己的钱财,叶渺渺决定提前招了。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听说夫人安然无恙回府,我又恰巧经过贵府,便想着来看看故人。”
时洛阳这小子,看着挺斯文的,甜言蜜语却是一套套的。
“那,看过了,好得很呢,没啥事赶紧走吧,老娘要睡觉了。”
叶渺渺站起身,在时洛阳面前转了一圈,表示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然后,伸了个拦腰,往房内走去。
“夫人若是想学琴,在下愿意无偿教导,不收费的哦。”时洛阳见她真要走,立刻开口。
他的琴技,不仅是在韩国,在陈国也是举世无双的。只不过眼前这人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真的?不收费?!”叶渺渺立刻回头,双眼放光。天底下她只对两件事感兴趣,吃和贪小便宜。
******
“公主,方才奴婢经过藏冰阁时听里面传出琴声,隐约觉得不对,便悄悄潜进去细看。谁知那叶渺渺正与一男子促膝抚琴,甚是暧昧。”凝霜居内,梅香悄悄地将此事告知田琼雪。
“走,去瞧瞧,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胆,夜闯将军府不说,还去了内院。”
“等等,若是与将军同去,岂不是更妙。”田琼雪杏眼一睁,计上心头。
抱仙居内,谭江流正与怀远、芙蓉商议军队部署之事,抬头见田琼雪走了进来,顿时警觉。
“琼雪深夜来此有何要事?更深露重,何不明日再来。”
“江流哥哥,方才姐姐派人来请嫔妾去藏冰阁听琴,说是今日新学了一曲。我就想着如果江流哥哥也能一同前去,姐姐岂不是更开心。”田琼雪微笑着,娓娓道来。
“她何时对抚琴有了兴趣,本将军竟然不知。”谭江流不知是计,他的心思还在方才那件事上。
“是啊,嫔妾也是听皎月说才知道的,姐姐今日潜心好学,江流哥哥便不用担心了。”
“也好,那我们便去听听吧。”
众人赶到藏冰阁时,时洛阳正在演示抚琴时五指如何灵活反应,无奈叶渺渺悟性不够,一直不得要领。
时洛阳无奈,只得上前握着她的双手亲自示范。
“奸夫□□,在我将军府竟如此放荡,当我谭某人是摆设吗?”
二人一个学得认真,一个教得仔细,哪注意到门外来人。
叶渺渺抬头撞见一张冷冰冰面具脸和一张幸灾乐祸狰狞脸。
“将军此言差矣,在下不过是见夫人想学琴艺又无人指点,便自告奋勇教导一二,何来奸夫□□之说。”时洛阳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说道。
“师父,你先走吧,我来应付。”叶渺渺见门外将士众多,起身挡在时洛阳面前。
“今日,一个都别想离开将军府。时洛阳,本将军让你插翅难飞。”谭江流怒不可遏。
“谭江流,你幼稚不幼稚,凭什么你都能包二奶,我就不能学琴了。”叶渺渺走上前,不卑不亢地对着他,开始了筹划已久的声讨。
谭江流眉头一皱,不知何为二奶,说了句,“不知廉耻。”
“你说谁不知廉耻呢,谭江流。我拜时洛阳为师,光明长大地跟着他学琴。你一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说什么奸夫□□,到底是谁心思龌龊,不知廉耻。”
叶渺渺气急败坏,也顾不得自己的淑女形象、府内典范了,想到什么就直接脱口而出。
众人闻言,心想,这下完了。
好在,救场的主角及时出现了。天香公主正在房内休息,听见这边甚是吵闹,便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