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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苏暮卿微微外头,透过窗格的空隙向着外头望去,远远的瞧见夜北楼提着食盒踩着青草走来。
见状,苏暮卿收回了视线,倚靠在墙上,望着亮堂许多的旧屋,其实屋子里的东西还算整齐,只不过有些东西为虫所蛀,再让老鼠们蹦达一下,就裂开来,成了一块块腐朽的木板。
自己昨日醒来的地方,原来边上还放着一张卧榻,榻椅上有着一粒粒的老鼠屎,看来这些老鼠很喜欢去那头。
这屋子,曾经似乎是个书房。
门外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紧而房门被推了开来,发出“吱呀”的清脆之声。
夜北楼背光而进,在瞧得苏暮卿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时,眸间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有想到她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来得镇定,要知道昨儿个可是死命的挣扎,现在这般,算是认命了吗?
当然,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认为,苏暮卿是个变化多端的人,确切的说是诡计多端,好几次都差点毁了他的事儿。
而且他从来没有想过她是如此的命大,一次又一次的逃离死亡,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天意,但次数多了,让他不得不认为她有着不一般的能力。
苏暮卿视线落到他手中的食盒上,手一伸,平静似水的询问道:“是拿来给我吃的吗?正巧我也饿了。”
夜北楼倒也没有为难她,便是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她,只淡淡的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何带你来这儿吗?”
苏暮卿站在积满灰尘的书桌边上,将食盒中的菜一一端出,算得上不错的佳肴,她托着碗,细嚼慢咽,动作甚是优雅,丝毫没有让周围的环境给影响到吃东西的乐趣。
好久,直到菜与饭都见了底,她才抬眸看了眼不曾离去的夜北楼,平静的开口:“好奇,你就会告诉我吗?若是的话,就算我不好奇,你也会与我说,不是吗?”
夜北楼看着她优雅的将碗盘放回到食盒中,断裂的眉毛微微一蹙,那满是疤痕的面孔好似也蹙在了一起。
她的云淡风轻倒真是让他佩服的很,若得寻常大小姐。在这样的屋子里呆上个一宿,怕都会疯狂,而她可是似乎自在的很。
他答非所问:“看来暮卿甚是喜欢这地方,如此也好,省得我在烦心去找另一个合适的地方。”
苏暮卿将食盒放到夜北楼的脚边,抬首望着他,浅浅一笑:“的确是。若是其他地方,我怕是会让往上的夜东西吓死。可这儿再怎么说都是苏家的院子,就算是有人在这儿死过,看在我是苏家后人之上,该是会保佑我。”
夜北楼才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他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的就发现自己所处何地,他不曾记错的话,这旧院她该是不熟悉才是。
苏暮卿见他一言不发,又一次开口道:“不过你还是早些离开这儿的好,毕竟死人可是对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所造过的孽清楚的很。你若在这儿呆的久了,难保祖父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找你。你说是不?三叔,哦,我或许该叫你一声姑父。”
听着她平静却有些阴阳怪气的话语,夜北楼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便离开。
“既然你这么喜欢,你就在这儿呆着。”
苏暮卿望着一大片明亮的光线让重新阖上的房门隔绝,唇角露出一丝苦笑,却还是故作平静的回道:“我想我是呆不了太久,你迟早都会来找我。当然你可以将我饿死。到时候你想要的可就找不到了。”
屋外响起一声冷哼,转而就是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这旧院又恢复了往日里的荒凉与冷清。
苏暮卿依旧倚靠在窗前,望着满眼的绿意,等待。
此时,晋王府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一夜深眠之后,朱儿暂且将昨夜发生的事情抛掷于脑后,偶尔瞥见于思暮阁中乱逛的滕彦。只装得不曾看见,她按着昨夜所闻到的药草味调制出药汁,将脸上剩余的东西抹去。
一张美艳的脸于日光之下呈现。
待得完事之后,她又翻出了几本书,坐于大树底下乘凉看书,书页为她翻得哗哗作响,但真正看进去有多少字,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为一旦静下来。无事所为,脑海中就会想起滕彦昨夜与她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儿。
这让她颇为恼火,却又无处发作。
她扯开嗓子喊道:“千行。出来。”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千行当即出现在了朱儿的面前,他望着她那张强行压制着心中之气的容颜,不由暗暗发笑。
果然是君妾有意,只时机不对。
他不卑不亢的开口道:“林姑娘,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朱儿侧首睨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道:“你在偷笑什么?”
千行小愣下,这都能看出来吗?
看来是他小看了她,她的道行怕是深得很。
他淡淡的开口道:“笑林姑娘与滕公子的事儿。”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一股气直接冲上了朱儿的大脑,素来温文尔雅的她猛地从卧榻上坐起,双眼冷冷的盯着千行,阴森森的开口道:“你都听到了多少?”
千行幽幽言道:“有多少是多少。”
话说,朱儿当即满面通红,直直的瞪着千行,冷喝道:“你难道就不会说谎吗?”
千行嘴角暗抽,却是道:“王爷不喜属下撒谎。”
朱儿拧着柳眉,眸色如寒霜,凝视着面前的人,心中升起冲动,她想杀了他灭口。
但好在这不过是个念头,她并没有付诸于行动,又一次躺回到卧榻上,仰望着头顶绿幽幽的树叶。
千行抿了抿唇,淡淡道:“林姑娘,你该是喜欢滕公子的。”
“那又如何?”朱儿毫不客气的反问道,“喜欢他,难道就允许他非礼我?”
千行摇摇头:“千行并非是这意思。林姑娘,你可是想过滕公子为何会如此为之?”
朱儿抿唇一言不发,眸子里依旧只有随风上下翩动的树叶,她想过,却又不敢深想。
因为有些东西于她来说是不能奢望,就算他们都知道她是晋王的表妹,那又怎样,可于其他人呢,谁会承认?
而滕彦终究是定海侯的三子。是要袭成那侯爷的位置,不,好像他本就是小侯爷了。
是的,她胆小,她胆小的不敢去承认会发生的事儿,她胆小的不敢攀龙附凤。
千行见她不语,又道:“昨儿个事呢,某人的行为的确是登徒子的行为。让你表哥教训一顿就是。至于感情的事儿,你们且各自好好想想。”
朱儿唇角微微勾起,但那笑容竟是比哭还难看,她轻声开口道:“不用想了,没意思,也没有结果。”
闻言,千行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东西靠旁人说是没有用,只能让他们自己去商量。自己去跳过心中的那一道坎。
“林姑娘,可还有事儿,若是没有,千行先下去歇息了。”他昨夜可是一直为滕彦拉着在屋外聊天,连个阖眼的时间都没有啊。
而现在有那滕彦在暗中看着她,也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还是先去打个盹为好。
朱儿轻颔首,千行身形一闪,便是消失在了她的面前,不过离去之前。他向着滕彦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果然还是王爷和郡主来得爽快。要是喜欢,就直接上。
藏在角落上的滕彦自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不明白朱儿的想法,也不晓得她究竟是在想什么,也许还没有千行对她了解。他的确是急了,他该是先去慢慢的靠近她,了解她的想法在下手。而不是那么莽撞的前行。
千行说她胆小,可他还是没有看出来。
也许并非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也并非是昨夜强行不强行的问题,而是她心中有什么。
滕彦欲从角落里走出来,向她问个清楚,不,该是和她先道歉,让她重新认识他。而不是如先前那般那么陌生的看着他。
但却在这时,思暮阁来了三个女客人。
苏晨卿携带着两个婢女远远走来。面上挂着谦和的笑容,在碰触到滕彦的视线时,温婉一笑。
她没有看到另一边躺在大树下乘凉的朱儿。
“晨卿见过小侯爷。”
滕彦扯起嘴角笑笑,那笑容不似以往那么妖媚,更多的是一点苦涩:“大小姐怎得有空来思暮阁,莫不是想你那二妹妹了?可惜暮卿不在府上。”
苏晨卿浅笑着摇摇头:“小侯爷误会了,晨卿是过来取东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