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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拎了篮子出去,笑盈盈的吩咐结香寻那个白玉花篮出来,垂下内室于外殿间的水晶帘,又到廊下去看秦晏几个打秋千。
卫敬容轻声道:“依善儿看,该挑谁来当齐王妃?”
秦昱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原来还能真心实意替他挑个能干的王妃,如今虽未成水火,可这局面总也难逃,秦昱在她身边呆得越久,她就越是觉得这个孩子和原来不同,笑和哭都是似带着一张皮面具,喜怒都不真。
如意就绝不肯叫他抱,余下两个哥哥抱她,她动都不动,若是被秦昱抱着,总要伸手寻回尚宫嬷嬷,要是不肯依她,她咧开嘴便哭。
卫敬容当着正元帝的面,嘴上还得圆上两句:“等你自己有孩子了,就知道怎么抱了,如意可娇气呢。”两回之后,正元帝也知道小女儿不喜欢这个三哥,却从来不说什么。
卫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自然是从杨家姐妹中挑一个。”
这一世事事变幻,卫善早已经不拿上辈子经过的当作必然,还提起杨宝盈杨宝丽两姐妹,是因为这对姐妹之中有一个当齐王妃才是最有利的。
杨家与秦昱撕掳不开,俗话虽粗,道理却真,外甥舅舅两个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曾文涉还能釜底抽薪,可杨家却不成,天然就站在秦昱这一边,除了秦昱,杨家也无人可投。
上辈子杨云翘在背后使力,杨家的名声又未受损,官职爵位皆在,杨宝盈是秦昱一意求娶来的。这一世再把杨家战力已经折半,再把杨宝盈配给秦昱当齐王妃,秦昱是必不乐意的。
秦昱自己就是见高拜见低踩的反复小人,上辈子若是能攀上袁家,必然立时把舅舅抛过一边,就因为攀不上,这才委屈自己娶了杨宝盈。
当日看他是高高兴兴的,娶了表妹,在杨妃和杨云越的面前扮作一对佳偶,可他当上皇帝之后,杨宝盈立时就失了宠爱,后宫美人一个接着一个,杨云翘管不住儿子,杨云越也再无用处。
等到杨云翘这个太后急病而亡,杨宝盈立时就被发落到冷宫去,杨云翘这个靠山一死,杨宝盈的日子过得比卫善还不如些。
这一世秦昱依旧不改志向,鼓着劲儿想谋挑一家更好的,杨宝盈都已经不是中选,而是下下之选了。袁妙之他肖想不了,明里暗里对袁礼贤示好许多回,袁礼贤待他客气是客气的,可除了客气,别的一概没有。
不论是秦昱拿着修的书送过去请他指点,四时都尊师礼送拜盒去,袁礼贤从未有过特殊的表示,看他和看秦昰一般无二。
光是这一般无二就足够让秦昱生心怨怼,秦昰还个毛孩子,和他怎么相比,他献上书册既是博名,也是示好,请他指点,但凡给了一字一句,都可以写进序中,传作美谈。
可袁礼贤只是收下,别说作序,一个字都未在人前提及。秦昱还当这显名的事,袁礼贤无论如何都不会推拒,别人辛苦修出书来,他只要开口说一句话,便能把名字写在书前,这些年来袁礼贤的那些门生,修书立说哪一个不在之前加上老师的名字。
这才万分笃定,还在正元帝的面前提起,说是修了本书,送到袁相的府上请他斧正,正元帝当着袁礼贤的面随口一提,袁礼贤却根本不记得这书了。
换作秦显那样的性子,哈哈一笑,就此揭过,秦昱却牢牢记着,在袁礼贤跟前碰了几鼻子的灰,知道袁礼贤从来都没把他放在眼里不说,朝臣中他还是坚定的立嫡派,是自己迈向帝位的绊脚石,更不会想娶袁家的女儿。
这一世的变数是胡成玉,他态度模糊,左右摇摆,好像在掂量着秦昱和秦昰两个人,谁的份量更重些,秦昱一见有机可趁,自然要拼力谋算。
卫敬容听过这番话,略一沉吟:“他……他如何能肯呢。”
卫善轻轻一笑:“姑姑怕还不知罢,宫中要办乞巧宴的事才传出去,外头就流传这是要给齐王选妃,杨家的大门都要被裁缝首饰匠人踩破了。”
杨家既有此愿,就让她如愿,杨家除了秦昱不作它想,那就让秦昱也别无选择。
杨家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袁妙之自不消说,胡茵兰天真烂漫,亲爹面上喜乐,心中明白,到了胡茵兰就只有喜乐,和魏人秀两个脾气相投,很能说得到一块去。
胡成玉那里又添了一盒龙凤团茶饼,那两块茶饼上,印的都是凤,少了一条龙,胡成玉笑纳了,跟着就请了太医,说小女儿偶感风寒,夏日里风寒最难医,怎么也得在绣楼床上多躺几日。
那消息一传开,胡成玉便知是真,他本来也不会让女儿蹚这趟浑水,自家的女儿自家知道,真的送进宫,还不被人活吃了,与其往后拖累家人,不如结一门更好的亲事,趁势再卖个人情给卫家,让夫人去赴七夕宴,好请卫善替女儿作媒。
消息吹风似的吹进每一户受邀的人家,秦昱还未求娶胡成玉的女儿,胡茵兰就抱病不出阁门,他自知算盘落空,怪不得外头人都叫胡成玉作“笑面胡”,面上笑意团团,有来有往这些日子,就是不肯松口押宝。
接下来的事,都不必卫善伸手,杨家自己就先跳了出来,不惜赔上女儿的清名,把杨妃曾替侄女和儿子齐王口头定亲的事说了出去。
第189章 妻妾
这块饵太香; 由不得杨家不张嘴,自家女儿的清名在富贵面前不值一提,杨家有意宣扬; 京中那些官员先是风闻乞巧宴齐王要择妃; 跟着又听说杨家上下动作,心里倒先惦量起来。
齐王至孝; 世人皆知。成年的皇子; 还能放下差事; 为生母祈福一年; 又修《孝经》,又为杨妃抄经书点佛灯; 日日不缀。
曾文涉每夸耀他; 总要感叹齐王的孝行,那些拥立他当储君的; 也高举着齐王至孝的大旗; 既是杨妃说过的话; 那说不准自家的女儿就是个陪选的。
官员中自也有那沉稳的; 说皇后岂会如此办事; 分明就是替永安公主行笄礼; 选妃一说只是传言,被有心人挑唆鼓动,怎能当得真。
可一件事传得多,传得广了,这事儿就有了三分真; 秦昱知道气急败坏,他的眼睛不再盯着袁妙之,也没再盯着胡茵兰,这两个不成,他就把算盘打到了魏人秀的头上。
秦昱从来喜欢的都是些带生得干净的姑娘,似袁妙之这样清雅如兰的,胡茵兰在他心里已经差了一点,魏人秀更是和清雅二字混不沾边,从小到大,秦昱也没把目光放到过魏人秀的身上。
他怎会料着皇后说上奏就上奏,操心的还是他的婚事,一下就把他的算盘打破,袁妙之他还能说得上话,原来也曾经一同论过诗文,胡茵兰不擅诗作,可也是文官家的女儿,跟着哥哥一道,也曾见过。
只有魏人秀,诗会的时候她在骑马,作长卷画画的时候,她在射箭,除了见过,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只记得她年纪尚小,生得也不如何美貌,想想她爹和她哥哥,她能长得像个姑娘,已经难得。
当年杨思齐因为调戏她,被魏人骄扭断了胳膊,秦昱知道了,还啧啧称奇,知道杨家从舅舅到两个表兄都爱那一口,喜欢吃嫩的,自七八岁到十一二,再小些的施展不开,再大些的又失了情致。
譬如杨思召,还打过卫善的主意,不可谓不蠢,卫善也就是小时候的模样对了杨思召的味儿,这一年里嫁了人,眉间便多了娇韵风致,个子身段样样标致,美则美矣,杨思召若是看到现在的她,那也提不起兴致来。
两个表兄都荒唐,魏家与杨家又结下这样的仇,可秦昱却知魏家在正元帝心中的地位,魏家在立储君一事上,一句话都不曾说过,若是能把魏家拉拢过来,这事儿就成了一大半。
他先着宫人去打听乞巧宴中有哪些游乐,这些官家女会在御花园中何处饮酒放灯,魏人秀看着模样好骗,在侍候宫人的身上下些功夫,总能候到她落单。
想着便唤了豆蔻来:“你叫光禄司司膳预备些烈性的酒,七夕宴饮那一日专给魏家的姑娘备着。”光禄司承办饮宴,宫里这许多宫人太监,哪能分得清谁是谁,待她吃得醉了再扶了出来。
豆蔻倏地抬头,满眼惊骇,秦昱轻笑一声,垂目看向她:“你那个……同乡,不是典膳的干儿子么?”自以为瞒得好,可天长日久的看着她,总会露出马脚,把手一挥:“你也不过是求富贵,我给你富贵。”
豆蔻这一年呆在延英殿中只是贴身侍女,因着守孝,秦昱一年都不曾幸过姬妾,豆蔻来的时候才刚十三,如今十四,不及说话,就被秦昱拉到身边,手指头抽开她腰带系的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