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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谦营听她这么一说,伸手把锦盒接了下来,心中那一阵的苦闷席卷而上,原本他很高兴,在有难时刻她还能想到让他帮忙,如今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很远很远。
吟欢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六世子不接,当日书信给六世子,吟欢是报了他欠自己的想法让他帮忙的,可说到底,六王妃和六王爷之间的事情,作为孩子的苏谦营并没有什么过错,婚姻大事他做主不得。
“为何你对谦默能和颜悦色,对我却如此分明。”半响,苏谦营忽然开口问道,吟欢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六世子,我何时对他和颜悦色了?”
是了,她不是对堂弟和颜悦色,可她在面对他的时候,那神情可比现在自如许多,那是不设防的交谈,也许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让她对自己如此。
苏谦营羡慕了,羡慕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妒意,可还是晚了,当堂弟在跟着父亲出发去阳关时候对自己的郑重嘱托,苏谦营发现自己是真的错了。
假如那日在顾家大厅中,自己说愿意娶她,如今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苏谦营看着渐渐离去的人,心中那初生的执念之种,应声而裂。。。
前院大厅内,木朝赂看着顾老夫人反对的神色,笑地很怡然,“顾老夫人,您刚才应该听明白那孩子喊的顾国公爹爹,既然不能开棺,那就让这孩子和顾国公验个血,不知您意下如何?”
看似无理的要求,在场的人却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六王爷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哭地抽抽搭搭的孩子,若真是如此,圣上那必定是要告诉的。
“这是我大哥的孩子,作何要与我验血!”顾宇治眼神闪烁,下意识地看向了顾老夫人,这不看还好,一看连着坐在下面的严氏都知道了自己丈夫心中有鬼,不敢验。
“验,阿喜,去取水来。”顾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阿喜应声下去了,很快端上来了一碗水放在厅中的桌子上,抱过了孩子阿喜拿起一旁的针在他指尖戳了一下,顾逸天疼地又哭了起来,血滴落在水中荡漾了一下,所有人都等着顾宇治。
“阿治,给六王爷看看,你是不是逸天的父亲,也好让木家的人放心。”顾老夫人见儿子踟蹰着没有动作,沉声说道。
“娘。”顾宇治喊了一声,三十几岁的人头上竟也生生憋出了汗,犹豫不决地拿起了针,他怕了,颤抖着手迟迟不敢下针,望着那碗低沉着地一滴血,顾宇治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玩完了。
“等等。”木朝赂笑着阻止了他的动作,伸手在碗里沾了一下,放入口中尝了一下,一旁的喜妈妈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顾老夫人,这位妈妈似乎是年纪大了,清水和盐水都分不清楚了,这么咸的水怎么能拿来验血呢。”说着木朝赂直接把水倒在了地上,“大哥,看来要你亲自去取一碗清水来了。”
木朝赂说妈妈糊涂,倒不如指的是顾老夫人糊涂,换了盐水,这什么血滴下去可都不相溶了,让人发现岂不是说明她也怕这孩子就是顾国公的儿子。
坐在那的顾老夫人双手紧紧地抓着扶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木朝阳拿了另外的水上来,并端到了六王爷面前让他看了这确实是清水再放到了桌子上,木朝赂这才松开了对顾宇治的桎梏,“顾国公,请吧。”
已是骑虎难下的境地,顾宇治手执针看着那清澈见底的碗,恨不得将它砸碎在自己眼前,周遭传递过来的种种眼神都让他颤动不已,他自以为缜密的计划,如何都想不透到底哪里出了错,会让木家的人觉得这孩子是自己的而不是大哥的。
严氏紧张地看着自己丈夫,她才是最想不明白的那个,怎么好好的开祠会变成这样,不是大哥的孩子么,怎么忽然要让自己丈夫和这孩子验血,而老夫人脸上为何尽是失望。
“噗通。”一滴血滴落进了碗里,顾宇治后退了一步,喜妈妈抱着孩子走近,余光看了顾老夫人一眼,慢慢地捡起了针在孩子的手上又扎了一下。
不消片刻,两滴血融合在了一起,顾宇治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手扶着椅子才站稳,顾老夫人起身抬头看了一眼,直接跪在了六王爷的面前,“老妇管教不严,养出此等逆子,让六王爷看笑话了。”
六王爷即刻起身把她扶了起来,顾老夫人跪在地上不肯起,“六王爷,此等顾家家事,望六王爷能够将此事交由老妇处理,老妇定当会让六王爷和木家满意。”
六王爷长叹了一口气,不是他不想帮,“顾老夫人,此事还需一五一十告之圣上。”就算他不说,难道木家会善了此事,肯定会告之圣上,届时这结果都是一样的。
顾老夫人抓着六王爷的手松了下来,身后的丫鬟赶紧将她扶了起来,门外的人还有些不明情况,怎么顾老夫人忽然就下跪了。
忽然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冲进了大厅中,看到喜妈妈怀里的孩子飞快地抢了过来,“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身后追进来两名气喘吁吁的婆子,没等拉住那女子,那女子便直接看向了顾宇治,声音嘶哑地喊道,“二郎。”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出去!”顾宇治黑着脸看着袖口出那灰黑,大声喊道,两个婆子冲过来从她怀里夺走了孩子,要拖着她出去。
那女人不断地挣扎着,“二郎,我是清秋啊,你怎么不认得我了,你是不是已经让小瀚认祖了,你不是说要接我回来的么,二郎。”
那嘶哑的声音渐渐远去,却久久萦绕了在了大厅之中,顾老夫人还在为六王爷刚刚的话沉思,而顾宇治则站在那,怔怔的,眼神有些空洞。
严氏看着那蓬头的女人被拉走,忽而明白了什么,直接冲到了顾宇治面前,哭着拍打着他,“那女人是谁,那孩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啊,你说啊!”
木氏坐在后面抬起头,冷眼看着这一切,随即起身轻声说道,“司棋,我们走。”。。。
三日后一道圣旨下到了顾家,收回顾宇治的顾国公爵位,官降两级,罚俸三年。
顾家,顾老夫人跪着接旨之后差人送走了颁旨的太监后,看着同样跪在身后的儿子,气血攻心,拿起一旁的拐杖朝着顾宇治的身上招呼。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顾宇治没来得站起来被敲了好几下,紧接着在屋子里躲着,一面不满地朝着顾老夫人大喊,“事已至此,您打我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我打死你这个逆子,你贪图你大哥的家产,竟然还能生出这种主意,你怎么对得起你大哥对的起顾家的列祖列宗,我不打死你,我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爹!”顾老夫人喘着气撩起拐杖往顾宇治身上伺候。
“我有什么错,我的儿子就不是顾家的子嗣了么,大嫂她就是一个外人,吟欢还是三房过继来的孩子,哪有资格获得大哥留下的东西,我的儿子替大哥把东西保留住有什么错。”顾宇治躲在桌子后冲着顾老夫人大喊。
“你这个逆子!”顾老夫人痛心疾首地垂着胸口,“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逆子,成天就知道谋你大哥的钱财,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大哥的爵位如今被收了回去,这顾家是要垮了你知不知道!”
“垮了那就分家得了,我们要养着他们两房的人,娘你早就该把大嫂送回木家,这样哪来这么多的事,这爵位也不会被收走。”顾宇治不知悔改,始终觉得顾老夫人偏袒了大哥,偏袒了大嫂,顾国公爵位怎么了,若是大哥死的时候大嫂就回了木家,带走的也只是她的嫁妆,也不会有后来过继一事,大哥留下的东西就还是他们的,他何必要想出这种办法让自己的外室子来假扮大哥的孩子。
这样爵位也还在,大哥的钱财也还在,一家人不是过的很好,说不定那时候彭家也不会毁了吟玥的婚约,他顾宇治就是风风光光的顾国公。
顾老夫人听着儿子这么说,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顾府内又乱成了一团,顾老夫人晕倒,陈大夫匆匆过来诊治过后过了好几天顾老夫人才醒过来,顾老夫人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顾家二太爷和木氏。
木氏进来的时候二太爷顾开实已经离开了,喜妈妈把她带进了内室中,顾老夫人脸色苍白地靠在床上,原本保养还不错的脸上如今苍老了许多。
“晚婷啊,过来这坐。”顾老夫人冲着她招了招手,眉宇间的疲倦像是一个老妪,看着木氏一脸的平静,顾老夫人颤抖着拉住了她的手,“晚婷啊,你恨母亲也是应该的。”
“晚婷不恨,母亲也是想为大郎留后。”木氏说地淡然,却让顾老夫人更加的悲伤,“我老了,糊涂了,分不清楚了,养了两个儿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