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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璃红眸内掠过一丝笑意,倒也没戳穿她,同样转首看着铁门。
门上面印着线条刚硬的古朴兽纹,粗狂且张扬,慕容小小虽觉得有些不符,但她知夜月璃绝不会做无用功,这画,定是有些门路的。
果然,夜月璃伸出食指,在古老兽形某根极不显眼的线条上运气一按,一阵锁链声响起,厚重的铁门缓缓吊起,在一阵比通道更为彻骨的寒意袭来前,他及时将人儿环在了胸膛内。
夜月璃朝慕容小小绽开了一抹笑意,偌大空旷的室内,透过那朦胧的寒气,移平的地面上,只余一张寒玉床,上面,赫然躺着被冰层包裹着的女子。
第一眼,慕容小小想起了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不同的是,玉床周围弥漫着寒气,而她一身洁白素雅的衣裙,身上结起了一层寒冰,她双手交叠置于腹上,透过冰层,隐隐可见她一脸安静详和,若不是被冰晶包裹,会让人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这就是夜心妍,如若未有左半边脸的烧伤,那张与夜月璃极为相似的脸,让她觉得,那世人说的天下第一美人,其实指的就是她。
“是不是好奇我为何今日才带丫头来?”夜月璃缓缓蹲下,手掌抚了抚上夜心妍那结了层冰的脸颊,轻轻笑道。也没等慕容小小回答,他又道,“其实今日是娘的生辰。”
夜月璃的眸内溢着点点怀念,慕容小小见状也蹲在了他身侧,素手覆上他的大掌,望着夜心妍,微笑道,“娘,生辰快乐。”
忽而想到什么,慕容小小俏脸崩紧,“为何时过多年,娘的尸身还保存完好?”
怪不得她有此一问,二十年过去,凭南宫君昊当年灭夜氏满门的狠戾做法,断不会将夜心妍尸身保持的如此完好,容颜仍和逝去时一般年轻。
夜月璃红眸微眯,眸中一闪而逝的憎恶仍是被慕容小小给捕捉到。
他冷笑道,“那个人才不会有那般好心,当年若不是他的怂恿,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会胆大妄为到想一箭双雕的除了我和娘?至于是谁将娘的尸身保持完好,我至今也未查出,如若我没猜错,娘身体里应是有着定颜珠。”
他从小便知皇宫是这世间一切的肮脏集结点,宫中的尔虞我诈从来就不会因他是个孩子就会避免,夜家的雄厚财力,娘亲的倾城容颜,加上他从小便聪慧异常,早已成了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逮着机会了还不图个一劳永逸?
估计南宫君昊当年也未曾想到他会被掳去,不过,他那个父皇从小便极不喜他,他的丢失,不过是件小事,若不是后来他的能力被瞧上,也不会有南宫君昊后来的一系列作为。
慕容小小挑了挑眉,她曾在穆泽洋的医书上看过,服下定颜珠者,并不是指可保容颜不老,而是身死之人服用后,可避蛇虫侵蚀,尸身不腐,但效果具体可维持多久,书上未注,想来璃将夜心妍存于此处,也是定颜珠效用将尽。
“璃会想要何时报仇?”她不是问是否报仇,而是问何时报仇。就算多年过去,南宫君昊虽安好,但她知,璃心中仍是有恨的。
夜月璃收回手,掌下又开始运起热源,将慕容小小有些凉了的素手捂热,将她扶起后,重新搂进怀里,眸光深邃暗沉,他答非所问,“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罪魁祸首是谁,他很早就知,或许从前的他心中只剩仇恨,不过现在,他又是另一番心境。之所以迟迟不动手,不止是娘交待过让他不要有恨,更是因为……
慕容小小满脸不解,璃还有什么比报仇还更重要的事?
“乖,先回去,我慢慢跟你说。”夜月璃红眸内闪过一丝戏谑,笑容高深莫测,他一把打横抱起慕容小小,大步朝外走去,身后的铁门缓缓落下…
在外等候的碎月见自家主子已出来,这才又重新覆上机关,让其看不出半点异常。
暖阳当空,已是正午,慕容小小想着,近日该是不会再下雪了,深深呼吸了口雪后微晴的空气,鼻间却突闻一阵异味,带着点药味,更多的却是腐臭,她拧了拧眉,想着或许是林中野兽捕食后遗留下的动物尸体,被阳光晒后所散发出来的异味,不过越是闻越觉得难以忍受,让她不禁想捂住口鼻。
并且,她感觉胃间也抑制不住的翻腾起来,有什么东西要往上涌!
夜月璃察觉到了怀中人儿的异样,他眉宇轻皱,担忧问道,“丫头怎么了?”
慕容小小摇了摇头,正准备想告诉他无碍,喉间却一个没忍住,小脸猛然一偏,‘呕--’紧接着,便是止不住的反胃,来时在马车上吃的东西也被吐了个尽!
“丫头!”夜月璃红眸大睁,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人,这会怎么吐的这般厉害,赶忙将人儿放下把脉,却又瞧不出个所以然,夜月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再次暗恨为何当初不学点医术,这会真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我…我没…呕…”慕容小小连黄胆水都要吐出来了,胃府里难受至极,她紧揪着夜月璃的手臂,吐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碎月!”夜月璃猛然转头,一声暴喝。
“是,主子。”碎月也被慕容小小突来的状况给弄得懵了,被夜月璃一记森寒冷戾的眼神给吓得回过神来,立即点燃了紧急烟火。
慕容小小此刻觉得浑身虚脱了般,连站都站不稳,夜月璃紧紧的搂着她,任她吐在他身上,他却仿若未见。
“璃…下山…”慕容小小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唤道,她是闻了那气味才如此,兴许下山了就没事了。
“好!我们下山!”夜月璃虽不知慕容小小为何如此要求,不过却仍是听从她的,抱起了人儿,迅速往山脚掠去。
夜月璃焦灼万分,也未再留意周围,碎月也因主子突然的满身暴戾给弄得慌了心神,这些年来,主子就算再怒气再大,也只是给他冷的感觉,像此刻这般暴怒,他多少年未见过了?
就这样,几人皆错过了最关键的发现……
空气回复清新,慕容小小也觉得好受了点,胸口仍是有些沉闷,她素手按在胸口,合上眼睫,软软的靠在夜月璃胸膛前,想缓缓有些晕眩的额头。
莫不是感染了风寒?慕容小小很清楚自己的体质,从小习武,感冒都难得有一回,这会不舒服难道是因为在地底呆得太久?可她从头至尾也未觉得冷啊,真是奇了怪了。
可一闭眼,慕容小小就觉得倦意铺天盖地的袭来,似乎累及了般,须臾,便睡着了。
怡星是在半路上遇见自家主子,抱着小脸苍白的慕容小小,而自家主子一脸阴沉,脸色更是黑得要滴出黑水来,怡星只差没吓得魂飞魄散,哎哟,她的主子,别用那吃人的眼神看她啦,她已经速度很快了好不?
朦胧中,慕容小小觉得身子软得像团棉花,感觉在云上飘着,眼前有人影在晃来晃去,似乎听到有人在唤她,很熟悉且温暖的嗓音,可是睁开朦胧的双眼,却只看到了几个忙碌交错的背影,随后,她又累得闭上了眼,昏昏沉沉的再次睡去。
坐在床前的夜月璃眉宇紧拧,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他身后的怡星想上前把脉,但却看到自家主子这副冷酷严肃,眸底沉浸着戾气的神情时,弱弱的看了眼旁边的即墨雪阳,用眼神无声寻问着她到底要不要上前。
即墨雪阳看着心上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怪心疼的,他上前一步,沉声道,“主子,还是先让怡星把脉罢。”
夜月璃看着睡着了的慕容小小,这会也冷静了下来,没了开始的慌张。他想着是不是最近自己让她太累了,这会又自责不已,他探手从被褥中握住人儿温热的小手,用眼神示意怡星赶快把脉,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从胸前掏出条锦帕,将人儿雪白的皓腕盖住,自己仍是未有起身。
怡星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唇角忍不住撇了撇,主子真是小气,碰一下都不可以,她手指轻搭,开始凝神把脉。
一旁的即墨雪阳悻悻的抹了抹鼻子,眼神向外瞟去,心内暗忖,主子这是在防他呢。
这边的怡星眉眼一挑,诡异的就笑出了声,怎么听里边含着股子奸笑。
夜月璃见她的反应,脸色陡然一沉,“说!”
他声音十分冷寒,像一团冰直接砸在怡星的心尖上,冷不丁刚刚燃起的得瑟被熄了个尽。
“嘿嘿,嘿嘿,主子,是好事哇…”怡星一脸老鸨式的猥琐笑容。
夜月璃眼底更为冷了,寒眸一扫即墨雪阳,带着无声的警告。
即墨雪阳浑身一僵,赶忙跳到怡星身边,佯装怒气,“怡星,赶快跟主子说明,小姐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