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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辰翃痛心之际,只听“扑通”一声,凤辰昱近身内侍曹禾突然跪倒在地,伏地告罪:“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
原来正是曹禾暗自派了宫人前来传话,请东洛公主前往丞相府一问究竟,他一心为主,全然未顾怀胎四月的公主是否承受得起。
“曹禾,你虽有罪,但此事非你所愿,你且退下。”凤辰昱扬手令随行侍卫将虚软在地的曹禾架了出去。
凤辰昱回身道:“丞相、夫人,此事既是源头,朕以为尽早解决方使若悠不再如此焦虑,或可保住胎儿,二位以为如何?”
凤若悠何故如此焦虑自有她的缘由,如今看来,轩辕悠然在此尚未能保凤若悠腹中的胎儿,显然凤若悠的焦虑不除,纵是熬过三五日,也绝熬不出半月,不可否认,为今唯有尽早将此事解决方可能将胎儿保住。
明轩与安氏默许了,凤辰翃这时也稍许回过神,虽然此刻心中烦乱无力于此,但他自殿前求旨起便已骑虎难下,由不得他退缩。
凤辰昱轻唤九儿,却值九儿神情恍惚未有反应,而后凤辰翃的低唤也未能“唤醒”她,安氏轻叹着将女儿送到十丈开外的凉亭。
☆、与她对峙,黯然神伤
凤辰昱仅让凤辰翃立于亭外,如此距离足以让他听清,倘若他所言非实,定要他作个交代!
明凰坐在凉亭内石凳上,背身于凤辰翃,凤辰昱在她身旁坐下,取出丝绢替她擦拭泪痕:“别怕,悠儿一定无事。”
明凰未接话,沉寂片刻突然喃喃自语,凤辰昱听了两遍才听清,她念的是“小侄儿”、“四个月了”。
凤辰昱十分揪心,那何尝不是他的外甥,那尚未见过人世间春花秋月的小生命,竟因此危在旦夕,何其无辜?
正因为此刻无比心痛,才要尽早解决此事,凤辰昱伸手将她的身子掰过来些,逼她与自己直视,他要及早问个明白。
然而突如其来的举动却令明凰惊呼一声,身子倏然瑟瑟发抖,凤辰翃见此疾步上前,欲从凤辰昱手中夺人,被凤辰昱一掌击开。
凤辰翃的武功向来不及凤辰昱,一来年少于他,二来偏文,加之此前病了一场,自然更是不及,这一掌直令他撞在了亭柱上。
凤辰昱生来帝王命,看重的是兵法谋略,而非一人之勇,因而所学偏于外家功夫,内功并不深,这一掌即便使了全力也绝不至人重伤,何况他并未全力,他是他唯一的皇弟啊,他怎可能想要取他性命!
然而凤辰翃到底是整个后背撞上了亭柱,内伤自然相对重些,一股热流顿时上涌,溢出咽喉、唇齿,染了衣襟。
凤辰昱并未料到会致其如此,正欲上前扶他,自落泪后独自沉浸在黑暗中的明凰被这一掌震回几分神。
明凰回身看到腥红,刹那间竟疯狂地惊叫起来,凤辰昱大惊忙用双掌将她扣住,安抚之言一字未出,在剧烈的惊恐下,明凰再次回到了一片漆黑中,而这回她不再是彷徨无措的“安静”,而是强烈想要逃离黑暗般的疯狂推打!
凤辰昱扣住她手腕,也一并扣住了枚玉佩,刻有飞凤的翠玉何其刺目,她当真收了他的玉,且随身佩戴,此刻更为他这般失常!
凤辰昱放开了她,明凰得以起身,却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待到凤辰昱回神欲扶她,只见凤辰翃已伏地将她圈在怀里……
☆、情意五载,空无一物
明凰突然安静下来,凤辰翃身上的檀香瞬息之间令她恍若置身于佛寺内,这一幻觉并非凭空而来,源自于两年保国寺之“交”。
待上官青峰见势不对上前圆场,冀达冀远紧随其后纷纷现身,凤辰昱几近心如死灰,前一刻尚且成竹在胸,转眼身前空无一物。
“王爷——容属下为王爷疗伤!”冀达在其主子身后伏地道。
凤辰翃不为所动,若悠已如此,如今无论成败谁属都胜过僵持不下,只须尽早得了结果,何不按部就班做全,做全势必要逼真。
此刻她出人意料的“沉静”,无须凤辰翃再多言,“事实”已显而易见,似乎连上天都在助他,岂可功亏一篑!
明凰不知自己何时回的府,只知道睁开眼已躺在自己房中,房内半明的光线意味着已入酉时,她极力回忆,却只记得一早随母亲去保国寺上香……为何想不起之后!双眼肿胀酸痛,哭过嚒?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说话声,说话的一人像是樱桃,明凰喊了一声,樱桃遣走了小丫鬟匆匆进屋,竟被问及发生何事……
凤辰昱心灰意冷之余最先离开,回宫后却无论如何不愿相信,他独自在清政殿坐到亥时,想起皇妹尚未脱险,又连夜出宫再探。
凤若悠转醒,她急问穆冉冉,穆冉冉唯有极尽好话,将凤辰昱兄弟说得气量洪雅,都只道让小姐自己选择,绝不伤及兄弟情谊。
凤若悠将信将疑,尽管两位皇兄往日从未起过冲突,但就曹禾派来内侍传话,想必二人必定是当面红了脸,若非自己不问清楚就“煽动”三皇兄力争,岂会发生此事,如今百官俱知,不日天下也将尽知,这该如何是好!
劝了片刻,凤若悠虽肯闭目歇息,但再过片刻切脉时却仍未静下心,轩辕悠然已到外间歇息,穆冉冉又为她行了针助她安神。
穆冉冉刚收起针,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略蹙眉,轻声劝道:“公主不必过分担忧,保重身子才是,皇上与王爷毕竟手足情深,更何况倘若对小姐都是真心,势必不会让小姐为难。”
☆、情殇已久,竟不自知
类似之词,穆冉冉先前已说过许多,此刻这句自然不是对凤若悠说的,凤辰昱指触门扉,听到房内轻声细声,竟如锥心刺骨。
房门未被立即叩响,凤辰昱闭目一阵痛心,但九儿是他所爱,悠儿亦是他皇妹,情虽不同,却都长于心上,他此行为悠儿而来。
青衣端着宵夜回来,惊见皇上立在公主房外,忙上前行了礼,凤辰昱示意见她主子,青衣迟疑着进房问过穆冉冉才来请皇上。
凤若悠嗅到熟悉的沉香味,动唇无声轻唤:“皇帝哥哥——”
“悠儿,别动!”凤辰昱摇了摇头,她的身子怎经得起动弹,轩辕悠然尚在外间,显然尚未脱险。
“皇上,公主十分虚弱。”穆冉冉提醒凤辰昱,他是皇帝,又是公主兄长,想见公主本无可厚非,但若因此害了公主……
凤辰昱自然明白悠儿焦虑不得,那桩事与她何干,曹禾多事,非他所愿,他略是颔首:“穆姑娘,烦请到外间歇息片刻。”
穆冉冉同青衣退到了外间,竖耳听着里间动静,生怕发生甚么意外,凤辰昱为皇妹拢了拢锦被,面上尽力若无其事。
“皇兄,九儿她……”凤若悠气若游丝,她猜想九儿已表态,她想知道是谁,却又怕并非眼前的大皇兄,后半句不忍出口。
凤辰昱未答,只略蹙眉,低声“斥责”道:“你有孕在身,何以要对此事如此上心,伤及胎儿如何是好。”
“皇帝哥哥,若非悠儿,此事未必发生……”凤若悠断断续续说起五日前鼓动三皇兄力争之事,她十分后悔当时没多问一句。
凤若悠无意偏帮,只是若她早知,此事大可悄无声息,如今不仅有损九儿声誉,致两位皇兄反目,更令皇家成了天下臣民笑柄。
凤若悠沉浸于万般自责中,凤辰昱无声退到了榻首,在凤若悠视线外,龙颜犹如死灰。
以九儿心性,悠儿问及三弟私密事,她岂会一言不发,除非她明白三弟心上正是她,而她若是早已知晓,仍始终与之亲近……
凤辰昱心中犹如一个巨型空洞,三魂七魄顿时四散于其中。
☆、长乐宫中,独忆昔年
幸而穆冉冉及时上前,迫使凤辰昱为了凤若悠而强自镇定,略显木然地宽慰凤若悠几句后,凤辰昱回到了宫中。
凤辰昱回宫后并未回到清政殿,也未回他的寝宫未央宫,而是径直来到了三年前他母后所住的长乐宫。
上官青峰及数名侍卫都被凤辰昱禁于殿外,长乐宫内,陈设依昔,因虚空三年而人气淡薄,白日里尚有打理宫殿的十余名宫人,夜间却唯有两名老宫人在殿内值守,凤辰昱进殿后屏退了殿内宫人。
子时夜半,凤辰昱独坐于空无一人的长乐宫中,本该数月后重现昔日溢彩的长乐宫,几盏昏暗的宫灯散发着孤寂的黄晕。
当年,只因觉金钗为后太荒唐,凤辰昱宣诏三年勤政、不设后宫,为的是等她长成再迎入长乐宫,不想,三年后他唯一的皇弟会在大殿上请旨赐婚,要他等了三年的皇后为妃!
凤辰昱错了,他过于看重“明君”之名,及世人对她的言论,更恐过早大婚令她遭受深宫束缚,且登基之初政事繁忙分身无术。
若早知当日勤政之诏会害他至此,凤辰昱必定一早便将九儿册立为后,藏于禁宫,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