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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外立即落下一道身影:“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凤辰翃淡声道:“准备香烛,本王要去保国寺上香。”
“请王爷稍待。”门外的汉子一抱拳,同哥哥冀远比了个手势便转身亲自准备去了。
凤辰翃每回梦魇后便要前往保国寺上香,冀远冀达习以为常,备齐所需通常只需片刻,不多时,夜色中王府侧门驶出一辆马车。
凤辰翃在马车里一路闭目静心养神,马车来到保国寺门外时寺门尚未开启,恭候了片刻,有名小沙弥开门晨扫才得以入寺。
如往常般,拜过大殿里的佛祖释迦牟尼,凤辰翃来到地藏殿,在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像前虔心焚香跪诵地藏经。
凤辰翃送完地藏经,身后传来一声“南无阿弥陀佛”,他收起面对佛祖的真实,起身与了禅见礼。
走出地藏殿,了禅打破了沉默:“王爷多日未来本寺,老衲今日本欲前往拜访。”
凤辰翃即垂眸道:“大师言重了,小王惭愧,近来身边有些琐事以致诸事无心,不料未到寺中礼佛,愈发心神不宁。”
“老衲早有言,多思多虑,心神无宁,无非是自寻烦恼,天大地大,只需退一步,便可海阔天空。”
了禅这句话说道了八年,只可惜将地藏经等诸经背诵得半字不差的凤辰翃依旧未能参透。
☆、一株碎兰,一生转折
面对了禅劝告,凤辰翃依然以淡笑相对,了禅见其不愿多言,邀其禅房对弈,两人往后院禅房走去。
禅房内,凤辰翃正在与了禅对弈,一名刚入寺的小沙弥神情慌张地来报,有位女施主踩烂了先帝赠予方丈的朱砂兰。
朱砂兰是种名贵兰花,产自巴渠、武阳、汶山一带,其花色初开时呈朱砂色,花开后逐渐变淡,花香优雅醇正,十分难得。
这株朱砂兰,了禅精心照料了四年,此时这份惋惜不言而喻。
即便是佛学大师,了禅毕竟尚未成佛,仍是一名凡人,有道是:当局称迷,旁观见审。
凤辰翃淡淡一笑,建议了禅:“大师不妨前去一观,或许尚可挽救,果真无救再作惋惜不迟。”
“老衲糊涂了,王爷也是喜兰爱兰之人,还请王爷随老衲同往救兰。”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了禅忙请这位小王爷同往。
两人出了禅房去看那株朱砂兰,因是了禅心头好,这盆朱砂兰距离方丈禅房并不远,行到长廊拐角处,了禅突生不祥感,此处乃寺院纵深,如此隐蔽能有几位施主闯进来,果然,转过长廊拐角,罪魁祸首如此醒目,不是那位佛见佛怕的相府千金还能是谁!
“阿弥陀佛。”了禅这句佛语并非是与人招呼,而是在求佛祖助其平复心神,这位小姐踩得真是绝,即便花中华佗也束手无策。
明凰闻声回首看向老和尚,打算说两句好话赔个不是,却在看到凤辰翃后愣了愣,又作恍然道:“翃哥哥,原来老——大师是你一早占着呢,我说全京城能有谁比我娘亲更早到呢!”
凤辰翃一笑默认,反问道:“九儿不会是替明夫人来寻了禅大师,才会碰了这株朱砂兰吧!”
“翃哥哥真聪明,一猜就猜中了!”明凰讪讪一笑:“大师请节哀,九儿会亲自葬了它,等回府后再挑株更漂亮的送来……”
了禅看着那株破碎的兰花,心中正在惋惜,哪里听得见赔罪,明凰见状不由得给凤辰翃使眼色求助,她可不要被娘亲罚抄经文。
☆、万物有灵,厚此薄彼
“大师乃佛门高僧,素以慈悲为怀,九儿既是无心之过,大师又岂会怪罪于你。”凤辰翃言罢笑看了禅,开脱之意了然。
明凰立即点头附和:“嗯嗯,大师,方才天色还未全开,这盆兰草当真是‘草’,一片花瓣未长,九儿走得心切未曾留意它。”
“阿弥陀佛,可定,将朱砂兰装盆送到我禅房里,王爷,请恕老衲失陪。”了禅双掌合十略施一礼,转身离去。
“弟子遵命。”呆呆的小沙弥这时才回过神,对着方丈背影答了一声,赶忙收拾那株方丈心爱的兰草。
明凰目送了禅至转角处无影,不解道:“翃哥哥,和尚六根清净、无贪无嗔,为何也会动怒?”
“大师并未动怒,只是惋惜这株兰草,这株朱砂兰是三年前父皇赠予了禅大师,想必大师此刻回禅房是为此兰超度。”
“为花超度?”明凰不解,世间还有为花超度的,她更不解,如此贵重的兰草,老和尚放在走廊做甚么?
凤辰翃正色道:“佛曰:万物皆有灵,为花超度有何不可?”
明凰不以为意,真要万物有灵,和尚盖寺庙做甚么,花有灵,建寺的木头本为树,树也是生灵,怎不见他超度木头,厚此薄彼!
“小姐——”穆冉冉从走廊那头匆匆赶来,向凤辰翃见了礼,低声道:“小姐,你毁尸灭迹了?”
“冉姐姐,你怎么知道?”明凰纳闷了,她一进后院就说去看和尚朋友,这是哪儿听来的消息?
穆冉冉凑到她耳边道:“小姐,我去膳房取素包给夫人,到禅房外遇到可行,他说你把方丈……既然藏好了,咱们快走吧!”
“那花盆是老,是大师让小和尚带回他的禅房超度去了,呀,你没让小和尚告诉娘亲吧?”明凰赶忙朝她身后张望。
穆冉冉得意道:“小姐别担心,可行让我支开了,没见着夫人,春雨姐姐虽出来听了半句,不过已经疏通好了。”
被二人忽视的凤辰翃不禁笑道:“九儿何以如此紧张?”
明凰撇撇嘴:“翃哥哥,你要是六岁被罚抄百遍大藏经》,你就明白这件事有多严重了……”
☆、凡尘俗世,人非木石
凤辰翃敛去笑意,恍然道:“原来九儿有此遭遇,难怪……”
虽说这桩糗事暂时拖住了,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待会儿老和尚和娘亲一碰面就穿帮了,明凰心里发愁,突然计上心来。
老和尚似乎与翃哥哥关系不错,明凰扬起人见人怜,佛见佛惧的小脸,学起哥哥当初求她在公主面前美言的口吻。
“翃哥哥,九儿有个不情之请,有劳翃哥哥前去大师面前美言几句,请他老人家消消气,等会儿见了我娘……”
凤辰翃面露难色,轻叹一声道:“大师慈悲为怀,绝不会刻意刁难于你,但他终究是人非佛,以其对此兰如此爱护之心,即便本王前去宽言,恐怕短日内难以释怀,况且明夫人聪慧过人,岂能不察。”
“……翃哥哥言下之意,九儿又要被罚抄百遍大藏经》?”明凰悔得肠子都青了,干甚么要陪娘来上香呢!
凤辰翃笑道:“那倒也未必,九儿不妨坦言相告,许诺为大师亲手栽种一株兰草,岂不比抄经更显诚心?”
穆冉冉墙头草一倒:“小姐,咱们瞒着夫人,到时夫人更生气,不如依王爷说的,小姐去跟夫人认个错,给方丈栽盆兰便是。”
“冉姐姐,你说得好容易!”明凰泄气了,这两人说得轻巧,让她栽花花草草,这不比登天难嘛!
“小姐,武大叔善栽草木,咱们府上不是郁郁葱葱、姹紫嫣红嚒,回头让他口授就是了。”
明凰深吸一气:“栽花总比抄经强,走,跟娘亲认罪去!”
看着主仆二人并肩离去,凤辰翃敛去笑意,丞相掌中珠,本可一世无忧,怪只怪他视你为后。
禅房内,了禅闭目念诵完地藏经,睁开双目却又是重重一叹,凤辰翃在屋外听声叩门,得了屋内回应,步入禅房:“大师,父皇若知此兰扰了大师清修,想必心有不安。”
了禅愧色道:“老衲惭愧,出家五十余年,六更仍未清净。”
凤辰翃笑道:“大师,明小姐请本王代为传话,她愿为大师亲手栽种一株兰草,以慰大师失兰之痛。”
了禅心中一惊,蹙眉劝诫:“王爷,凡尘俗世,人非木石,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莫他朝悔恨。”
☆、一晃两冬,冠岁笈年
凤辰翃未听了禅劝言,一步步临近深渊,转眼已过两冬,昔日少年冠岁。
弘睿三年元月,因三年前先帝弥留之际已令翃王提前行冠礼,凤辰昱禀过母后,欲设元宵宫宴以祝其成年。
与此同时,新城公主与东洛公主在除夕后先后确诊有喜,远在兰古的永安公主再为兰古皇室添了金枝,皇室喜庆之事接二连三。
随着斗转星移,心中无形的阴云逐渐散开了,一连串的喜事更好比是锦上添花,而令皇太后最为欣喜的是明家丫头终于笄年了。
尽管凤辰昱于暄和二十二年八月下诏三年不立后,距离期满尚有八个月,但天子大婚比民间嫁娶更为多礼,早些准备也不为过。
元宵日,刚入五更天,明凰带着冉冉来到爹娘的锦瑟居,先向娘亲请安,再一起前往保国寺上香。
早前安氏并非初一、十五日日上香,每逢当日需入宫,上香便顺延一日,心中有佛,佛祖慈悲,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