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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忙低声警告:“九儿,义王爷面前不可胡言。”
“娘亲放心,九儿只是来替何姐姐传话的。”明凰不等母亲开口,侧首面向老王爷。
“王爷,何姐姐请九儿前来回话,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前次不慎嫁错郎,弄得一身是伤,险些丢了性命,今后势必不敢再草率行事,此事请予她三日考虑,三日后无论她应不应,咱们都会派人前来知会王爷。”
“这……”凤祈墨的笑仍在,笑意却已不复,这姑娘年纪虽小,话竟能说得毫无缝隙,更是带针带刺,叫人哑口无言。
凤祈墨同常衡相识五十年,若非昨夜老太师登门相求,以凤祈墨的秉性绝不会过问他人家事,如今受人所托前来,老脸丢尽矣。
“九儿,不得无礼。义王爷,小女年幼,言语直白,有所冲撞,还请王爷恕罪。”安氏忙替女儿赔罪。
凤祈墨正要接话,门外小厮神色慌张匆匆来报:“夫人,翃王爷到。”
元宵夜一事官府封锁了消息,只称为意外,百官却心知肚明,而凤辰翃受伤中毒一事办事官员及朝中大元也都知晓,凤祈墨与安氏不由得一阵诧异,安氏急忙回神,急声道:“快请!”
“娘亲,翃哥哥该不会也是来说媒的吧?”明凰佩服起常家,昨夜天子金口不管用,又一口气请来老少两位王爷说媒。
☆、报恩之愿,作茧自缚
安氏虽未搭理女儿,心里却也是这么觉得,看来常家已知何氏有孕,老太师这次豁出颜面请来两尊大佛,显然是势在必得。
凤辰翃由崔忠自相府大门一路搀扶入厅,因有伤病在身行得慢,厅里三人已等了一阵。
安氏忙起身迎道:“翃王爷,快请坐。”
凤辰翃略显气喘,却依旧彬彬有礼:“王伯,明夫人,九儿。”
凤祈墨边打量少年边道:“王侄,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
凤辰翃一落座,明凰先发制人:“翃哥哥,你有伤在身,怎不好好歇息呢?”
凤辰翃无奈道:“皆因前番本王亲口劝人休离,如今他人追悔,在本王府内日求夜求,本王不堪其噪,只得替他前来保媒。”
凤祈墨抚须道:“原来王侄也是为此事而来。”
凤辰翃假作诧异:“王伯竟也是为此而来?”
“正是,本王受老太师所托,来为其子常坤做媒。”凤祈墨颔首苦笑。
凤辰翃一副如释重负:“有王伯做媒,想必此事已成,不知言至何处。”
安氏看着一老一少两位王爷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由得哭笑不得,明凰耐不住再次重申:“翃哥哥,何姐姐需三日考虑才能答。”
凤辰翃一怔,看了看凤祈墨,得到了肯定的神色,凤辰翃作思忖状,安氏母女以静制动,等着他“出招”,厅里一阵静默。
“九儿,昨日你因本王救你而许下报恩之愿,今日本王以此请九儿让何氏与常坤当面‘对峙’,不知可否?”
凤辰翃此言一出,明凰恨不得咬掉舌头,学甚么圣人君子说报恩,如今骑虎难下如何是好……
凤祈墨立即续言:“贤侄女不必过虑,此事全凭何氏女自愿,倘若那二人当真缘尽,本王自当规劝常氏父子作罢。”
安氏以为此事可行,询问女儿,明凰蹙眉迟疑道:“何姐姐这两日身子不大好,受不得刺激,至少让她歇两日才能作安排。”
凤祈墨暗喜,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就依贤侄女方才所言,先考虑三日,三日后再安排他们见上一面。”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倒没想那么急要结果,如今这婚事虽未成,好歹也有了几成“胜”算。
☆、一条白绫,两桩喜事
三日后,从冉冉窥听来看,这对父子事前竟不知何姐姐有孕,见了面一度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神色间倒不像是装的。
当一名传统善良的女子,其腹中块肉的父亲诚心悔过,又当面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且家门遭逢巨变正值背时,结局可想而知。
何氏见过“前夫”后,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道全凭夫人做主,明凰虽对常家成见已深,碍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跺脚不管了。
常家父子虽已奏请辞官返乡,但因师氏尚在天牢未伏法,于情于法本当静待此案了结再离京,因此“辞官”与“准奏”皆非明文,只是口头罢了,常衡仍名为太师,常坤也仍官居宗正寺少卿。
如今常家父子要将何氏娶过门方可齐家返乡,何氏有孕,婚期自是愈早愈好,师氏却又不知何时正法,一面久等不得,一面毕竟曾为结发夫妻,又身为犯妇家属,不忍也无立场多言。
次月上旬,经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衙三审,师氏雇凶杀人一案证据确凿,无可非议,案卷呈报圣上亲览及圣裁。
凤辰昱将依律呈报的斩立决改为“白绫”,并非对心如蛇蝎的犯妇仁慈而留其全尸,只因斩立决需当众行刑,白绫则于天牢内,此事从案发至今也都未公之于众,皆是念老太师常衡三朝为官。
正当师蔓儿迎来御赐白绫,由两位宫中大姑姑执法时,瑶台水榭里正在筹办大丫头樱桃的喜事。
明安本是个孤儿,自幼被相府收留,本家姓甚么也不清楚,樱桃父亲早亡,母亲尖酸刻薄、见钱眼开,早年把女儿卖了作丫头,靠其月银为生,去年又欲等来年开春期满再卖给人做妾,两个都是苦命的人,这二人的婚事便由安氏做主了。
百花诞后,明安与樱桃在水榭的下人房里成了婚,此事羡煞了府中老少仆婢,按规矩,他们本应入住四所下人院中的相守院。
何氏因身在相府,这小半年来身为弃妾,相府派人告知本家竟避而不见,如今本家闻讯上门,让明凰下令逐了出去。
☆、流年不利,姻缘难成
为保何姐姐日后有所依,明凰恳求娘亲认她为义女,安氏啼笑皆非,按辈分认何氏为妹妹,这么一来,相府承办婚事有了名目。
三月中,常家派人前来“请期”,因何氏曾为常门妾,问名、纳吉、纳征等前几道礼数大多是派人走个过场,一月内都已走过。
先帝忌日半月后,四月中,常坤以八抬大轿将何氏迎娶回太师府,时值其发妻“暴毙”仅两月有余,不知情者言其薄情寡义,然而市井中却又另一种说辞为常坤开罪。
常妻师氏,身有隐疾不能生育,夫家纳妾以求续香烟,其因妒设计陷害丈夫妾房,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终时将此事告于相公,求夫君将人迎回,常家派人探寻方知被弃的何氏已身怀六甲,这才有了旧人百日未过,新人已进门之事。
传言究竟由谁散,常家父子心中自然有数,半个月后,常家父子拜谢圣恩辞官离京。
然而一波方平一波又起,就在常氏父子离京次日,太卜令奏报皇太后,三日前送来太卜属的三十份官眷八字竟无一与翃王匹配。
经太卜属细推,翃王虽是大福大贵命格,但两年内夫妻宫意象不佳,易逢刑克、分离、孤独,就连能勉强凑合的八字也是世间罕有,但到其两年后冠龄,届时将呈天囊之别。
简言之,翃王是年不适合纳妃,倘若硬要纳妃,唯有张榜,不论家世门第,从天下适婚女子中挑选八字尽可能合者,或有可能。
面对太卜令留下的一叠占卜细文,皇太后一筹莫展,正好凤辰昱前来问安,王太后焦虑道:“昱儿,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凤辰昱看着面前摇头轻叹:“母后,儿臣见他一人住在宫外甚为冷清才有此提议,既然劳师动众于民间甄选亦只能寻得勉强可配者,且八字虽可未必品貌端正,此事便待他及冠再作安排吧,这两年母后多召他进宫走动走动便是,以免他一人独对朝夕。”
王太后点了点头:“等他及冠,也该是选正妃了。”
注——“王太后”不是别字,皇太后本家姓“王”。
☆、梦魇,寺诵地藏经
他盼着母妃从冷宫搬回明粹宫,却传来母妃病故的噩耗,父皇与皇祖母都与他言母妃发病急,未及太医救治便已撒手人寰。
棺椁中的女子,脖颈处有一道动心怵目的深痕,他年已九岁,并非三岁娃儿,岂会不知何为病故,何为悬梁。
那一年,明粹宫里,他身在暗角,多次见父皇只身前来独坐,愀然垂泪,他想恨,却使不上劲,只因明白,母妃并非父皇赐死。
夜深了,父皇走了,空荡荡的明粹宫只他一人,陪伴他的只有自己如蝇般细弱的哭泣声。
“啊——”凤辰翃从一片黑暗的噩梦中惊醒,猛地弹坐起身,大口喘着气,又是这个梦,永远是这个噩梦。
良久,凤辰翃平复了气息,轻唤了声:“冀达。”
房门外立即落下一道身影:“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凤辰翃淡声道:“准备香烛,本王要去保国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