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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凰指着瘫坐在地上的何氏,道:“娘,这位姐姐为人妾室,却遭人陷害,要置她于死地!”
安氏心道,果然与她所想一般,这等嫡妻妒妾,害人性命之事虽在相府不曾有过,但自古以来何曾少过。
“哼——”常少夫人冷哼一声,重申自己的身份:“这是我太师府家事,还论不到他人过问!”
“蔓儿!休得无礼——”一道压着熊熊怒火的男声骤然响起,他身边的少年却依然置身世外,淡淡莞尔。
☆、翃王愚蠢,结交恶人
来人正是老太师常衡次子常坤,常坤时年二十有六,时任宗正寺少卿,官居从四品下。
老太师年近半百方得此子,而次子未至周岁长子病故,因长子无嗣,使次子常坤成了常家仅剩的香火,这也正是师家二老不得不苦劝女儿师蔓儿同意丈夫纳妾的原由。
这两日常坤因家中妻妾之事身心俱疲特来保国寺静心,其妻师蔓儿前夜里得知丈夫要去寺庙便要求同往,她欲求签问何氏生死。
常坤在任宗正寺少卿之前在宫中史馆任过两年副职,曾与喜爱古史的三皇子凤辰翃有些交往,方才二人在寺外相遇便结伴入寺。
谁也未料到,今日保国寺后院的禅房外,会聚集如此多人。
“常坤,你——”师蔓儿显然气极,竟当众直呼丈夫名讳。
“蔓儿,明夫人面前岂容你放肆!”常坤厉声打断师蔓儿,面色沉到了极点。
安氏正欲向翃王施礼,明凰却先母亲一步不悦道:“翃哥哥,你怎么同恶人一起?”
凤辰翃笑意依旧,反问道:“‘恶人’何在?”
师蔓儿一时间仍未弄明白这对母女身份,听臭丫头直呼她为“恶人”,不禁又要谩骂,张口之际胸口却吃一痛,嗓子即发不得声,她立即惊恐地欲“告诉”丈夫,胸口另一处又吃一痛,身子竟也不能动弹。
“这位恶姐姐诬赖何姐姐不贞,要将她送去官府治罪,翃哥哥身边的恶人空长年岁、不辨是非——”
“九儿——休得胡言!”安氏“急声”制止女儿,但任谁也没听出明夫人有半点“急”色,否则哪里能全明小姐的指控。
常坤被年纪不足其半的少女斥责,其面色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凤辰翃神色自如,淡笑道:“此乃太师府家事,九儿仅听一面之词如何知晓孰是孰非,将此妇人送交官府,若无罪自当开释。”
“翃哥哥真傻,何姐姐若非遭人苛待,在太师府为妾怎会如此瘦骨嶙峋,身上针眼莫非是自己扎着玩得不成!”
明凰以往觉得这位是聪明人,今日看来以往是她看走眼了。
☆、明里中立,暗里偏帮
常坤闻言心中一紧,他看向瘫软在地的何氏,想起往日言其瘦弱,吩咐厨房为其进补,却反见其日渐消瘦,大夫开方亦无效用。
若真如相府千金所言,师蔓儿苛待何氏,何氏如何不言,府中下人又如何不报,师蔓儿,胆敢在太师府一手遮天!
“翃哥哥不信,传女仵作给何姐姐验伤,如此显而易见之事,何苦让何姐姐受牢狱之灾、刑堂之罪?”那身子骨岂能熬得过?
“南无阿弥陀佛,老衲以为明小姐所言极是,这位女施主已不堪重负,若入狱中恐怕挨不过两日。”了禅今日对此女刮目相看。
毕竟是他人家事,凤辰翃询问常坤:“常大人,你意如何?”
“王爷,明小姐对下官有所误会,家父年迈,不能闻家丑外扬,下官岂会将何氏送官,只怪下官当日回府甚晚不曾提问何氏,府中下人误听致其离家,下官派人四处找寻不得,今日多谢明小姐,下官回府后便请大夫为其诊治,若查得遭人诬陷,定严惩不贷!”
常坤欲将何氏带回太师府,明凰自然不信,羊入虎口岂有命?
“翃哥哥,何姐姐决不能跟他走,你若是不帮忙,我找昱哥哥去!”非善即恶,明凰怨愤之人又多了个凤辰翃。
凤辰翃笑意微凝,却只短短一刹,即温言安抚道:“皇兄贵为天子,处理国事甚为繁忙,此事,九儿稍安勿躁。”
即使明凰未搬出天子,常坤父亲官居太师,自身亦在朝为官,自然深知这位明小姐为内定皇后,但他亦想将何氏带回府,看翃王之意,此事他欲做调和,不知如何办法。
明凰已将凤辰翃列为“恶人”帮凶,听他如此说道,颇为狐疑。
凤辰翃缓言道:“常大人,本王以为,此事无论孰是孰非皆不可动用私刑,令妾既有病在身不宜奔走,不如留在寺内由了禅大师照料,常大人回府可先行查问府中设事者,过两日再来寺中接回令妾盘问,倘若不贞为实,大人万不可伤其性命,休弃此妇便是。”
翃王一席话中立之中暗含偏帮,前后提到两次不可私刑,倘若日后何氏有何闪失,常坤夫妇脱不了干系。
依大凤现行律法,私刑虐杀姬妾、奴婢者,视原由、轻重,男子“去士籍入贱籍,终身不得入仕”至“斩立决”不等,女子“没籍入掖庭为婢”至“斩立决”不等。
☆、拆人孽缘,善事一桩
翃王之言,安氏懂,常坤、了禅懂,连春雨也领会到了,独独明凰不乐意,不就是个缓兵之计,过两日何姐姐仍要受罪。
明凰正要驳议,水蓝少女抢先道:“这位……王爷是吧?依王爷所言,这位姐姐至多落实不贞之名让这位大人休弃,倒不如大人今日便以‘夜不归宿’休了她,也省得府上鸡犬不宁,如此以来,往后二位各不相干,岂不痛快?”
少女一席话可谓惊世骇俗,常坤已承诺细查此事,倘若诬陷还其清白、严惩原配,哪个女子愿意未洗不白之冤即遭夫家休弃。
更何况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门亲。何氏若遭休弃,定遭世人鄙夷唾弃,娘家定然也不容她,何以为生?
四周寂静,明凰突然拍手道:“这注意真好,这等门户,何姐姐迟早没命,不如来我相府,定把何姐姐养得白白胖胖……”
“九儿,不可胡言,你怎知她愿被休弃,怎可擅自毁人姻缘!”安氏斥责道,暗示女儿征询何氏。
明凰一笑,道:“娘亲,这还不容易,问问何姐姐便知。何姐姐,你是要命还是要‘夫家’?”
安氏心道,拆人孽缘,善事一桩,可问就问吧,措辞未免太过犀利,毕竟那“夫家”也并非等闲之辈。
何氏本就虚弱得很,经此一吓,显然早已失魂落魄,这些人说些甚么只听得三四分入耳,然而眼前两句却是听得清楚。
面对粉嫩笑颜,何氏只觉得比幼时亲娘待她更善,何况是令其痛心的丈夫,与其日后再让大姐迫害,不如今日恳请求去。
明凰得了何姐姐应首,回首即笑道:“娘亲,你瞧,何姐姐愿意到咱们家!”
常坤叫那名水蓝服色的少女言论怔愣一时语塞,不料眼前三名女子数语竟令何氏欲“另攀高枝”,立时蹙眉道:“明小姐——”
凤辰翃低语断言:“常大人,莫非要令妾死于令阃之手?”
此事终以常坤于保国寺内痛心休书为止,何氏手持休书百感交集,一时情绪激扬竟昏厥过去。
明凰与娘亲、春雨要将何氏带回府,正准备与小姐姐言别,不料对方竟言自愿为婢,意欲同往……“大难”之后总有“后福”?
☆、飘飘初雪,融融暖冬
转眼已是一月,明凰前夜睡迟了半个时辰,次日清晨赖床不起,樱桃以屋外初雪诱惑之,轻而易举将小姐哄起身。
这日何氏伤愈康健,便向明夫人求事做,安氏见她仍然身形瘦弱本不答应,但何氏坚持跪地不起,便令她在女儿院中帮衬樱桃。
这实则为搪塞之词,何氏本就是在小姐院中无所事事才来求夫人,但好歹得了夫人一言,小姐总得给她些事做。
明凰身边已有了樱桃与冉冉,樱桃负责饮食起居,新来的冉冉则贴身相随,亦友亦婢,此时两人正在院内“踏雪”。
何氏带着夫人之意回来请小姐安排,本以为以弃妇只身虽跟不得小姐身边,至少夫人令其帮衬樱桃姑娘,岂料小姐命她去照料“美人”,这差事至轻至闲,与无事相当,仍是被当作废人一个。
何氏无奈跟随明安前往“美人”处听交接,明凰看二人背身走远不禁乐呵,救活了“心”,才真正是救人一命。
“多日未见小姐笑了,这是在笑甚么呢?”那日寺中的水蓝少女好奇道。
明凰闻言即正色道:“冉姐姐不觉得何姐姐‘活’了回来?”
冉冉恍然大悟,原来是指何姐姐熬过了最初那段郁郁寡欢的苦日子,少女笑道:“不枉小姐被相爷罚跪一夜,患了伤寒。”
明凰也笑开了,的确没白受罪。
樱桃来到院中,见二人笑颜,不免也是好奇:“小姐,在笑何事?”
明凰与冉冉相视一笑,“坏心”又起:“等用过午膳去找娘亲,让娘亲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