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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是看不透的。
没有多言，蒙天辰举杯与师越对饮，他不知如何安慰，而师越所需要的也并非是安慰，只是一个倾诉或者是发泄的机会，若他想通了便是想通了。想不通，也无人可以帮他。
两人安静饮酒，片刻后师越摇了摇头，似要暂且摆脱心中的酸涩。
“半月后百国朝贡大典后，不知蒙兄有何打算？”
蒙天辰想着自己之前所言，微微沉默。
“使团使命完结后，我应当会暂且留在童势力帝国，待到修为踏足上位帝境后，再归返壶王国。”
师越心中微震，眼眸微微瞪大，见蒙天辰神态平静，心中不觉微微有些感动。此事已经涉及蒙天辰自身隐秘，如今竟能直接告诉他，可见心中确实将他当做朋友。既是朋友了，也就不必有太过激的反应，所以他微微点头。
但很快便陷入蒙天辰话中另一重意思所造成的震撼中，眉头有些艰难皱在一起。
“蒙兄，你准备分疆裂土，建造势力了？”
蒙天辰既然已经开口，便不会继续隐瞒，微微点头承认了此事。
师越扬首饮了一杯，他早已猜到蒙天辰并非池中物，却也未曾想过，短短时间内，他便已经走到了准备开创势力的地步。他进入禁军，受封统领位，看似不凡，但与他相比，差距却是极大啊。
好在这点师越早已体验多次，很快便恢复过来，皱眉思虑了片刻，缓缓开口。
“蒙兄现在的修为，必已引得壶王国主忌惮，选择暂且留在童势力帝国不归壶王国不失为极妙的一步棋。但如今留下，只怕日后你再想脱身离去，亦不是一件易事啊。”
蒙天辰握住酒杯的手微微一僵，师越此言中已经透露出了很多的信息，他显然知晓了某种他尚未察觉到的事情，借此机会来提点他。
留在童势力帝国，不易离去，是谁让他无法轻易离开？
他眉头紧皱，很快心中便有了答案。
童主！
师越知晓他的力量，一旦晋升上位帝境，他的实力会出现飞跃性的提升，而到了那时，还能将他拦下的，便只有童势力帝国的主人，高高在上的童主陛下！
至此事情已经明了，童主想要招揽他，或者说想要让他留在童势力帝国，成为童势力帝国之臣，为他俯首效力。
但这件事，恰是蒙天辰所不能接受的。
他需要创建属于自己的势力，才能一步步崛起。若是被滞留在童势力帝国中，他心中理想蓝图尚未展开，便会被毁去。童势力帝国国力深不可测，一旦他进入其中，何时才能恢复自由之身！
师越见他已经察觉，便没有继续多言，也未曾对他提出什么建议。这种事情，还需要蒙天辰自己判断，进而做出选择。
片刻后，只见蒙天辰轻轻叹了口气，既然童势力帝国不能留下，看来他只好寻一个机会暂且遁走了，以免麻烦上身。事情毕竟不是眼下，也非短时间内就可想到解决之道，需日后见机行事。他思虑一二，便暂且将此事压下。
举杯向师越。
“多谢。”
“你我算是朋友，不对吗？”师越笑着举杯。
两人对视点头，同时扬首饮下。
而就在此刻，房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师越拂袖打开禁制，便见一袭淡蓝色长裙的女子安静站在门外，脸上带着笑意，虽然神态尚算平静，但目光落在师越身上，却难掩激动。
“当年越兄一去，竟是这些年不曾入我这酒家半步，我只当你已经忘了此处还有一名故人。”这女子声音虽然平静，却透出一股子怨气味道。
师越面对蒙天辰目光微微尴尬，伸手介绍道：“这位云彤小姐，便是此处酒家的主人，与我乃是多年的旧识，只是如今已有许多年不曾见了。”
“云彤，这位是蒙兄，是我近期认识的朋友，今日特意带他来品尝一番你这的美酒，顺便一起吃完当年说好的庆功宴。”
云彤向蒙天辰敛衽行礼，脸上生出几分红晕，这才想起，此处不只师越一人。生怕给他的朋友留下不好的印象，她目光瞟了一眼师越，决定暂且将他放过，心中却有着淡淡的欢喜，挥了挥手。
“将酒菜放下，你们下去吧。”
身后数名小厮依次上前，将菜肴放下，摆了满满的一桌，这才行礼退走。
云彤挨着师越落下，反手取出一坛以青玉雕琢而成的酒坛，呈半透明色，可以看到其中略显粘稠的酒水。
“越兄可以拿得出手的只有寒川酒，偏生像宝贝般藏着，不愿与人交换。今日还请蒙兄品尝一番小女子家中酿制的美酒，味道可能比得上他这寒冰酒。”
蒙天辰目光在这颇为豪爽的云彤身上扫过，微微一笑。
“既是云彤小姐的美酒，自当品尝一二。”
师越为了打破此刻的窘迫，目光在桌上一扫，眼中露出几分讶色。
“这些菜色，似乎都是我较为喜欢吃的一些，云彤你竟还记得？”
云彤伸手为蒙天辰倒上酒水，闻言略微停顿，轻声开口。
“当年你最后一次来这里时，曾跟我说若一战获胜，便让我做一桌庆功宴给你，选尽你喜欢的菜色。”
这轻声低语间，却有一丝难掩的情意。
师越脸上尴尬之色更甚，急忙伸手夹了一口，连道好吃以作遮掩。
云彤眸子略显幽怨在他身上扫过，终归不忍让他为难，心中幽幽一叹，未曾继续开口。
蒙天辰坐在一侧，心中摇头轻笑，对这两人间的情况已大概知道了一些，看来今日这酒席，他怕是吃不长久了。
不过若此事能解决，师越想必也能走出之前事情的阴影。
三人换了话题，大都是师越与云彤两人在交谈，蒙天辰安静听着，偶尔话题到了自己身上，才会开口说上两句。
提及师越已被封为禁军统领，云彤果然惊喜，举杯向他道贺。美人饮酒，俏脸酡红，此刻看去越发多了几分风情姿色。
师越笑着将杯中酒饮下，看着云彤越发美丽的面庞，眉头却突然微微皱起。
云彤身上的长裙熨帖得体，精致华美，这与他印象中的云彤完全不同。如她这般执拗的女人，有一天竟也会改变自己的坚守吗？
“如寻常女子般精心打扮，向来是你最为不愿之事，云彤，你何时有着这些改变？”
第960章焦晃
云彤低首，半响后突然展颜一笑。
“父亲在很久前便已经搬出师都，回西蒙专心研制各种美酒，家族大部分的力量也都被抽调回去。只是我有些舍不得师都的这处酒家，便一直留了下来。孤苦一个女子，在师都中自然要受一些骚扰的，今日有一名客人点名要我陪酒，若是不允，恐怕这处酒家就开不下去了。我弱女子一个，怎能承受他们的压迫，不得已只好装扮一番，希望可以楚楚动人求动这些贵客，高抬贵手。”
她口中虽说的轻松，但语锋间透出的点滴苦涩酸楚，却能清晰感应。
师越眉头越皱越紧，目光也多了几分凝重，缓缓开口。
“云彤，不过是一处酒家，莫非为了这里，你就能以自己去取悦于人吗？”
云彤脸上笑意一点一滴收敛，轻叹一声。
“越兄你也觉得我此举太过不值吗？若非是想要在这里等一个人，我早已跟父亲归返西蒙，何必留在师都受人折辱。既然越兄亦如此开口，那今日便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吧，明日云彤便关了这处酒家，带着麾下离开师都归返西蒙，此生不再入师都半步。”
师越心中一震，脸色僵硬，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开口。
是为了等他吗？
蒙天辰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缓缓开口。
“越兄，你之前所言有些重了，以云彤小姐的表现来看，绝不是一名轻易便会妥协受人威胁的女子，以你对她的了解，莫非心中便想不到这点。云彤小姐留在师都，为了等你已吃尽了苦头，如今听你这般开口，心中凄苦越兄可曾知晓？”
师越与云彤两人身体同时微微一僵，他们重逢后的关系颇为微妙，如今被蒙天辰直接挑开，心中各有几分不知所措。
蒙天辰见两人表现，长身而起。
：“越兄，人生于世，当惜取眼前人，莫要日后远隔，才去独自品味心中遗憾。蒙某先去外边等你，今日，你也应该给云彤小姐一个交代了。”
语落，他未曾给两人开口的机会，推门而去。
蒙天辰站在廊下，靠窗前看着下方武者往来，手中多出一只酒坛，他扬手饮了一口，微微摇头。此番他已捅破了师越与云彤间的一层窗户纸，若两人可以顺利走到一起最好，不然也能极早斩断彼此间的关系，拖延越久，对彼此伤害越重。
不想一日，他竟也有替人牵红线的时候。
扬首再饮一口，他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