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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座分塔的正中央有一座孤独耸立的,名叫驱魔的千丈山峰,山峰里有灵气浓郁的六阶五行灵脉,用来给镇守在这里的悟道境修士修行。
四座分塔各自布置了高阶大阵,阵法又彼此紧密关联,汇集一处成为一个四位一体的综合大阵。
大阵的核心就在驱魔峰上,驱动大阵的灵力便有山中的六阶灵脉提供。
平常运转的时候,消耗的灵气并不多。
当动用大阵的诸多威能时,便要靠六阶灵脉的浓郁灵气了。
最开始的时候,镇魂塔是由最初开辟此界的四大宗门一起负责镇守——四座分塔,正好一家一个。
不过,自从周宫覆灭,常元宗就承担起两座分塔的镇守任务。
也渐渐在此界独自称霸了。
对于常元宗而言,历任宗主和长老会似乎都觉得镇守镇魂塔,是常元宗在此界的地位和象征——维护此界和平的霸主。
而法华寺和兽人塔,也逐渐不大愿意再派悟道境修士去镇守。
因为只有一个六阶灵脉。
和常元宗的修士去轮抢,没什么意思,也争不过。
更何况灵脉还要供大阵运转。
往后又经历了许多变故。
总之,到了今天,在驱魔峰上常年驻扎的悟道境镇守只有常元宗的两位。
一个是执法堂的刑南路,另一个是密堂的陆盈。
密堂和执法堂在常元宗都是持着中立态度,既不靠向望鸽,也不偏重伏鹰——两个人在立场上没有冲突,合作起来也不会产生矛盾。
于是,一老一少,一男一女,成为了镇魂塔内高不可攀的存在。
刑南路和陆盈再往下,每个塔还有两个天人境的塔主看着。塔主下面又有地桥境的层主,再往下是通灵境的小队长。
等级严格又分明的体系。
除了驱魔峰,镇魂塔域内还零散分布着一些四阶、三阶、二阶灵脉,像散落的珍珠洒在沙滩上一般的摆布着。
而常元宗在镇魂塔镇守的弟子就有序地安排在这些灵脉中。
修行和值守两不耽误。
在靠近镇角塔的一片森林里,有一座无名矮山。
山中有二阶灵脉,灵脉上有镇角塔修士的洞府、练功房、宿房等等。
故事从这里开始。
(二)
这是镇魂塔存在数十万年来,又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
阳光从雕花的柳木窗口斜着照下来。温暖的画面。
照在镇角塔的通灵境守卫修士——张晓山的脸上,暖洋洋的一片。
于是,张晓山从睡梦中醒来,半眯着睁开眼睛。
“好日子啊。”他心里想到。
有阳光就很不错。
阴雨连绵的日子真是受够了。
“道场!”
他喃了一声,忽然想到今天有陆盈老祖的授业道场,心情一下子开朗许多。
猛地坐了起来,几步走出宿房,走到隔壁咚咚咚重重敲了几下。
“谁啊?”里面传来了怨气冲天的声音:“能叫人好好睡觉么?”
说完,门却打开了,走出门的是一个衣衫不整、睁不开眼,满脸写着懈怠惫懒的男子。
如果这人愿意把眼睛睁大一点,想来还是有些英俊的。
“都什么时候了?”张晓山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脸不满地说道,“今晚轮到我们值守,早些起来准备罢。”
这个惫懒男子名叫陆凡,通灵境中期。
陆凡是约莫五年前来到镇魂塔的,作为密堂陆家的嫡系子弟,修为不差,出身又好,但现在却只是一个副队长,协助张晓山值守,可以说混的很差了。
也可见他惫懒的不止是模样,修行和值守也多半没有太当回事的。
“值守任务?”
陆凡听了,先是两眼瞪大,愣了一下,“太早了吧?”
转而就明白过来:“你小子,分明是等不及要去陆老祖的道场!”
他嘿嘿干笑了两声,冲着张晓山挤眉弄眼,“好样的!连老祖的主意都敢打,有道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想泡老祖的渣滓不是好炮灰……”
话说到一半,张晓锋吓得脸色刷白,连忙把他的嘴堵住:“你疯了?快闭嘴……”
“你敢想就不敢让别人说啦?”陆凡的嘴虽然被堵上了,但还是在咕咕噜噜嘟囔着,“你也不想想老祖的镇海兽是什么——六耳猕猴,她什么不知道?”
张晓山放开他的嘴,叹了口气:“镇魂塔里仰慕老祖的人多了,也不多我一个。我们心里想想就罢了,嘴上说出来,可就是大不敬了。”
“怕什么?老祖也是从开门境弟子修上去的……”
张晓山不等陆凡说完,就把他从房间拉出来,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其实,张晓山心里是有些奇怪的。
传说中,陆盈老祖的镇海兽是六耳猕猴,走的是忘情全知大道,自然于万事万物是无所不知的。
但在镇魂塔的地界内,有许许多多像自己一样的弟子仰慕着她。甚至,有人会在私下里肖想痴语。
更可怕的是,他还听说有胆大妄为的弟子,私下里曾对着老祖的画像——“弄拂尘”。
事情令人发指到这样的地步,却从来没有见过老祖明里暗里惩戒哪个人。
弄拂尘的家伙也还好端端地活着,活奔乱跳。
这究竟是老祖不屑于理会,还是传说中的全知神通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
作为陆盈老祖的仰慕者之一,他总是忍不住去猜测。
毕竟,到了陆盈这样尊贵又深不可测的境界,很难想象她会容忍旁人猥亵自己——哪怕只是对着画像。
想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在对陆盈不敬,连忙摇了摇头,把思绪打断。
现在去讲课的道场的确是早了一些,但多半能占到一个靠前的位置。
他当然要争取一下。
走到门外,便是镇角塔一带的风景。
这里原先只是单调的老桐树林,绿悠悠的一片。
几年前,林子里的草皮上渐渐长起一些不知名的小黄花,零零碎碎,嫩黄嫩黄,很讨人喜欢。
张晓山停在了这里,有些发呆地瞧着眼前的风景。
陆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嘿笑道:“怎么,又觉得有问题。”
语气里满是揶揄。
张晓山无奈地笑了笑。
对于来历不明的小黄花,他一开始就心起疑惑,专门调查过。
对照一些植物鉴书,查出有两种植物在外形上与这些小黄花类似。
一种是再普通不过的野生花。
另一种就比较惊悚了。来自东海的魔芋花,据说是天生可以滋生魔气的。如果数量多了,甚至可以将土壤改变成魔土——一种非常适合魔修生活和修炼的土壤。
查到这个之后,他当然吓了一跳。
很快去采集了许多黄花标本测试。但结果显然是虚惊一场,这些黄花没有半点魔气。
后来,他在密堂的顶头上司告诉他,是起源森林里新进飞来的一些望乡鸟的粪便中带了这些小黄花的种子。
鸟儿的粪便落到地上,小黄花就在土里长出来了。
刚开始,和张晓山一样起疑心的有不少人,但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大家都渐渐忘了这件事。
对草地上自然生长的小黄花也没了刨根问底的兴致。
倒是因为黄花的出现,让起源森林的风景越来越好。很多人都这样想。
独独张晓山觉得,这些花总归有些邪门,看见花的模样总是有些心里别扭。
至于这些望乡鸟怎么会突然出现。
有人曾考究,上万年前,这里曾生活着一群望乡鸟。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当时看守镇魂塔的修士赶走了。
时隔万年之久,它们再度归来。
不愧被唤作望乡鸟啊。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树上,一只拥有漂亮的黄色羽毛的望乡鸟站在树梢上望着自己。眼神里透着阴沉沉的光。
他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寒意,一伸手,射出一道法力,正要将它卷在自己的手中。
“走罢,一只破鸟有什么好玩的?”
陆凡却一把拉着他往道场的方向去了。
就在这一瞬间,那只望乡鸟儿挥了挥翅膀,一趟儿飞得没影儿了。
张晓山也只好放弃刚才突起的念头。
(三)
张晓山和陆凡走了不远,就碰见几个身穿执法堂衣饰的开门境弟子,冲着二人恭敬行礼。
张晓山点了点头。心想自己一个外门外姓、资质平平的弟子,能混到密堂在镇角塔的小队长,已然很不容易了。
几位弟子行过礼后,便往南走。
“等等!”
张晓山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连忙将他们叫住:“如果我没记错,你们都是镇妖塔的人,去镇魔塔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