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阏氏摇头,垂眸,弯起唇角,轻声道:“谢谢大汗。”
赫答又低语几句,神色关切,阏氏苍白的脸上便浮起淡淡的红晕,然后又跟朱骁告了罪,依旧由人扶着,慢慢的去了。
赫答直看到帐帘滑落方回到座位。
此际已不复方才的谨慎,而是大声道:“怎样,臣的阏氏不错吧?昨日刚为臣添了个儿子……第九子。结果担惊受怕的,身子大损,唉……”
如是倒有些埋怨朱骁的意思。
众人屏气敛声,不敢交换半个眼神,只把耳朵支着,却也不闻朱骁半点声响,只有大口喝酒的声音,听得人心里没底。
半晌……
“朕也有孩子……”
许多人都没听清这一句,就连近前的赫答都只见朱骁的唇瓣动了动。
“皇上说什么?”
朱骁捏紧金樽,波动的眼神一定,缓缓抬起:“她在哪?”
这句赫答听见了,却故作不懂:“皇上说的是谁?”
“狼神骨……”
朱骁的声音很低很沉也很重,好像是古老的兵器在地上缓缓拖行,眼底的沉凝簌簌而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出光芒。
“皇上说的是什么?臣……”
赫答话音方起,一股劲风已扑面而来,他立即抬掌接住。
然而势头凌厉,震得他掌心发麻,正待开口,又一记拳风逼至眼前,迫使他不得不腾出另一只手招架。
前方忽然发生这等变故,顿令座下人瞠目结舌。而朱骁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抽出拳,再次向赫答砸去。
怎么回事?到咱们草原逞强施威来了?就算你一驾到安达海汗他们就都跑了,可是你们到底干什么了?若说顶住那群叛逆,靠的还不是咱们的真刀真枪?可是你一到,就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我们大汗的阏氏刚刚生产完,正虚着呢,偏得让人家下地来参见你,你是太阳么?我们大汗是敬着你才处处忍让,怎么着,蹬鼻子上脸?别看你带了十万大军,就是再多十万,咱们也不怕。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大不了跟你拼了!
众人交换目光,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不忿,再一点头,就想群起反击。
朱骁的随从亦抽刀拔刃,要护卫皇上。
“慢!”
赫答忽然一挥手,紧接着一阵风扫过场中,帐帘一卷,俩人竟是打到了外面。
双方人马面面相觑,亦急急起身冲出去,务必不能让己方老大受到损伤。
朱骁跟赫答噼里啪啦打的那叫一个热闹,开始还能看清招数,可是渐渐的,招法乱了,就像两个孩子在掐架,不过力气却是实打实的。
看,皇上给了大汗一掌,打得大汗后退几步,可是大汗又挥了皇上一拳,揍得皇上的脸歪向一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却不忘再踢大汗一脚,反被大汗架住,再顺势一推……
若是论花招,大汗未必打得过皇上,中原人不就是会耍花招么?可若是这么实打实比下去,吃亏的怕就是皇上了。
草原人是怎么长大的?那是马上追风,马下摔跤练出来的。
刚能站,俩小娃娃就在一块摔。再大些,就角力。更大了,女人、地位、金钱……都是这么一下下摔出来的。
朱骁?乳臭未干,小干柴棒子,算什么?
再看咱们大汗,那体格,那块头,还有那拳头……跟熊掌差不多,还不糊死他?
先前因为大军到来,被气势压得有些抬不起头的草原贵族开始精神了,一边嗷嗷嗷的给赫答鼓劲,一边做现场指导,就差没喊“左勾拳,右勾拳,端下巴,扫堂腿”了。
朱骁的随从自是不干了。
凭什么啊?我们皇上就算要你们大汗的脑袋你们大汗也得割了拿金盘端上来,揍你两下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们别别扭扭弄个女人都能宠上了天,我们皇上就是看上一眼怎么了?我们远道而来帮你们巩固汗位,你们倒要打我们皇上,还反了你们了!咱虽不像你们喝牛奶吃羊肉长那么壮,但咱也尸山血海闯出来的,谁怕谁啊?
于是两伙不怕死的人战了起来,或单打独斗,或搭帮结伙,又踢又打又喊又叫,惹得女人跟孩子们都过来瞧热闹,帮着自家男人加油,倒没人去管朱骁跟赫答了。
那俩人兀自斗得跟红眼鸡似的,衣袍撕破,头发也乱七八糟,到最后连眼神都对不准了,可朱骁还是坚持着给了赫答一下。
出手无力,落在身上也软绵绵的,但赫答依旧应声倒地,朱骁旋即倒在他身边,俩人脑袋挨着脑袋,一块闭着眼睛喘气。
“我赢了!”朱骁道。
“我让你的。”赫答回应。
朱骁没反驳。
四围的斗殴声叫好声杂乱传来,二人不约而同的咧了咧嘴角。
又过了半晌……
“我也有孩子了!”
赫答正享受着轻风拂面,带走身上的汗水与燥热,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顿时睁开眼,歪过头。
第158章 再觅芳踪
朱骁望着天空,气息平静,重复道:“我也有孩子了!”
“男孩女孩?”
朱骁不语,继续望天。
那里,有一丝云静静停留。
阳光万里,蓝天澄澈,于是它显得格外孤单。
“你怎么会以为她在我这里?她那种个性,怎么可能投奔我?”赫答似在责备,语气里却有着怅然若失。
朱骁又盯着那丝云看了好久,忽然抬手,捂住眼睛:“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所有的希望,所有有关重逢的美好,仿佛在一瞬间坍塌了。热闹的声响还在不断传来,却仿佛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赫答抽出手臂,揽住他的肩,大掌用力。
他依旧捂着眼,唇角抽动。
“其实我倒真希望她来找我。”赫答突然开口。
唇角顷刻停止抽动,放下手,转过头。眼珠子虽是红的,但目光冰冷,隐有杀气。
“我是说真的!”赫答强调。
拳风袭来,赫答接住:“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很欣赏她,这也不行吗?”
“不行!”
到底揍了人一下,朱骁起身,恢复精神:“除了我,谁也不准肖想她!”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可能已经另嫁他人……”
“你……”
“还可能有了孩子……”
“混账!”
腿霎时飞了起来,赫答单手架住:“这可能都是事实,到时你要怎么办?”
“我杀了他!谁动她我杀谁!”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她……”朱骁忽然迟疑:“小玉……除了我,她还会喜欢别人吗?”
“说不好。”赫答语气沉痛,忽然一转:“那么你呢?”
“我没有!”顿了顿:“温香不算!”
“可是阮玉会怎么想?”赫答走到他旁边:“这么些年,你对温香的独宠,为了她不肯侧立后宫早已传遍天下,连我都听说了,你想,若是阮玉听了,她会是什么感觉?”
“我……那都是温香的奸计,她就是想散播风声,想让我骑虎难下,想让小玉离我越来越远……”
赫答摇头:“我看你到现在还是对那女人有情。温香……”
抹掉唇角血丝,冷笑:“果真是好名字!”
朱骁咬牙:“贱人!”
其实他不是不想痛骂温香,只是当着赫答的面,就好像在说一个女人的坏话,太不爷们!
“我如今尚留她一命,就等着小玉回来再处置她!”
见赫答定定的看着他,他忽然有些心里没底:“我这么做没什么不妥吧?”
赫答一笑,负了手,缓步向前:“这是陛下的家务事,陛下要怎么做,臣无缘置喙。”
“你,你怎么这样?”朱骁急了,上前揪住他脖领子:“你少给我来这套!什么臣臣臣的,刚才跟我打架你怎么不讲究君臣之义?”
“陛下,似乎臣是第一次跟陛下打架,尚不知规矩,若有下次,臣一定好好讲究讲究……”
“赫答!”朱骁大吼,目眦欲裂。
赫答见把他气得差不多了,也算报了折腾自己媳妇的仇,于是将他的手拉下来,万分诚恳道:“陛下的做法没错。是她令陛下跟妻子分离,陛下惩处了她是陛下的事,自是还要看娘娘的意思。只是娘娘……你觉得阮玉会如何处置?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一个小小的温香却令你二人离别这么多年?”
朱骁沉默。
赫答长叹:“你是真不够了解她啊……”
“我明白了!”朱骁抬眸,目光坚定。
温香之于阮玉,留,是一根刺,杀……阮玉怎么可能?没准还要以为他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