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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么是基因?
他的娘在哪?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
这一点,镇上的人倒是众口一词,说是他娘自打生下他就走了。
不过他们说到这的时候,总是惋惜的看着他,还摇头,说什么“辛先生对这孩子也算尽心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觉得不对劲?
爹不让他听别人胡说,说他就是爹的亲生儿子,亲得不能再亲了。
他不信,可是又能怎样?除了爹,他没有别的亲人了。
可是最近,他感到他的亲人来了。
就是眼前这位罗先生。
若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且看……
这位罗先生出现在小镇的时间并不长,他听说大钰好大,他一辈子也走不完,而这么大的地方,罗先生为什么偏偏来到这?
上回他跟魏豹吵架,他并不占理,可是罗先生为什么帮他,还生生扭转了局势?
还有,罗先生为什么一定要给他当先生?明明知道爹不喜欢他,还一个劲给爹陪笑脸,若非是心有牵挂,谁会耐烦爹那张冷脸?
还有,罗先生长得很好看,他也长得很好看。
罗先生看他的眼神跟看别的小孩的眼神不一样,总是那么温柔,还喜欢摸他的脑瓜。
罗先生很聪明,他也很聪明。
他跟爹说什么,爹爱答就答,不爱答就瞪眼睛,还威胁他,可是罗先生很耐心,说什么他都懂,他说什么罗先生也一下子就明白。据说这叫什么什么“心有灵犀”,而父子连心,这是不是说……
金蛋的呼吸急促起来。
怪不得爹总没有好脸色,一定是怕罗先生把他带走!
其实爹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他是不会离开的,可他也不想罗先生……不,亲爹难过。
所以他要把亲爹留下来。
亲爹当年离开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他要跟亲爹交心。
而亲爹也一定有着相同的渴望,所以,他期待的仰望着亲爹,在亲爹脸上寻找与自己相同的痕迹。
尹金却只摩挲着发黄的书页,看着上面的“五气所病:心为噫,肺为咳,肝为语,脾为吞,肾为欠为嚏,胃为气逆为哕为恐,大肠小肠为泄,下焦溢为水,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溺,胆为怒,是谓五病”,指尖发抖,眼眶发烫。
门声一响,金蛋吱溜一下没影了,自是做贼心虚。
阮玉不明白儿子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很喜欢罗先生吗?每次都要像树袋熊一样抱着罗先生吗?有时她不禁想象某人若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心情,若是……他跟金蛋又会如何相处?金蛋会不会……
目光随着思绪流转,待落到尹金手上的书时,霎时一定。
眉心一紧,转瞬一松。
“你也喜欢看医书吗?前一段时间无聊,我就寻了两本。你若是感兴趣,就拿去瞧瞧。”
她笑得很自然,却是忘了,这是自打与尹金重逢以来首次的和颜悦色,如是只能证明她……心虚。
尹金一瞬不瞬的看她,目光幽深,她又尴尬的笑笑:“那个……炉子上还炖着汤,我得去瞅瞅。”
她要做什么,也犯不着跟他交代吧。
尹金弯了唇角,声调慢慢悠悠:“又炖了什么汤?莫要把我治死了。”
“你……”
阮玉倏然转身,就要竖起眉毛,却见尹金在笑。
“其实也没什么,左不过总是要有那么一天。与其碌碌无为,不如就给你当个药人吧,若是你将来成了张仲景一样的人物,我也算重如泰山了……”
他的语气闲闲淡淡,谈起死,就好像谈起落叶一样简单,然而落在阮玉心里,却是沉重。
她默了默:“寥城的气候很适合养病。”
又顿了顿:“其实你也不要听李大夫胡说。大夫都是喜欢把三分病说成七分,就怕你不肯治,就怕治好了别人说他没本事,试想若真是……他怎么还会容许你到处乱走?”
作者有话要说:
早前写的时候小孩的名字是金子,后来改为金蛋,但是存稿还是金子,中午的时候更改问题把这事忘了,现在补上(⊙﹏⊙)b
第155章 转危为安
肺结核到开放期是会传染的。
当时她初初听说,也吓了一跳,后来一琢磨,暗骂老李骗人。不过尹金这身子的确成问题,当是积劳成疾,情绪又郁郁不得舒的缘故。
当然,她这般作想,又有点自欺欺人的架势。
所以她借了书,倒不是要成为什么名医,只是打算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毛病,她就算不能治,也能给他调养调养。而且她总觉得,他对自己的病情不甚在意,就好像……
阮玉移开目光。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有着什么样心思,将来还存着怎样的抱负,她至今不清楚,她只知,从认识他那一日到现在,他对她从无加害之心,这便够了。
“阮玉,”尹金笑了笑,眼睛望着摩挲着书页的手:“你这样,就不怕我误会吗?”
阮玉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尹金,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你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在这个时空,我们是最亲近的朋友。”
“朋友,只是朋友吗?”
尹金对着空荡荡的门口,笑得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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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大娘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探头往里一瞅……
尹金正伏在桌边执笔写字,那身姿,那容貌,那气度还有那动作……
啧啧。
段大娘也不免生出少|女|之|心,幽幽叹了口气。
偏偏尹金又轻咳两声,更是让她的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两下,酸软得难受。
她眼眶微涩的望了一会,直到尹金有所感的回过头来方脑袋一缩,又蹑手蹑脚的来到厨房。
阮玉正在拿扇子扇药罐,时不时的用毛巾垫手掀开盖子瞧一瞧。
“咳……”
阮玉吓了一跳,差点把药罐碰地上,待回了头……
“段大娘,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差点被你吓死!”
段大娘示意她看自己的“吨位”:“我脚步已经很重了,我家那位说我都能把房顶的瓦震下来,是你的心思没在这上头。我问你,咋样了?”
“什么咋样了?”阮玉继续扇。
她不大会熬药,不是生了就是糊了,得仔细看着点,这药若要变脸就是眨眼工夫的事。
“还能是什么事?”段大娘往主屋的方向努嘴:“你跟罗先生……”
“段大娘可不要乱讲,罗先生是来教金蛋识字的。”
“啧啧,罗先生那么大的本事,镇上又那么多孩子,怎么不见他教别人?”
阮玉皱眉,不说话,使劲扇罐子。
“嗳,你那个……告诉他了?”
“什么事啊?”阮玉已经不耐烦了。
还能什么事?当然是你的女儿身份。人家罗先生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总不会瞧上个男人吧,还是这么丑的一个男人?
“我告诉你啊,机会可要把握住了,前两天东头老万家的还要给罗先生说亲呢,可是正正经经的黄花大闺女!”
阮玉把火苗子扇得呼呼往上蹿。
“不过那未经人事的女娃子哪有咱知疼知热?你这样就很不错。我看那罗先生身子不大好,这病中的男人啊,只要你小意温存……”
“段大娘,我跟罗先生真的没什么。你这样讲,若是传出去该怎么办?罗先生是个男人,总是要成家立业的,若是让人说他跟一个男人……”
阮玉不知道该怎么讲,急得一跺脚。
段大娘则误会了:“你这身份啊,若想点破也是件容易的事。我跟你讲啊……”
段大娘纠缠不清,阮玉又不好撵她走,这工夫一股糊味飘出来。
糟了!
她急急的去掀盖子,却是忘了垫毛巾,烫得失声尖叫,药罐也被打翻在地。
“怎么了?”
尹金闻声赶来,正要察看,院外忽然跑进个人,慌慌张张的喊道:“辛先生,不好了,你家金蛋落水了!”
什么?
阮玉脑子一空,下一瞬,她已经开始往外跑了。
身边有人掠过她,很快将她甩得老远。她根本忘记去问儿子在哪落了水,只是跟着前面的人影,奔跑,奔跑……
不知摔了几跤,不知衣裤跌破了几处,漏洞处皆是血肉模糊,不知身后有人急唤,阮玉跌跌撞撞,终于看到前方有人影重重晃动,还有一道亮线,于阳光下,刺目。
“金蛋,金蛋——”
她脚步虚浮的冲到岸边。
“辛先生,辛先生……”有人拦住她。
她拼命挣扎:“放开我,我要救我儿子!放开我,我要救儿子,金蛋……”
“辛先生别急,罗先生已经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