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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剩自是犹豫了,想了想:“我还是陪你过去吧。放心,我不偷看,我就在一边。”
阮玉实在推脱不过,也知道狗剩是个拗脾气,她若是不答应,他就得跟她别着,虽说福满多如今成了不祥之地,然而谁又能保证碰不上个把好奇之人呢?
于是犹豫片刻,阮玉应了。
当初成亲的时候,金玦焱将他的那些宝贝运到了福满多的地下室。
先前的庄子主人大约有一种危机感,所以这个地下室建得格外阔大,专门用来储存粮食,还额外辟出了两个单间,桌椅板凳齐全,若有危机亦可藏身。
金玦焱在帮她看庄子时其实率先相中的就是这个地下室,不过那时的他大约没有想到自己以后也会用上这处宝地吧。
阮玉在后来修建的时候又把这个地下室加固了一些,并在外面做了些伪装,使得这里更像个密室,于是金玦焱经常美滋滋的下来跟他的宝贝们会面,美其名曰“阅兵”,还要带上她。
当然,是为了考试。
阮玉当时很不理解他为什么在这方面对她有如此执着的要求,她根本就不感兴趣嘛。不过也幸好有他的多此一举,否则她要如何发现“苍玉符”的秘密?
如今,她站在假山旁,往日点滴雪片样的飞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好像她从未离开,好像他依然在她的身边,跟她说:“小玉,你说,今天咱们是检阅东路军还是西路军?”
她深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侵入肺腑,使得眼底的热辣稍稍冷却。
她放开硌手的山石,朝里走去。
狗剩就站在洞口,为了避嫌,不肯往后看一眼,可耳朵支棱着,生怕她会发生什么危险。
其实这样的假山在福满多有好几座,专门用来掩人耳目的,阮玉就将地下室的门设在假山里。
里面异常阴暗,下雨的时候,地上全是泥,而现在,脚下溜溜滑,还起伏不平,一不小心就会跌倒。如此艰难,早前游玩的时候都没有人肯进去凑热闹。
阮玉扶着石壁,放心又仔细的往里走,然后揿了金玦焱为保万全自制的机关,于是仿若石壁的室门打开了。
里面自是一片漆黑,阮玉也不忙,从怀里掏了火折子,就往镶在门口的冷瓷莲花灯探去。
然而光焰划过的瞬间,面前忽然出现一张白惨惨的脸。
阮玉吓了一跳,就要呼叫,一只手已经捂住她的嘴,而她尚未关上的门亦隆隆合拢。
阮玉惊魂未定,可是脑筋异常清楚。
虽然仅是一瞬,虽然那张脸她不过见过两次,虽然光线暗淡,划过时带起的阴影又使得面目有些扭曲,虽然也的确有些扭曲,但她依旧认出了,这个人,是三皇子——印致远。
来不及去想他怎么会在这里,她已经条件反射的进行反击。
扣住他的手,再反手一拧,脚旋即不管不顾的踢了过去。
还需感谢金玦焱,要不是他教了她两招,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督促她训练,那么她今天只有束手就擒了。
但她又怎能敌得过自小便浸淫武学的印致远?即便对方似乎身有不便,但男人的力气本就超过女人,所以没两下,阮玉就改为妇女惯常使用不顾风度却令人招架不及的王八拳,再拿脚踹,还上嘴咬,反正但凡能用上的就坚决不让它闲着。
印致远一定没跟泼妇打过架,招式大乱,后来索性也不讲什么体面了,跟阮玉厮打起来。
还记得,这虽是一个样貌不及其他三美甚至有些平庸只笑起来很是如晴朗天空但也很翩翩的男子,如今跟阮玉扭作一团,抓头发挠脸抠眼珠子,哪还有当初的皇家风范?
俩人先是站着打,然后也不知谁先跌倒,另一个也跟着跌倒,却谁也不肯放过谁,继续近身搏斗。
阮玉嘴空出来的时候就喊。
可是她也知没用,因为石门很厚,狗剩站得又远,就算听见,她碰不到机关,狗剩也只能在外面干着急,他那性子,若是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引得四周注意,倒更危险。
印致远自是没她想得多,也不怕她喊,但还是去堵她的嘴,总之是阮玉要干什么,他就破坏什么。
第124章 危险对峙
二人战况激烈,阮玉都不知自己怎么爆发了这么强大的耐力,在无数个瞬间,她甚至对印致远起了杀心,想必对方亦是如此吧,于是更加拼命。
俩人开始在地上滚,你不放开我,我也不放过你。
终于,阮玉的头撞到了什么东西上,紧接着一物擦脸而过,“啪”的一声,便碎在耳边。
阮玉当即一怔。
“怎么,心疼了?”
印致远冷冷一笑,不过笑声不大美妙,而且趁阮玉这一瞬间的脱力,他挣开了她的手,歪倒一边剧咳起来。
阮玉也在喘粗气,手摸索着去寻那碎物。
摸起来是瓷器。
再探了探,心顿时痛起来。
是那只哥窑的琮式瓶,被朱骁叫做“小胆”的宝贝,仅从名字就可以看出他对它的喜爱程度。小胆因为曾经被他不小心掉落在地却没有碎裂,结果经常发出轻响,他称之为“唱歌”,却不想,今天却成了绝唱。
她捏着碎瓷,想象初见这只外圆内方瓶子时的模样,想象那个人光彩而耐心的站在自己身边……
泪就这样滑下来。
印致远想要嘲笑她,结果一开口,又是一阵剧咳。
若不是他,小胆也不能碎。
天啊,他在这里藏了多久?都干了什么?这些宝贝……
她的心也随即恶毒起来:“病得快死了?”
印致远腾出一口气:“不会让你们如意!”
继续咳。
阮玉准备起身查看地下室的状况,却被印致远一把拉回,反身重新制住她。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死’了吗?要死就死远点,难道是放不下这些破烂,要一起带到阴曹地府?”
“你又在这做什么?你怎么还活着?难道不应该跟你那谋朝篡位的爹一同滚到长阳去?别看是个小地方,将来他翘了,你还是有希望的。不过你现在如同见不得光的老鼠缩在别人的地盘,可是再没有机会了!”
“你……”印致远眸底一缩。
当然,在这么黑暗的地方是看不到的,然而身下女人的柔软与线条却分明的触及着他敏感的神经,尤其她虽然努力镇定,怒气依旧带动胸口的起伏,于是……
他突然嘿嘿笑起来:“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探望那逆贼的宝贝,是想讨他的欢心吗?因为知道他身边多了许多美人,再不是你一人?而且他若是得了天下,那么整个天下的女人便都是他的,你怕失了宠,所以拼了老命的要做出点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明显感到他在提及那些美人时她的心跳一顿,印致远不禁分外得意,仿佛积压了一年的怨怒之气瞬间疏解了大半。
一年了,他躲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年了。整日里提心吊胆,不得不装神弄鬼来保一时平安。
可仅是平安便够了吗?
吃是大问题,好在阮洵只炸了栋房子,菜地还算保得住,他就吃那些青菜。
先前还嫌弃菜叶子烂,又沾了土,可是后来,能看见点绿色儿他就知足了。
菜没了,就吃草,揪树叶,啃树皮。到了冬天这些供给都成问题,他就挖蚯蚓,捉老鼠,还安慰自己,这也是开荤了。
可怜他一个天潢贵胄,曾经是多么的鲜衣怒马,倍受推崇,在事发之前,父皇已经有意要立他为太子了,如今却流落到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反倒是那两个一向以他马首是瞻的混账小子成了人物,要他如何甘心?可是他又能怎样?他无计可施,出去就是死,又不知要躲到什么时候,他几乎要疯了。
而此刻,那个害他颠沛流离的人的女人,那个狡猾赛狐狸蒙骗了父皇亦蒙骗了他的老东西的女儿就在他身下,尤其她还是那么的香软柔滑,令他忽然记起他已经一年没近女色了,于是仇恨加上旖旎之念,无法在战场上与那人一拼高下便要使其痛不欲生的快意蓬蓬勃勃的燃烧起来,“你看,我现在被他追杀,你又被父皇追杀,就算是尹金,怕也放不过你的吧?咱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也都是被人嫌弃的人,既是如此,不妨在这里做一对患难夫妻。而且他身边那么多女人,夜夜新郎,你就不想……让他也尝尝这滋味?”
阮玉知道他没有说假话,更不是在吓她,因为那紧箍在身上的力度,轻微作响的肌理,还有他若有若无喷吐在颈间渐渐灼热的气息,都在说,他是认真的!
她顿时紧张起来,浑身绷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