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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乎乎的天,黑乎乎的马,若不是喷了个鼻息,他还真瞧不见它。
这家伙,还知道打招呼。
狗剩觉得阮玉身边的动物都有灵性,包括麦兜,也不知……
唉。
他叹气,摸摸黑电的头,刚要说话,黑电突然昂起头,耳朵扭了扭,然后就向前奔去。
“黑……”
他刚要发声,就急忙闭紧嘴,心里的不安陡的升起,他忽然明白了阮玉的决然。
脑子轰的一响,待回过神来,已是追在黑电身后飞奔了。
路过山洞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进去瞧了瞧,然后大骂自己笨蛋,再继续追,心里懊悔,这工夫黑电要是追上阮玉,阮玉骑了马跑了,他可能就永远也找不到她了。
想到阮洵最后的嘱托,狗剩急得眼睛发红,心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一般,又不敢大喊,只发力狂奔。
这是一片不够茂密的林子,但是枝条低垂,不停的抽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痛,他也顾不得。终于看到前方的人影了,他差点哭出来。
黑电果然是匹通人性的马,它早就追上了阮玉,阮玉也想按原计划独自离开,见了黑电,正喜不自胜呢,结果无论她上马还是下马,威逼还是利诱,黑电就是不肯动一步。待看到狗剩,方喷了喷鼻息,蹄子还在地上跺了跺。
“你……”
狗剩赶到阮玉跟前,弯了腰大口喘气,还不忘怒视她。
阮玉也不解释,这工夫,黑电愿意走了。
阮玉就骑在马上,狗剩赌气不与她共骑,虽然已知黑电不会任由阮玉任性胡为,依旧把缰绳死死攥在手里。
其实他们都多虑了。
在山里骨碌了这许多日,阮玉又病了,整个人憔悴得仿佛脱了相,即便墙上贴着通缉令,偏偏这种属于古代的画法又看不出个子丑卯酉,真不知是怎么靠此抓住人犯的,所以俩人竟有点像游花逛景的过了许多道关卡。
当然,也多亏了狗剩这个老实人,竟然学会了偷东西。
他打一晾衣杆上顺走了好几件衣物,交给阮玉。
阮玉问他是否留了银子,他非常赧然。
阮玉就愧疚,他则脸红脖子粗:“若是留了,他们定要怀疑,怕是要借此跟官府告状……”
阮玉沉默。
经此一遭,狗剩也变得“奸诈”了,真是时势造英雄啊。
其间,阮玉又数次想单飞,均因黑电的不配合而宣告失败。黑电竟然还担当起警犬的任务,一见阮玉有鬼祟,就咴咴的跟狗剩通报。于是狗剩现在对它分外友好,若是去买东西,定要稍两块糖回来犒赏它。
不,是收买。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改~
第116章 风声鹤唳
如今狗剩很庆幸自己貌不惊人,因为通缉令上只有阮玉而没有他,所以他尽可以四处游逛,打探消息。
他们虽然走了很多天,但是俩人都没出过门,还不敢轻易打听,结果绕了许多冤枉路,到头来也只走出五六个城镇,所以也能比较及时的听到消息,而且出了前朝唯一的皇子竟然幸存并已出逃这等大事,自是要传得沸沸扬扬。
狗剩一回来就跟阮玉汇报一番,阮玉每次都默然不语。
狗剩也不打扰她,任她望着窗外出神。
阮玉得筛选消息。
前朝皇子死而复生还寄养在金家如今事发逃亡不知所踪,简直就是个传奇。既然是传奇,就免不了夸张,诸如朱骁如神天降一刀斩下某某都尉的头,再譬如他今天在东郡收兵,明日在西庄起义,而两地相差几百里等传闻,便需仔细酌量。
现在事闹得这么大,说什么的都有,虽表达了人们的意愿跟想象能力,但阮玉怀疑,启帝定是很有效的利用了这一点。
为什么?还不是想制造声势,把前朝那些护卫大明的人引出来一网打尽?到时……
她不禁捏紧了拳。
如今,关于金玦焱的消息不少,他简直是各种奇事与战役的主角。
也难怪,这是一场前明与大盛的交战。启帝已然高高在上,而他,他当是毫无准备吧。虽然在暗处,虽然自大盛建立,前明那些隐藏在民间的势力也没消停,如今又冒出许多义军,皆张着前明的旗号,就好像一夜之间星火燃起,只等着燎原。然而要将这些散落的星火集中起来,还得听他的指挥,按照一定的方向有力有效的烧,是一件多么艰巨的事业?
纵然人们拥护前明,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哪个势力不会拥有自己的首领?到时争名夺利,到时即便打败了大盛,但是那个万人之上独断乾纲的位子就在眼前,谁能保证曾经忠心耿耿的部下、胼手砥足的战友、血肉至亲的兄弟不会反戈一击?
危险,永远藏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时刻突然发动。
金玦焱,那个粗心大意,有时甚至一根筋的家伙,那个对待朋友兄弟总是热情爽朗的家伙,他可是预料到了此中艰险?他可是能躲避重重危机?
他现在,到底在哪?
不敢想象他可能已经……他一定会好好的!
如今令阮玉比较欣慰的,也是比较确凿的消息是,金成举一家在被捕那夜发现三房不知所踪,审问的结果是外出收账了。然而根据李氏的主动举报,刑部当即派人去追捕,可是金玦淼一房从大到小就跟蒸发了似的,连设在外地的铺子都关门大吉,人影全无。而在五华山跟着岑老夫子学习的金玦垚也于三日前消失了踪迹,据说是回家省亲了,可是官差这一路排查再排查,生生没有找出那一家三口。
阮玉不禁怀疑,金成举是早料到会出事,所以提前做了安排。因为金玦淼是他最倚重的儿子,金玦垚则是金家的希望。
想到这,她不禁对这位老人心生敬佩,而秦道韫跟孩子们无事,立冬与刚出生的小宝宝无事,她就放心了。
而金家其余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虽暂无性命之忧,但也不好过。
若在牢里,卢氏跟李氏就破口大骂。卢氏骂金成举,李氏骂金玦淼,骂秦道韫。
金玦森听着奇怪,然而再听下去……
于是一场有关叔嫂间的丑事爆发了,又被传得津津乐道。
阮玉丝毫不觉此中作假,因为关于绯闻,总是比那些战报还来得准确,来得精彩。
而在牢里传出的另一个消息是,一同下狱的还有个表小姐,天天闹着要出去,说自己不是金家人,又骂卢氏害了她,说什么要给她门好亲事,结果是绑她一同受死。
据说骂得很难听,而看她的样子似是还未出阁,很难相信这些脏话是从她嘴里出来的。不过这么多人里,就她有几分姿色,还算年轻,于是看守的狱卒就……
其实女人一旦入了狱,便再难见清白,所以在古代,许多女人宁可死也不愿进牢房,而有些坏心眼的人若是想陷害什么人,就告人家女人犯了罪。
据说对表姑娘“行刑”的时候,金玦森闹得很疯狂,如同笼子里的困兽,可是狱卒狠敲了两下牢门,他就消停了。然后表姑娘流了好多血,里面还有个成了形的男胎。
于是二房两口子再次大打出手。
金家在牢里这般欢实,弄得狱卒跟同样关在牢里的人恨不能每天看好戏,却偏偏不能如愿。因为按照启帝的旨意,每日需放一个在城头,五花大绑的示众。
说是示众,无非是给金玦焱看,或者等着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好钓他这条大鱼,没准还能把心腹之患一网打尽。
启帝这招不可谓不高明,然而亦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金玦焱若是出现,便是中计,若是不出现……金家毕竟抚育了他这么多年,还担着风险,他岂非忘恩负义?
任何时代,不管人的良心坏到何种程度,对别人的要求都是重情重义。若他当真不肯出现,他在民间的声威……
原本,百姓还是很怀念前明的。
启帝这把刀不软不硬,但是直戳金玦焱肺腑,金玦焱,你该怎么办?
此刻,阮玉倒真希望他是个心肠冷硬之人,如是或可避免启帝的屠刀,然而他偏偏不是。
这种消息既然能传到她的耳中,又如何传不到他的身边?怕是还要增添几分惨烈吧。
她可以想象他的心情,亦可感知他的焦灼,她还担心,他的腿伤愈不久,如此劳顿,会不会出现什么状况?而他虽放浪不羁,但一向锦衣玉食,可会适应军队的艰苦?若当真……
不敢想,不敢想。
指尖发凉,发颤,阮玉忽然发觉,她好像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为了给他解除后患,她也曾绞尽脑汁去想如何解救金家人。可是她一没人,二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