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阮洵心头一跳,立即循着望去。
一朵明丽的蓝,绽放在月海茫茫的夜空。
那,是他跟金成举约定的信号,或者说,这是他跟一群一直蛰伏在民间只待主子一声令下便会酿成滔天巨浪的人约定的信号。
二十五年了,他以为这个信号会永远的沉寂下去,他希望是这样的,金成举也是如此,却不想……
那一瞬,他都不知怎么跳起来的,一边狂叫:“玉儿快下楼!”
一边往楼上奔,还不忘回头冲狗剩大喊:“快把那匹马牵过来!”
他一直不知黑电的名字,狗剩也一直是愚钝的,反应还有点慢,可是这一刻,他一下子弹起来,冲到后院就牵来了黑电,而阮洵正扯着女儿往楼下跑。
四犬忽然狂叫起来,令人心跳慌忙。
阮玉挣扎:“爹,你这是……”
“没时间解释了。玉儿快上马!”
阮玉不听,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爹就跟疯了似的?到底出了什么事?爹会不会……
“狗剩,把玉儿丢上去!”
狗剩很听话,手托着人一抬,阮玉就落在了马上。
阮玉要跳下来,狗剩顺势上马控制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ho投了一颗地雷,谢谢支持O(∩_∩)O~歇两天,力争周一更新~~~~~~
第112章 一封家书
阮玉终于明白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之事,她尖叫:“爹,我不要走,他还没有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阮洵抓住马缰,眼角瞪得几乎要滴血:“剩子,带玉儿走,快走,走得远远的!”
狗剩也不明所以,此刻,他完全是按照阮洵的命令在做,他也习惯听从于他,这个胖乎乎的慈祥的老头,总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与信任,然而今天这一切,这一句,却让他懵了。
走,走哪去?娘怎么办?娘还不知道……
“剩子,伯父求你了!”
阮洵忽然跪倒马下。
二人一惊,就要翻身下来。
四犬吠声愈烈,铁链哗哗,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束缚狂奔而出。
“别下马,快走!快走……”
阮洵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混乱中,泪光闪闪,看得狗剩没法再犹豫了。
他从未做过什么抉择,而眼下,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关乎天地命运的事需要他去决断。
他一把扯过马缰,厉叱一声。
最后关头,阮洵忽然塞给阮玉一样东西。
骏马奔驰带起的风声淹没了阮洵的话,阮玉嘶喊:“爹……”
狗剩护住她,头也不回:“伯父,帮我照顾我娘……”
阮玉拼命挣扎,可是狗剩死死扣住她,正在相持之际,身后忽然传来巨响。
二人不约而同的回了头……
远处腾起一团烈焰,再一团烈焰,张牙舞爪,直指苍穹,正是福满多的方向。
马依然在飞奔,可是俩人已经僵住了,不知过了多久,阮玉突然凄喊一声:“爹——”
人便往后一仰,什么也不知道了。
——————————
阮洵给女儿的是一封信。
玉儿,爹多希望你永远看不到这封信,永远做一个快快乐乐平安幸福的普通人?可你是爹的女儿,注定不会有着平凡的人生。
所以爹很宠你,很疼你,什么都愿意满足你,就是因为爹可能不会陪你许久,而你也可能……所以,爹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尽情享受咱们的父女情缘。
爹当年做下一件错事,或许大家都认为是错了吧,但是爹不后悔,正如你所说,爹要救的是更多人的性命。纵然他们怨我骂我,可是能够活着,多好啊。
他们说爹是二臣,可是爹没有背叛大明,爹想的是,不管是谁当政,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就是好的。爹也一直在努力,可是爹的力量太有限了。
爹还做了一件事,本以为会烂在肚子里,可是现在,瞒不住了,而这件事,务必要让玉儿知晓。
你知道爹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把你嫁给季明后来又强烈反对你跟他成亲吗?
因为他是,圣宗的儿子,是大明仅存的皇家血脉!
圣宗已知大明朝不保夕,临终将他托付于我,正赶上金家嫡子一落地便死了,我跟金兄就来了个调包。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也果真没有人察觉,我跟金兄暗喜,以为一切顺遂,只希望他能够平安长大,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
其实圣宗也是这个意思。
圣宗虽贵为天子,但心向自由,可是皇家哪来的自由?连心爱的女人因为出身低微遭到前朝后宫的反对而不得不屈为妃子。所以他给儿子取名朱骁,希望他能像一匹小马一般强健自在。而我为他取了“季明”这个字,是为了让他记住,他是大明的后人。
所以在宫里那回,你公公没有保你,若是我,也可能……因为他是圣宗唯一的血脉,咱们不能让他断了!
所以,我受陷入狱,金家要休了你,我也别无怨言,因为我们要保的只有一个人。只是委屈了你了,玉儿……
可是爹,爹真的别无选择,如果一切重来,爹依旧会这么做。
当年,我虽受托重任,然圣宗之死也并非与我无关。于是自打那天起,我就一心想有个女儿,我要将女儿嫁给季明,以偿我的愧疚,也让我看着他们在两家的庇佑下快快乐乐的生活。
天随人愿,我得了你。
我不顾你的意愿,非要将你嫁给他,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愧疚,还因为,季明的确是个好孩子。
他像他父皇一样聪明,贪玩,桀骜,爱耍性子,要面子,可是他重情重义,忠贞不二。他若是对一个人好,那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只是后来你被撵出金家,他非要来咱家入赘,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我跟你金伯父商量好,季明这一辈子都不可参加科举,因为他是皇子,江山本应是他的,怎能屈居于仇人座下称臣为奴?所以,咱家又怎能承受得了他的恩德?更可怕的,启帝已然怀疑到了我,我又怎么能把他牵扯进来?
可是你们这缘分,一搭到一块,就再也分不开,也怪我一时心软。
当然,我也怀着侥幸,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只要一切都正正常常,就出不了大错。待我们这辈人没了,也便万事大吉了。
而爹也是存着私心的,爹想让玉儿快乐啊。
可是兰心公主偏来捣乱,而启帝已经耐不住性子想要我手里的东西,到底还是牵连了他。
可能该来的总会来的,朱家的后人跟谋朝篡位的阴险之徒终要来一场对决。
只是,这已经是你们的事了。
爹走了,不是要为你们减少后顾之忧,而是要让某些人断了念想……我要让启帝永远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因为他不配坐这把龙椅!
不要为爹太过伤心,爹提心吊胆了一辈子,终于可以歇歇了……
玉儿,远远的走吧,再也不要回来,若是你跟季明有缘,你们终会再见。
待你再见他的时候,你告诉他,那个天下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就在……
——————————
寝殿内,启帝穿着明黄织锦缎袍,敞着怀,一副要就寝的模样。六柱万字不断头镶楠木床上,锦罗帘帐半遮半掩,里面有个同样半遮半掩的美人,神色慵懒的望着这边。
柔软的驼毛地毯上,单膝跪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头低着,似是不敢看站在前方的人。
殿中很静,她不自在的抿起唇线,唇角纹路隐现。
这,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启帝就在地中立着,半晌不语,直到小儿臂粗的红烛爆出一声轻响,他才嗤的一笑,仿佛叹息道:“真没想到,那个窝囊废的儿子竟在金家。可是尹旭为什么非要让朕怀疑他的儿子?”
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恍然大悟:“朕明白了,原来惦记那个宝贝的不止朕一个啊!”
“皇上,这工夫,那金……那祸害怕是要逃跑了,皇上难道不下令封锁城门,派兵……”
启帝一抬手,黑衣女人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朕就是要让他逃。既是能逃,说明有人接应,正好趁此机会,将这些余孽一网打尽!阮洵,你可是给朕立了个大功!哈哈哈……”
又在屋里转了几圈,几分兴奋,几分感叹:“朕也见过那小子,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还以为他当真一起烧死了,五官也的确没有朱家人的痕迹。可是那体魄,那气度,还有那性子,全是那窝囊废的模样,想不到那废物临了临了脑子倒灵光了,骗了朕这么多年。一把大火……啧啧,晴妃当年可是个美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