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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不懂律师的行事规则,辩护技巧,但是该有的重点,她一样不落,而且那些关于古董的微妙,她驾轻就熟,运用自如,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巧劲简直完爆了那些诡辩花腔,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他,怎么就错过了她?
门外本还有金家人的哭骂声,此刻顿了顿,忽然转了调子,叫喊着要放人。
堂下一片混乱,阮玉却毫无激动之色,只望着金玦焱。
金玦焱静静的看着她,目光闪动,唇角颤颤弯起。
形势果然失控了,人们纷纷呼喊金玦焱乃是冤枉,要求当堂放人。
这放是不放的,三位高官也拿不准。皇上也没交待啊,这要他们怎么办?
激动的金家人已经冲了进来,外面不知有谁在煽动情绪,直言金玦焱无辜,是有人居心叵测。
于是民怨喧天。
三位学士抱做一团……他们是来干什么了?来送死?
大理寺卿也颤抖了。
按理,百姓就是在造反,可是就算派出衙役,也会被他们当蚂蚁踩了,更何况衙役正哆哆嗦嗦的在保护他们?
最后,是刑部尚书熬不住了,高喊“放人”,又跟另两位耳语:“这可是咱们三人商讨出来的,两害相较取其轻啊……”
对,就算挨板子,三个人分担也比一个人承受强。
再说,他们就能逃得了干系?是谁刚刚喊得那么大声?
左都御史连连点头:“咱们也是为了皇上的天威啊!”
刑部尚书暗赞左都御史泥和得就是稀。
可是皇上还有什么天威,若承认苍玉符是个假物,他们刚刚还强调皇陵宝物件件是真,若当真有假,也不知掉的是谁的脑袋。而若连黄陵陪葬都能作假,还有什么不能作假?太上皇搂着个假宝贝睡了几十年,莫不要被人笑掉大牙,到时皇上要拿谁出气?
金玦焱算解脱了,因为那么一个慧眼如炬的人如何要偷个假东西?
不过眼下不是真假问题,还有他们替皇上大包大揽的问题,皇上能否下得来台的问题,而是这件事……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可恨他们怎么就被派来审理此案?
可恨那阮玉怎会如此刁钻?一副装疯卖傻的样子,倒把他们全陷进去了。
如今大理寺卿也不倔强了:“皇上经此一番更得民心了……”
烂菜帮子臭鸭蛋飞进来,堂上人纷纷躲进桌下。
启帝当初说是随着阮玉玩一玩,自己也抱着玩一玩的态度,他一定没有想到,竟是玩坏了。
控方律师抱紧桌子腿,力争不要被三大学士踹出去,心中懊恼,他怎么一句话还没说就输了?这传出去还有什么面子?大意失荆州,大意失荆州啊!
有人冲到堂上,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尚在看押金玦焱的衙役一个哆嗦,急忙给金玦焱解开手镣脚铐。
阮玉飞快的扫了眼来人……
不认识。
可是她来不及想,因为金玦焱已经向她迈动。
然而只一步,就要栽倒。
她急忙上前,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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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预料,不,是肯定这场官司会赢,刑部大门外备了马车,上面是福满多的金字标记,今天看来,竟是格外闪亮。
百顺跟千依候着,见金玦焱出来,带着哭腔上前喊了声“爷”,搀住他,往马车而去。
卢氏等人自是也见了,怎奈她们被热闹的人群裹挟着,一时不能上前。
钟忆柳跳着脚喊:“表哥,表哥……”
卢氏挤不出去,恨恨扯了钟忆柳一把:“别喊了,我总有办法叫他回来!”
钟忆柳捏了帕子,眼泪汪汪的目送马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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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多连大夫都预备好了。
金玦焱一下了车,百顺就腰一弓,背着他往屋里去。
金玦焱一向好强惯了,那受得了这待遇?就要呵斥百顺将他放下来,然而见了阮玉的脸色,他抿紧了唇。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跟在后面。
百顺将他放到床上,摆好,大夫便上前,诊脉。
一切都有条不紊,竟好像训练过千百次一样。
阮玉自打出了公堂就一言不发,此刻只紧紧盯住大夫的手,那手往哪移,她的目光便移向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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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又生诡计
终于,大夫吐了口气:“好在金四爷是练家子,那些个折损内脏的阴招子都抗住了,如今都是外伤,但腿伤得有些重,除了骨头错位开裂,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化脓了。老夫这就帮金四爷清理淤血及腐肉,稍后再开几服药,外敷内用,相信很快就会康复。但是养伤时期切不可擅自移动,否则骨头若是长不好,将来恐留下病根,走路也会有问题。”
语毕,就吩咐人离开准备医治,只留学徒在侧当帮手。
接骨最好用麻药,大夫事先已经备好,或者说,他在阮玉的再三提醒下,差点就把整个药铺的药都背来了。
金玦焱很少被人固定在一个地方摆弄,浑身不自在,咬牙强撑,不用麻药。
“金四爷,不用是不行的。这要治的是骨头,一个不小心,歪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否则就得敲断重接,哪多哪少?”
“我能挺得住!”
“这不是挺不挺得住的事……”
大夫还要解释,阮玉已经接了小学徒递来的药准备出去熬了。
可是刚一转身,突然栽倒。
百顺等人皆在忙活金玦焱,只金玦焱看到这一幕,直直从床上坐起来:“小玉……”
余人这才发现,一边安抚他不要下地加重伤势,一边去把阮玉扶起来。
“小玉……”
“四奶奶……”
“姑娘……”
屋里乱作一团。
“小玉,小玉……”金玦焱奋力拨开阻拦他的百顺跟千依。
“爷,您就别让四奶奶担心了!”千依抹了眼泪。
金玦焱还要怒吼,然而闭紧唇,一瞬不瞬的望住阮玉。
阮玉脸色发白,漆黑的眉眼如四道弧线触目惊心的静止着,唇线微抿,这么多人忙活着把她抬起,又放到榻上,她始终没有动上一动。
她,睡着了?
金玦焱攥紧了拳,视线颤抖。
大夫诊了脉,叹了口气:“阮庄主是累到了。这些日子怕是一直悬着心,眼也未合一下,如今见金四爷没事了,这根绷紧的弦才断了。不过早前当是又受了风寒,如今一起发作上来。这病得慢慢治,眼下重要是好好睡上一觉,老夫再开几味驱寒祛湿的药,仔细服下便好。”
话至此,眉心忽一紧,离开的指又重新搭在阮玉腕上:“阮庄主是不是用了什么不利子嗣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四奶奶煎药?”金玦焱怒吼。
霜降抹了泪去请大夫开药。
大夫被打断,也不好继续,于是屋里的人各自忙碌。
有人要将阮玉挪出去,金玦焱眼一瞪,就要发话。霜降低头,为阮玉盖了床薄毯:“还是让奶奶在这歇着吧,否则四爷不放心,奶奶也不放心。”
一句话,屋里都安静了。
麻药已熬好,金玦焱瞅瞅阮玉,眼一闭,将药灌下去。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喝药,真苦啊。
在失去知觉之前,他又瞧了阮玉一眼,然后,昏昏睡去。
再醒来时,伤腿有丝丝缕缕的疼痛,当是麻药还未尽消的结果,过后一定会狠狠的疼上来,就像他初初被敲断骨头一般。
然而他顾不得这些,要去找阮玉。
头一歪……动作还不够麻利,脖子也有些发硬,他仅能将目光偏一偏。
然后便看到阮玉躺在身边。
具体说是床边又摆了张比较狭窄的床,阮玉就躺在那上面,侧脸对着他。
他想抬手摸摸她,可也只是指尖动了动,浑身的肌肉即便想绷紧都不能,他只能斜着眼睛,竭力的打量她。
她睡得很熟,无声无息,就好像陷入一个永恒的梦境。
面上的表情很安静,但是没有血色,眼睛处是显而易见的青黑。下巴尖削,颧骨也有些凸出来了,他不由得想起在监狱见到她那日,她本已瘦了一大圈,却是涂脂抹粉,竭力将自己打扮丰艳。
他知道,她是不想他担心,所以他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而现在,她在他身边,顿令他觉得,即便山珍海味,怒马鲜衣,都不敌此刻能看着她,感受她的存在。
于是又有些抱怨,为什么不让她离自己近一些?让他更仔细的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