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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突然笑了,声音越来越大,十分得意,又十分嚣张:“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承认的。可惜得很,你所有的怀疑都是凭空想象的,你有人证吗?有无证吗?你什么都没有!不过有句话我要奉劝你,权利的游戏,一向是鲜血和荣辱构筑的,没有那份手段,便不要生野心。”
浮霜找不到任何证据能证明她与此事有关,挑逗卫东渟的是夏桃,如今夏桃死了,死无对证,卫东渟那猪脑子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是浮霜疑心她,又能怎样?大义上怎么说她都是婆母,这地位便足以令她屹立不倒了。
浮霜望着她得意的笑容,心火早已压制不住了。这样的人,跟她讲规则都是白瞎的!跟她只有论谁的拳头硬!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死死的盯着武氏,盯得武氏心中渐渐的有些发虚,笑声逐渐变得空洞,最终武氏抿了抿嘴角,不舒服的挪动了番身体。
“我是有底限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我的底限,如今我没兴趣再和你玩游戏了!你不是要鲜血和荣辱吗?我却要让你知道什么是蛮横!我不需要证据!我说是便是,说不是便不是,无需理由!”浮霜沉声说道。
说罢她转身大踏步的走到院里:“王妃院里的丫鬟们年纪都大了,今后就不好留你们。沉香配给马厩的小厮为妻;玉蕊配给守夜的;秋菊配给门子,今日就出府,明日婚嫁!其余的给我听着,将来无论你们哪一个犯了错,给我逮住了,所有的人一并论罪,统统婚配!所以你们平日里放明白点,不想嫁给瘸腿烂胳臂的男人,就睁大眼睛,别给旁人带累了!”
这话说完,满院的丫鬟都惊呆了,沉香玉蕊几个大丫鬟更是魂飞魄散,忙哭喊着便要往里面冲,准备去找王妃武氏。武氏也再坐不住了,她不顾惜丫鬟们的性命,可如今浮霜这明摆着在剪除她的羽翼呢!!她忙从里面冲出来,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摆出长辈的气势道:“你敢!你……”
浮霜缓缓的掉转身,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春花绽放,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我怎么不敢?王妃您别忘了,自从槐荣坏了事,王总管你便使唤不动了;你撺掇王府产业上的管事给我下绊子,如今他们已经玩不出花样了;你以为打杀个姨娘,便能震慑住谁,可你问问,现在府里谁希望你重新执掌中馈?你现在说出的话,还能指挥的动谁?
你不是要鲜血和荣辱吗?你除了会从他们手中掠夺,你还会什么?被你利用的、被你指派的人,如今都落了个什么样的下场?我却不同,我给他们的,却都实实在在的好处!
别小看这些下人们,他们管不了府里的事,可他们却是执行者,他们一个人违逆不了主子,可联合起来却足以架空主子!如今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主持中馈,他们才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不用担心会被人当做枪使,也不用担心无意中得罪了谁便丢了命!”
她的话说的很大声,里里外外的下人丫鬟都听到了,这话很快便会传的阖府尽知。就连好几个玲珑馆的丫鬟脸上也露出了沉思的神色来。
武氏目瞪口呆,她望向院里众人,竟然在几个丫鬟脸上瞧出了厌恶!她惊慌失措,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她的权利开始远离她的?她怎么不知道?
她的心突然挖凿般的疼痛起来,竟比几个月前定王撤去她管家职位时还要剧烈、还要疼。她突然明白了,到了今日,她才是真正的被权利抛弃了……
沉香见武氏呆愣愣的说不出话,又见旁边几个丫鬟神色也变了,忙伏地跪倒,冲着浮霜哭叫道:“此事与奴婢无关啊!不是奴婢做的!请世子妃绕了奴婢吧!”
浮霜任由着她扯着裙摆哭诉,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的盯着武氏,冷冷的道:“什么事?你的主子不是说没事发生吗?我让你配人,只是因为你年纪大了,却不是为了旁的。”
她的话如同腊月的寒风,竟让这些个丫鬟们在热辣辣的日头下,觉得浑身冰冷、彻骨难忘……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兄弟(二更)
回了两仪居,蔷薇还在兴奋。
“今儿真是风头尽显啊!郡主!我看以后王妃那帮人还敢不敢耀武扬威!明日我亲自带人去抓沉香,找个马厩最丑最没出息的老头给她嫁了,看她还敢摆那副小人嘴脸不!”
“蔷薇。”浮霜突然开口道。
“郡主,什么事?”蔷薇笑着应道。
浮霜瞥了她一眼,叹息道:“狗急了还会跳墙呢,武氏远没有被我们逼到山穷山尽,你们这几日都给我警醒些。”
蔷薇脸上的笑容顿住了,她眨了眨眼方才道:“郡主,这么说还会出事?可……可王妃手下的亲信都被我们剪除了,她还能做些什么?”
浮霜沉下脸色:“永远莫要小看这个女人,她的法子还有的是呢。”说罢也皱起了眉头。
武氏除了府里的人,还有朝堂上的毛尚书贾太尉等支持,此外她手中最得力的一张牌,便是二少爷卫东淳,这些人才是她真正的班底,却不是内宅权利能够撼动的。如果她们现在掉以轻心,以为一局得胜对方再难翻盘,那便错了。
她可以借口到了适婚年龄,剪除武氏身边的丫鬟,却没法控制武氏行动,武氏每回出手都是借力打力,很少直接行事,倒是没落什么真凭实据,她又是婆母,而浮霜这边的定王爷的牌却不能轻易出,反倒是被动的。
接下来武氏会做什么呢?却是得好好斟酌了。
却说浮霜处置了玲珑馆的丫鬟们,没过两天,卫东淳便去了梧山堂。
事实上他是个孝顺儿子,基本几乎每日都会去一趟梧山堂,即便是只送个东西、或者说上两句话,能在父亲面前尽尽孝,便是他的期望。
可今日不同。他想起昨夜母亲拉着他说的那番话,心中只觉得沉甸甸的,说不出的闹心。
母亲和浮霜对峙的事,他并不是不知道,这几个月过去了,即便没察觉出来,满府上下人等嘴里的闲话,也该听出来了,只是他不想参合到其间去。
他已经参合了太多原本不该参合的事情。
可母亲昨夜却去他那儿哭诉,拉着他的衣袖抹眼泪。说是父王还在世,他们娘俩在府里已然没有活路了,等将来王爷大归了。可怎么办才好。
他被母亲哭得心都乱了,大哥和母亲的关系水火不容,他是知道的,怎么浮霜才入府不到一年,也跟着大哥一样了呢?他原以为就算是斗。也该是暗里的,面子上的情分还应过得去才是,到底是婆媳,长幼有序的啊!
身为儿媳妇,如何能对婆母那样!
卫东淳收敛的心神,给自己鼓了鼓劲。抬脚跨入了梧山堂,浮霜和母亲之间的事,还得父王出面调停才行的。
梧山堂正屋里。定王爷卫齐峥正躺在靠窗的软榻上,他膝盖上敷着热毛巾,旁边陈氏带着两个丫鬟正在把熬好的药一点点的抹在热毛巾上,准备替换了敷腿。
见卫东淳来了,王爷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些。他笑着道:“东淳来了?今儿怎么这么早?”
卫东淳把手中的书卷搁在案上,跪着磕了个头请了安。方站起身笑道:“昨晚儿子睡不着,起来描了几个字,今早便耐不住了,想来请父王参看参看,瞧瞧写的可好?”
定王爷接过书卷,一边展开一边道:“说了多少回了,请安就请安,磕什么头?男儿膝下有黄金,就是对着父母也能少跪便少跪的好。”
卫东淳却说:“上古贤士都是极讲究孝道的,子与长请安就得跪拜。儿子不才,只是想效仿圣贤罢了。”
定王爷也就嘴上说说,东淳这死脑筋,说到孝道上的事,那是一根筋没得回转的。
他展开书册,上下看来看,冲着陈氏赞道:“写的是不错,你瞧瞧,比我写的还好些呢!不过东淳啊,这些字啊画的,有空你拿去跟你三叔请教,来我这儿是投错了地方。”
“儿子这也就是讨您个高兴,哪里是评先论后来的。”卫东淳忙接话道。
又说了几句宽慰话,卫东淳想了想,便转到了正题。
“昨儿母亲也赞我来着。”他斟酌着先起了个头。
可没想到定王一听王妃,这脸上的笑容便没了。
卫东淳觉着有些不好,但忍不住还是硬着头皮道:“母亲还和儿子聊了半宿,说是前日因小事触怒了父王,近日都不得见父王的面,她心中难过,身边又没个体己人,陪嫁来的丫鬟原本说是伺候她一辈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