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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作艺哈哈笑道:“果然是将门虎子,易元帅我有幸见上几面,却一直没有机会聊过,却希望易先生替我代为引见”此话说得倒也合理,易天涯为人冷漠不爱多言,便是三公要见他也是看他心情好坏,傅作艺一个三品侍郎官阶却还不如他下属将领,岂能与他同起同坐,傅作艺此举却不是为了亲近易天涯,只不过喜欢易寒,希望助他抬高身价众人寒暄而谈,话题不离易天涯,刚刚一直一头雾水的院枢密副使赵节也是爱屋及乌,对易寒异常热络,他一生最敬重那些为国征战沙场的将军,易元帅教导出来的孙子绝对也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话题谈着谈着便谈到了边关,诸人好像特意不去提及易天涯当年一败,伍子序问道:“易先生,你乃易元帅之孙,定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你对雁门关有什么看法”易寒一脸严峻道:“危矣”众人微微一笑不以为意,认为他说出这般骇人听闻的见解乃是哗众取宠,雁门关有庄元帅坐镇,又有明山、陡山两道险要屏障,可以说固若金汤,十年来城关不曾破过,甚至他们认为庸关破,雁门关也不可能破,毕竟庸关所面对的是北敖、安卑两国众人的纷纷朝他看起,想知道这个易寒是真有才学还是草包一个易寒端正坐姿,如山稳坐,脸上笑容却慢慢收了起来,变得特别严肃,众人暗忖此子瞬间气质变化竟如此之大,张弛有度却也不能小看““战常安,久而不知危矣,习以为常,积淤而不得知也”十年来雁门关没有战事,庄元帅镇守雁门关,西夏军不敢来犯,只要把守明、峭二山两处屏障,西夏大军便无法长驱直入进攻雁门关”众人点了点头,这番话跟他们想的一样易寒突然压低声音道:“大家别忘记了,二十年前,雁门关如何被攻破,当年西夏军便是趁我们临时换将之际,骤然发动进攻,当时明、陡二山依然重兵把守,依然是雁门关的两道屏障,可结果如何,西夏军趁我军援军未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峭山,峭山一失,明山危机重重,我军迅派兵支援,双方在明山东面展开一场大战,一日之后,我军虽在正面战场战胜敌军,可明山因为救援不及,兵力悬殊在西夏军的猛攻之下失守了,至此两山失守,西夏军进可攻退可守,雁门关岌岌可危自保不及,我军再妄图夺回两山却已经是痴人说梦了,后来的事我就不多讲了,雁门关被围一个半月,终于城中无粮,挖草根而食,众多将士活活饿死,雁城尸横遍野,将士无力守城终于被破城”易寒此番话说了出来,在场之人无不被惊出一身冷汗,好像事情真的已经发生了,气氛顿时压抑起来的,如此说来雁门关真是危矣,想想当年可是足足有十五万守军,而如今却只不过十万人,安逸太久,人人都把往事给忘记了赵节问道:“若是照你这么说,为何十年来西夏军不进攻雁门关呢?易先生你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易寒道:“激水之疾,至于飘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是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弓弩,节如发机”赵大人,你想一想二十年前西夏大军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发动进攻,乃是因为西夏十年无战火,休养生息,兵马强盛,粮草充沛,潜伏已久,此为机势也,同样近十年来西夏国休养生息,国力逐渐强盛,再观我国,三面临敌,每年光要养活这五十万的边关守军却要费上多少人力财力,近年来苛捐杂税,国库空虚可见一斑,我敢大胆估计,秋收之际便是西夏军侵犯雁门关之时,或许此刻雁门关已经战火纷飞”最后一句话无疑在众人暗起涟漪的心湖中扔下一颗大石,如此妄言却是惊天动地,关乎国之安危李谓之喝道:“易先生,此乃国之大事,却不可妄下断言啊,你可知谣言一起,国内必将人心惶惶,后果不堪设想”易寒一脸失落,他也不希望这个结果,可是以他通今博古的军事才学,一切合情合理,倘若边关战火烧焚,将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而自己却在千里之外饮酒与一帮文士畅聊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岂不妄为热血男儿,神情黯然,起身抱拳道:“诸位慢聊,我先离席”众人见易寒突然兴致索然,一脸讶异,虽觉得他话有道理,但如此大事一旦发生,他们岂能不知,心中虽有担忧,事情还未发生却也不去做杞人忧天的事赵节望着易寒落寞的背影,心中暗赞,有这份忧国忧民的情操,便没有辱没了易天涯这三个字,此子他日必是良才
第85节知心
方府上下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周围传来的笑声让他感觉无比压抑,胸口有一股闷气无法发泄,不知觉的脚上加快步伐,只想寻一处无人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呆着芳草拂摆,柳垂桥栏,花欹近岸,金缸影里,玉斗光中,水之黛色,涟漪吹花,冷艳何人来赏易寒屹立水榭之中,看着周围美景却无心欣赏,他希望一个静,这里能给他安静,他希望一个雅,这里能给他雅,他要透气,这里繁香满满,清风拂衫一缕南风突然吹来,带着湿润的清凉,一脉嫣兰的幽香落在心头,似曾经一般只是一瞬,便无法捕捉,这种奇妙的感觉正与印在记忆深处的清晰慢慢重叠,易寒猛一回头,宁雪,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易寒身后,端庄而碧落,嘴边那一缕微笑潇洒飘逸,风姿绰约,她是沉默的,没有潺潺叮叮的情话,她美丽的眸子此刻变得如此朴实清秀,在向他敞开心扉,心灵的默契将两个人的眼神连在一起易寒伸手握住她温暖而柔润的手,不禁心灵震颤,深感自己如此富有,拉着她的手牵到石凳坐了下来,情不自禁的抚摸她的青丝,宁雪静静的将螓首靠在易寒肩膀之上,两人默默无语共同享受这水榭一角的恬静“华发,华发,忆否红颜是画飞絮,飞絮,堪怜花事摧残”宁雪微微一笑,“应该是“纹皱,纹皱,笑我深情依旧”你怎么给改了,你念前半句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誓言哩”易寒心神领会,知宁雪明他心事,却只是莞尔一笑代替自己的言语宁雪淡淡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爱你,我能深深的感受到你的忧愁与失落,以前你能逗我开心,可我却喜欢此刻你能让我忧伤,这是什么样一种奇怪的感觉,有谁会喜欢忧伤,可我却偏偏喜欢”易寒笑道:“假若我死了,你会不会忧伤?”
宁雪嫣然笑道:“会,不管你被人踢死,打死,还是”沉吟良久,“还是战死,我都会忧伤”从知道易寒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这个男人的使命,这嬉皮笑脸的背后,那潜藏的内心深处的责任,责任二字或许有些人可以轻易出口,随便抛弃,但他那刚毅的眼神告诉她,这个男子不会,俊美只是皮相,心如璞玉恒久永存易寒淡道:“那我死了,你喜欢不喜欢?”
“只要我会忧伤便喜欢”宁雪的回答让易寒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又问道:“后悔不后悔?”
宁雪摇了摇头,“绝不后悔,你永远在我心中,无人可比”易寒心情大好,戏谑道:“你当初怎么会想缠着我呢?”
宁雪又恢复了往常的调皮,作无可奈何表情,“人家只是想找个人玩,你比较有趣,还有我想试一试你脸皮到底有多厚”易寒大笑道:“玩人丧德,玩物丧志,现在要改一改了,玩人失心,玩物失贞”宁雪不置可否,却没有争辩的意思,易寒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宁雪道:“你一出来,不知为何,众人兴致索然,均匆匆离席,似乎有什么要紧事要办”易寒若有所思道:“希望他们能尽自己一份力,莫忘记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宁雪喃喃念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这个人随口就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易寒这才记得,在这个时代并没有这八个字的谏言,微微一笑却也不打算解释宁雪起身,易寒问道:“你要去那里”宁雪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一个小女子也应该去尽自己的一份力,再说还有一个人等着我去安抚呢,不然一半兵马就偷不到了”易寒点头,一脸认真道:“莫要失贞了”宁雪扑哧一笑,“你都做不到他如何有办法,放心,他老实的很”易寒刚想要问假如他不老实怎么办,宁雪未等他开口,俏脸一寒道:“他不老实我就让他老实”易寒莞尔一笑,这妮子计谋百出,狡猾的很,若不是她心甘情愿想占她便宜还真是难的很宁雪檀唇在易寒额头轻轻一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三月初三记得要来抢亲,到时候便是我们的洞房之时”说道洞房二字,这妮子声音变得娇细若蚊音,双颊红润润的宁雪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