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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两黄金?那不算什么。”
这段时间五大粮商关闭了店铺,却通过黑市以高价卖出粮食,而且卖出粮食的数量,总是控制在仅供全城一二日的量,让城内居民都只能糊口而无法囤积,十几万居民被宰得痛如割肉,却还是不得不买,疏勒的财富正被一点一滴地榨了出来一西五大粮商却是日进斗金。
五大粮商们开秘密会议的时候,阿布勒是被排斥在外的,这不是因为奈尔沙希家不够资格,而是因为奈尔沙希家对外宣称,一向都与回纥的大总管胡沙加尔走得颇近。但是当五大粮商开会之后有了决定,并将这个决定通知他时,他总是亦步亦趋、小心谨慎地81合着“永远都跟在别人后面,吃别人剩下的,默默地拾漏,默默地收割,默默的赚哉。永远也不要出头。”这是老奈尔沙希的家训。这种经商理念也导致了奈尔沙希家所涉及的商业门路极广,却没有一行做到了龙头地位。
这边跟随五大粮商,一起卖黑市高价粮食赚钱,那边当胡沙加尔秘密召唤他的时候,阿布勒也尽量地满足对方的要求,并向胡沙加尔泄露一点五大粮商的秘密,当然他泄露的这些秘密是不会给五大粮商带来灭顶之灾的那种。同时,由于奈尔沙希家号称是天方教教徒,所以阿布勒也拿出了一部分的存粮,捐献给了疏勒城内的天方寺,而当祆教的大祭司穆贝德威胁阿布勒要揭穿他其实是明教教徒的老底时,阿布勒也顺从了穆贝德的要求,表示愿意与祆教共同进退。
这种八面玲珑的行事作风,并非从阿布勒这里才开始,而是老奈尔沙希遗留下来的,阿布勒对此并不满意,他认为这正是奈尔沙希家族一直只能处于一流末端而无法成为真正巨头的原因。而且面面讨好,也并不是永远都没有危险的。
实际上在半年之前,奈尔沙希家就已经经历了一次重大的危机一一老奈尔沙希在明教的旧教友告诉了他明教将在下疏勒动叛乱的消息,这件事把奈尔沙希一家吓得够呛,最终老奈尔沙希无法拒绝明教旧教友的请求,仍然给了他们秘密的资助,但随即他就携带整个家族前往老家下巴儿思,名为思乡,实为避乱。
可是谁知道,他们却(8(8在那里遇上了唐军!并不得不作出一个更加彻底的选择。
“不过经过这一次之后,一切都会改变了吧。
阿布勒心想。
就在这时,胡沙加尔派人来找他,站在这个疏勒大总管面前,阿布勒故意不掩饰自己的慌张。
“不用拘谨!”胡沙加尔道:“我这次找你,主要是想问一点你在怛罗斯那边的见闻。”
“这个……小人半个月前,就都已经和将军说了啊。”
“我想你再说一遍。”胡沙加尔支着下巴,说。
阿布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将半个月前曾经说过的那番言f6复述了一遍。他这时重复的,是和张迈、郑渭经过反复商量而炮制成的一套言辞,大部分的内容一一尤其是细节都是真实的,只是剔除掉了奈尔沙希家其实已经向唐军效忠的事实,而改成了老奈尔沙希落入“唐寇”手中,临危之际只有小儿子脱逃出来,并从讹迹罕的秘道潜行回到疏勒。
胡沙加尔这次听得更加仔细了,中间又不停地打断,追问一些细节,幸好阿布勒说的关于回纥与唐军的战况本是事实,因此全无一点硖绽。
一番谈话进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结束,胡沙加尔忽然道:“阿布勒,你说,博格拉汗是否真的在北面被唐寇……打败了?”说到这里时胡沙加尔的喉音竟然微微颢抖。
阿布勒心中猛地一跳,几乎就想临时捏造一点萨图克败亡的迹象来,但想起郑渭的叮嘱,还是忍住了,说:“我不知道。当时我从俱兰城逃出来时,只知道塞坎将军已经为国捐躯,灭尔基也已经陷落,后面的事情,就不晓得了。”
胡沙加尔点了点头,对他的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又说:“阿布勒,你敢不敢再去唐宛的军营里走一遭?”
“什么?”阿布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你作为我的使者,去唐寇的军营里是一遭。”胡沙加尔加重了一点语气,说。
第一二二章同床异梦之二
看见夭降大雪。酷寒逼人。张迈下了命令,许十六部胡灿不辟寒。在此之前,已经有五六万唐民撤入了下疏勒,从葛罗岭山口到鸭儿看。除去疏勒与下疏勒两座大城和九座绿州小镇,数万平方公里的郊野上只剩下几万人,其地广人稀可想而知,张迈下令清野之后,没有报入下疏勒的唐民带着过冬口粮各自藏匿,一下子让疏勒地面显得十分荒凉。
诸胡与唐民退去后,只有唐军的三府二部数千人还驻扎在城外,唐军的几座大营置于漫天遍野的白雪之中。恰如白馒头上的几颗芝麻,显的十分渺
城内军民眼看包围圈已撤了大半。就有些鲁莽的将领请求出城攻击。得到的却是胡沙加尔的冷遇:“出城?谁愿意跟你去?”
这当口,可没有几个士兵愿意冒着风雪出城玩命。
就在这时,胡沙加尔决定再次向唐军派遣使者。
听说这次来的使者是阿布勒,张迈一怔:“胡沙加尔这是什么意思?他手底下没属吏了么?为何要派一个商人来?”
郑渭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倒不难琢磨,若派个属吏来,那就是正式的使者,将来反口难,但要是派个商人来,那就是半正式的使者,将来推谭起来容易。”
郭师庸等武将都大是不悦,均道:“要是郑参军所料不错,那这胡沙加尔岂非还没谈判,就想着推谭反口?太没诚意!”
这时李脑的病已经好转了,只是还在咳嗽,他却笑道:“不,这是好事。胡沙加尔之所以预备着要反口,必然是此来他的和议内容会对他造成很大的压力,他为了减轻内部的反对,所以才做这样的安排。”
“内部的反对?你是指,”
“眼下萨图克应该是面临着极大的困境,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措,这番他派阿布勒来应该是要和我们讲和”李脑道:“甚至,连割地投降都有可能。不过,就算胡沙加尔真的答应割地投降,那也多半是假的。他最终想做的,还是拖延时间。”
张迈点了点头,说:“你是说,他想拖到萨图克回来?”
“如果能拖到萨图克回来,那自然最好。”李脑道:“不过万一就如我们所放出的传言那般一萨图克已经败亡而大唐又已经重振的话。那么当这个传言可以得到确证时,他来个弄假成真,真个归降大唐。也未必不可能。”
漫天飞雪真如郭师庸所料,竟然连旬而下,其中有两日虽然稍停。可是天气没有转暖,积雪就没有融化,城内城外积雪越来越厚。
回讫的士兵看看城外,都躲到哨岗中取暖去了,唐军在城下望上去。只见城头零零落落,恍若空城,张迈用横刀指着说:“这些回讫兵可耐不得苦!”
李脑道:“这个自然,疏勒就算放在中原,全盛时期那也是几乎可以和扬州一比的繁华市井,虽还比不得长安、洛阳,如今又已破落,但在西域仍然是第一等的大城,苦境方能出精兵,在花花世界住得久了,人想不软弱都不行。”
张迈被这几句话触动了,暗自沉思。
与回讫士兵相比,唐军的主力却耐苦耐寒得多,圣战者方面在瓦尔丹的激励下也冒着风雪进军,但人毕竟是血肉之躯,在酷寒之中,行动都显不便,在两次彼此偷袭之后双方就再没有生激烈的战斗,杨易的到中枢的指示之后逐步后退,圣战者则步步逼近。
阿西尔的忠仆马呼蒙被唐军擒获之后。本来已经引颈待死,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唐军竟然没有虐待他,张迈甚至还安排了一座独立的帐篷给他住。又好酒好菜地供着他,郑渭和薛苏丁轮流到他帐中,劝他归降。薛苏丁更道:“老马啊,咱们宁远国本是大唐臣属,国人个个都有个唐姓。天方教东侵之后不幸亡国,若咱们跟着天方教,那复国之事只会越来越渺茫,但要是重归大唐怀抱。这件大事却很有希望!”薛苏丁祖上也是宁远国的贵族重臣,所以和马呼蒙说话便“咱们咱们”的显得十分亲近。
马呼蒙听到“复国”二字,其实还是忍不住动心的,但他对薛复忠心耿耿,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背主,摇头道:“这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总之我们王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若是王子点头,我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王子尚未开口,你就是跟我说什么也没用。”
薛苏丁道:“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马呼蒙道:“我没有自己的意思,王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薛苏丁便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