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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屈塍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身旁的连璧,悄悄退后了一些,在连璧看不到的位置,冲着远处的伍忌努了努嘴,努嘴的方向正是那两千正在演戏的熊拓军士卒。
『那小子……能明白么?』
屈塍不自信地想道。
他没有把握伍忌能明白他的心意,事已至此,他也就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然而,恐怕屈塍怎么也没有想到,甚至于就连赵弘润都也还没有看出伍忌这位年轻将领的才能:这名叫做伍忌的千人将,他的未来绝不仅仅只限于千人将!
『屈塍……他是让我干涉一下?唔……他与连璧站在远处冷眼旁观,因此应该不是让我去制止,换而言之,是让我想办法将混乱扩大么?』
想到这里,伍忌思忖了一下,忽然迈步走了出去。
此时在他不远处,有两名熊拓军士卒正在演戏,其中一人骑在另外一人身上,挥拳暴打着。
而就在那名骑在上面的士卒准备继续挥拳时,忽然他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
使劲一挣。竟纹丝不动。
『好大的力气……』
那名士卒惊愕地抬起头来,有些难以接受地望着伍忌那张年轻的脸孔。
而此时,伍忌亦是满脸惊愕,因为他发现。这两名士卒他竟然全都不认识,很是陌生。
按理来说,如果是他熊琥军的士卒,他多少会有点印象的。
可没想到当他瞅见那名被压在低下的士卒时,他纳闷地发现自己根本不认得对方。仿佛连看都没看见过。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挥拳一拳将骑在另一人身上的熊拓军士卒打飞,旋即伸手将那名被压在地上的“熊琥军”士卒扶了起来:“没事吧,兄弟?”
只见那名“熊琥军”士卒张着嘴欲言又止,良久这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没事……”
“没事就好。”伍忌点了点头,旋即怒声骂道:“同是楚兵,可暘城君熊拓大人麾下那帮士卒也太蛮横了,还能打么?随我一同去教训教训他们。”
那名“熊琥军”士卒目瞪口呆地望了一眼伍忌身上的军铠,见是千人将的样式。随苦笑着颔首抱拳道:“愿听千人将大人之命。”
“好!走!”
伍忌下令道。
而此时,因为有着伍忌这位熊琥军中的千人将带头,其余那些本来在旁围观的,真正的熊琥军士卒也陆续加入到了这场斗殴中。
想想也是,要知道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前几日被熊琥军的士卒所辱,心中本来就有怨气,只不过方才那些演戏的“熊琥军”未曾求援,而他们当中有没人带头,因此他们都没敢有所举动。
而如今,伍忌这位千人将带头冲入了其中。哪些原熊琥军士卒哪里还忍得住,纷纷冲上去助拳。
远远瞧见这一幕,大将连璧的面色顿时就变得阴沉了下来,他皱眉看着远处的伍忌。随口问道:“那小将,何许人?”
屈塍自然知道伍忌,但是此时却不便透露,于是他装着迟疑的口吻说道:“唔……应该是熊琥大人军中的千人将吧,不过叫什么……屈某还真不清楚。……连璧将军,要屈某命人将他请走么?”
“……”连璧皱眉望着那些乱入的熊琥军士卒。有些不快地说道:“来不及了。”
屈塍当然明白连璧这句『来不及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心下轻笑的他,脸上却是露出几许焦急之色,皱眉说道:“不过将军,咱们不派人制止么?熊琥大人麾下的兵卒可不知我等的计划,若是他们假戏真做……”
“制止?怎么制止?”连璧心有不快地反问道。
要知道此时若是公然制止,就唯有派兵介入,如此一来,今夜诱魏兵前来夜袭的整个计划都得泡汤。
“先……先观望一阵子。”连璧犹豫地补充道。
“是。”屈塍抱拳低了低头,然而他的嘴角却扬起了几许笑意。
『真是可笑!熊琥军与熊拓军素有冤仇,岂是想避免两军内斗就能避免地了的?』
想罢,他抬起头来,冷眼瞅着远处的局势逐渐变得混乱。
『眼下,就差闹出人命来了,只要闹出人命来,就算是连璧也制止不了……』
就在屈塍思忖着此时的同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惊呼怒骂。
“你……你敢用刀?”
“弟兄们,熊琥军的杂碎们用刀了,操家伙!”
“狗娘养的……”
也不知远处发生了什么变故,顿时间,那些本来只是在用拳头教训对方的楚兵们竟纷纷抽出了武器。
这个变故让连璧面色大变:“不要!要糟!”
而在楚营外头那片漆黑的树林中,楚将宰父亘率领着足足两万楚兵,抹黑潜伏在林中,时刻注意着自家营寨的一举一动,待等真有魏兵趁着他们楚营发生内乱趁机来攻时,骤然从林中杀出,杀魏兵一个措手不及。
忽然间,从远处己方大营内传来的巨大喧杂声引起了宰父亘的注意。
『连璧做得不错嘛……这足以堪称以假乱真了,要不是早知究竟,恐怕我也以为军中发生了变故。』
宰父亘心中暗暗称赞着连璧,旋即深吸一口气,在漆黑的树林中继续潜伏着,等待着魏兵的夜袭。
但是,魏军并没有来。
『Ps:新的一年,祝诸位书友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合家欢和、心想事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楚营之乱
“报!营内多处失火,火势甚大。”
“报!原熊琥军士卒与我军士卒爆发冲突,目前已出现拔刀相向之事,连璧将军正在制止。”
“报……”
楚营内的传令兵们,络绎不绝地出入帅帐,将营内最新的消息传达给暘城君熊拓。
然而暘城君熊拓对于这些消息根本就不在乎,他只在乎一点,那就是魏兵的动向,那支屯扎在鄢水河岸魏营内的魏国军队,是否会趁着他营内大乱之时前来夜袭。
眼下,暘城君熊拓就只关心这一点,其余的,哪怕是营内他麾下军士与原熊琥军士卒假戏真做,当真内乱打起来,他都不在乎。
毕竟在他看来,若是此次引诱魏军失败,那么他便只有退却到召陵等被他攻陷的魏国城池中,老老实实地等到来年开春再战,既如此,麾下士卒损失几何,都已经不是什么问题。
毫不夸张地说,待来年开春时,只要他支付一笔钱财,自能再在楚国他的领地内拉起一支数万人的军队,因此,哪怕今夜营地内的楚兵损失地再多,暘城君熊拓也不会心疼。
可让他愈来愈焦躁的是,鄢水河岸的魏营,至今为止都没有什么异动,这让熊拓简直难以理解。
『难道是我军营寨的火势烧地不够旺?魏军未曾注意?』
熊拓来回在帐内踱了几步,随即吩咐帐内的亲卫去观瞧营内起火的状况。
不多时,亲卫便回来了,坦言告诉熊拓,整座大营数处起火,火势冲天,波及甚广。
甚至于,那名亲卫还传来了将军连璧请他代为传达的讯息:若再不控制火势,再过一会,到时候就算是有心灭火也无力挽回了。
暘城君熊拓听闻这个消息后在帐内沉思了片刻,叫那名亲卫再次向将军连璧传达他的意思:无妨!
言外之意。熊拓已经不在乎这座军营了,反正就算有这座军营在,他也无法攻克魏军的鄢水大营。
在向连璧传达了『纵容火势』的命令之后,熊拓仍旧来回在帐内踱步。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大骂。
『该死的魏人……难道他们全都是瞎子么?我军的营寨火势这般旺,那些魏人竟然视若无睹?……难道被那个姬润小儿识破了?不应该啊,他既然放回了那三万俘虏,显然也是打着离间我军军心的主意,照这么想来。我军内乱,应该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可……可他怎么就不中计呢?』
满心烦躁的熊拓负背着双手在帐内走来走去,苦苦思索着此事。
想来想去,他只能将这件事归于『魏军还在观望』这个结论。
仔细想想,就算换做他是魏人的主帅,也不可能在发觉敌营失火的情况下就即刻下令偷袭,自然要谨慎对待,天晓得那是不是敌军的诱敌诡计。
想到这里,熊拓长长吐了口气。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稍安勿躁,静待魏军的到来便是。
而在暘城君熊拓静静等待着魏军到来的时候,楚营内的混乱已愈加升级,在惹出了人命之后,熊拓军与熊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