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是他们的敌人,他们也愿意卖?”
“别用我的名头啊,契丹大草原上马贼多如牛毛,随便找一个真正跟契丹人做对的马贼,以他们的名义去买,一定会买到。”
老巴刹沉默片刻,看着一片云道:“我今年六十四岁了,你也六十一岁了。”
一片云嘿嘿地笑道:“老巴刹,你难道真的想平安的死在床上吗?”
老巴刹神色数变,最后叹息一声道:“我们到底能折腾出一个什么局面来?”
一片云瞅着天边灿烂的云霞神往的道:“铁心源成了国王,阿丹成了国王,说起来,成为国王没有那么难。老巴刹,我真的很想成为国王,哪怕是在临死之前能戴上王冠,我这一生都不算白活。”
“契丹人很强大。”老巴刹很羡慕一片云有这样的志向。
一片云长吸一口气捶着胸口道:“我以前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没能成为国王。”
“你想在那里建立你的国度?”
“阻普大王府!”
“好吧,我去帮你召集契丹土地上的马贼,但愿你一片云的名号还管用。”
太阳完全落山了,只留下云霞漫天,天空极美,地上的人天空充满了憧憬。
谁都想真正拥有这片灿烂的晚霞,于是,在这个灿烂的日子里,很多人都生出了一个个伟大的想法。
铁心源的想法非常的简单,能在荒漠里吃到一顿青菜面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极大的安慰。
孔雀河边的道路非常难走,即便是有六匹马拉着他的马车,沉重的马车轮往往会被沙子拖住,行走的非常吃力。
更多的时候,孔雀河边松软的沙地泡水之后会变成流沙,车队不得不绕一个很大的圈子才能继续向前。
铁心源决定了,回程的时候不再乘坐马车,一定要乘坐一下骆驼,只有那东西才能在沙地和戈壁上行走如飞。
赵婉有点轻微的中暑,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所以,铁心源就准备亲自给她煮点青菜面。
看着病恹恹的赵婉有气无力的吃着青菜面,铁心源笑道:“何苦来的?”
赵婉抬头看看丈夫,用力的吃了一大口面,继而再也没有抬头,直到一碗面全部吃完。
“别自作多情,我是为我孩儿吃苦,如果仅仅是为了你,我留在清香城多自在。夫君,您说,尉迟灼灼现在在干什么?”
铁心源摇着头笑道:“现在正是泡温泉的好时候……”
第一二二章 高贵是一道鸿沟
很快,吃饱了饭的赵婉就已经躺在一个漂亮的,由鹅卵石镶嵌而成的水池里面。
水池下面是绵绵的细沙,戈壁的夜晚是寒冷的,而她身体所在的水池里却飘着一层薄薄的暖雾……
十几个侍女在水珠儿的带领下,不断地向水池里添加热水,好抵消从石缝里流淌进来的凉水带来的低温。
看着水珠儿细心地将满满一桶马奶倒进水池,铁心源的脸都有些扭曲……
她是王后,有足够的特权来享受原本不可能享受到的一切。
直到两个面无表情的女侍卫将一面足足有三百斤重并且被烤热的大石板抬进青布帷幔,铁心源也很想去那块石板上躺躺。
跟赵婉相比,铁心源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土鳖……
赵婉身边总跟着一群唯恐伺候不周到的奴婢,铁心源身边只有一群觉得铁家汤饼好吃的废物。
那群奴婢不但懂得怎么才能伺候好自己的主人,还知道在伺候好主人的同时,用主人的身体来引诱另一个主人……
皎洁的月光底下,赵婉白玉一般的身体仅仅披着一袭轻纱,被跳跃的火光照耀之后,腻白中透出一层淡淡的红晕,再配上漆黑的长发,这一刻,赵婉超越了月光女神……
第二天,铁心源果断的放弃了骑马旅行的想法,躺在马车里酣睡,放任枣红马在队伍里乱跑。
而赵婉则完全放弃了马车,戴着面纱,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偏马鞍上以游山玩水的心态沿着孔雀河溯流而上。
戈壁中生命力最强的就是蓬蓬草,放眼望去,这东西几乎遍布戈壁。
针叶状的肥厚叶片吸饱了水分,然后绿油油的长了一丛又一丛。
孟元直俯身抓了一把蓬蓬草,随意的在手中揉搓一下,绿色的汁水就顺着手掌边缘滑落。
又在战马缰绳上揉搓一下,手上难闻的汗味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这片戈壁不适合大规模作战,所有的士气会在道路上消耗一空,当初穆辛率领大军越过这片死亡之海远途攻击楼兰城,是下策中的下策。”
同样骑在马上的霍贤笑道:“攻击和不攻击是不一样的,至少对穆辛来说是这样。”
孟元直用马鞭指指荒草中的枯骨道:“十余万人回到喀喇汗的不到六千人,这就是他要的?”
“你当时是楼兰城的主将,你应该能感受到穆辛攻击楼兰城时是何等的坚决。”
“现在的喀喇汗人还想进攻哈密吗?”
霍贤掀开兜帽,扫视了一眼浩瀚的戈壁摇头道:“正如大将军所言,喀喇汗国攻击哈密是一个明显的下策。
一个国家的国土必须与自身的百姓数量相称,没有足够的百姓,要那么多无主的土地做什么?
契丹就是一个例子,说起来他的国土大的几乎没有边,可是啊,他们真正控制了那些土地吗?
没有!
当初大宋太祖在大渡河边挥动玉斧,划地称王,是有道理的,我们不能为那些没有用处的土地付出过于高昂的代价。
昔日的大唐,国力强盛的时候,安西都护府的力量达到了怛罗斯一带,就是因为地域太过遥远,怛罗斯一战之后,我汉人再无西进的力量。
辉煌的大唐也从此走向了没落,而且养成了武人跋扈的习惯,最终四分五裂,群雄并起,这些教训我们万万不可忘记。”
孟元直无奈的看着霍贤道:“哈密国没有节度使,将军们的权限也仅限于军队,而且每隔三年就要轮换驻地。倒是你们,可以一直坐在高高在上的位子上,使唤着同样的一拨人。哈密国对武人的限制已经走到头了,现在该是限制文臣权力的时候了。”
霍贤嘿嘿笑了一声道:“你多久没有参加朝议了?”
孟元直打个哈欠道:“我今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面,哪里有时间和机会参加朝议。”
“你就不看朝议简报吗?”
“我只看关于军队部分的。”
“哦,怪不得你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了,谁告诉你哈密国只约束武将,却对文臣放任自流了?离职审计你听说过没有?”
“这个我知道,不光你们文臣在离职的要审计,武将换位的时候同样要审计!”
“那么,你知道老夫的任期只有六年这回事吗?”
“不是因为你太老?”
“哈哈哈,从此之后,除非发生战争或者瘟疫,否则,哈密国的宰相任期不得超过六年。”
孟元直愣了一下道:“这……”
霍贤摆摆手道:“这和信任没有半点关系,是我哈密国的典籍制度明确规定了这一点。这或许对一些英明的宰相不公平,但是能最大限度的保障哈密国不会因为一个愚蠢的宰相祸乱国家。一个人的权柄再大,也只有六年任期而已。”
“谁来监督?”
“你们!同时,我们也监督你们。”
孟元直扯扯汗津津的衣领笑道:“很公平!”
霍贤呵呵笑道:“孟大将军,你总是要表现出这副不关心朝政的样子吗?老夫今日的话语,可曾回复了你心中的疑惑?”
孟元直重新抓了一把蓬蓬草若无其事的在手里揉捏着,直到蓬蓬草被揉的稀烂,也没有回答霍贤的话。
霍贤也不一定要从孟元直这里得到一个确定的回答,不论是他还是孟元直都在小心的维护着皇权,不和他发生半点摩擦。
这或许是维系哈密国平和一片的基石,只有在维护皇权这个根本基础上,大家才能和谐共处。
目前的场面很好看,没人想去试探铁心源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
大军在戈壁上走了两天之后地上的青草就逐渐变得密集,泛滥的塔里木河在这里制造了很大的一片绿洲,枯死的胡杨树站在浅水里,虽然模样凄惨,树根处已经有新的嫩芽正在抽芽。
只要这个状况维系十年,那些胡杨树嫩芽就会长成大树,这片绿洲也会成为真正的绿洲。
惊慌不安的牧人,再三确定来的军队是哈密国的军队之后,就牵着最肥美的牛羊拜倒在路边,等候自己的君王接受自己的敬献。
牧人听不懂汉人官员嘴里的话,却能读懂他们脸上的笑容,这让他们安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