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豸奴的攻击毫无章法,更没有招式可言。但是,两条两丈多长的锁链在他手里,犹如两条链蛇一般灵动诡异,上下旋转,收缩有度,力大千钧,攻守兼备。
双脚踏地的滕羽,一杆双戈大戟舞得出神入化,招式jīng妙,进退稳健。大戟挥舞之中,将连击抽打而来的锁链一一击挡回去,不时戟刺豸奴,迫使豸奴连番闪躲,不知不觉中向李利军阵前退却。
激战数十个回合,滕羽发现豸奴根本不会武艺,手中的锁链也完全是凭借着保命的本能刻意挥舞,以求抵挡住自己的大戟攻击。
然而,豸奴的抵挡十分jīng确,攻击凌厉,挟飞舞银蛇之泱泱之势,硬是与滕羽斗得旗鼓相当,丝毫不落下风。漫天飞舞的锁链看似毫无章法,却独成一脉,一气呵成,身体反应极其敏锐,对危险有着本能的感知力以及应对之法。
那狭长而不失灵活的锁链,恰好是豸奴最趁手的武器。倚仗着自身强大无比的怪力,再有镔铁锻造的两条锁链,不受普通兵器的刺、砍、挑、扎等技法限制,想怎么挥动锁链,就怎么挥链御敌。
当真是随心所yù,大巧不工,一招一式浑然天成。
世间本没有武艺,但杀人技巧娴熟了,别人抵挡不了,就成了至高无上的武学。
豸奴手腕上的两条锁链看起来已经戴了很久,那深扣在手腕上的锁链颈环已深深地禁锢在皮肉之中,与手腕一般粗,似乎是堪堪箍在手腕的骨骼之上,将依附在骨头上皮肉生生磨成了一层厚厚的老茧,灰白发亮,如同森森白骨一般无二。
而豸奴看似高大健壮的身躯,实际上却十分消瘦,只是他身上披着厚厚的兽皮,那囫囵剥下的兽皮扎甲毛皮未经处理,粘连在一起,蓬乱不堪。
故此,乍眼一看,豸奴既高大又雄壮,恍然如黑塔般巍然屹立,神威天降。
事实上,以滕羽目测估计,豸奴身高过丈,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的身形却极为消瘦,不会超过一百五十斤,这样的重量与他的身高骨架极不对称,属于严重的饥饿状态。
这样长此以往,他早晚会饿死,亦或是最终消瘦致死。
但是,最令人惊奇的是,豸奴虽然身形消瘦,但一身怪力却奇大无比。
他手腕上的两条锁链,足有chéngrén前臂一般粗细,并且长达两丈五左右,还是镔铁打造的链环。也就是说,他手中的每一条锁链都有五米多长,最少重达百斤,两条锁链一模一样,加在一起至少两百斤重。
如此沉重的锁链,在豸奴手上犹如两条绳索一样轻如无物,挥舞自如,就像是长着眼睛一样,指哪打哪儿,从无失手,分毫不差。
不知不觉中,滕羽与豸奴已互攻一百多个回合,仍旧不分胜负,谁也奈何不得谁。
但滕羽始终占据着一点有限的上风,攻多守少,迫使豸奴一步步地退向李利军阵前。
现如今,豸奴以退到阵前七十余步远的位置,已经步入普通弓箭手的shè程。可是他对此却毫不自知,仍旧背对着李利大军,与滕羽厮斗不休。
“滕羽,回撤!”
“弓箭手准备,五轮齐shè,目标正前方七十步至一百步,无差别shè箭!弓箭手,给我诛杀此贼!”
随着李利的一声大喝,滕羽一戟击退豸奴,瞬间疾奔数步,翻身上马。旋即打马奔向战场zhōngyāng,单手抄起坐在地上的李征,绕行奔回己方军阵。
第九十一章战韩遂,乱箭射杀(七)
“滕羽,撤回本阵!”
“弓箭手准备,五轮齐shè,目标正前方七十步,无差别shè箭!弓箭手,给我诛杀此贼!”
随着李利的一声大喝,滕羽一戟击退豸奴,瞬间疾奔数步,翻身上马。旋即打马奔向战场zhōngyāng,单手抄起坐在地上的李征,绕行奔回己方军阵。
“咻!”
尖锐刺耳的箭矢升空声响,应声而起,划破空中气流,带着强劲的哨音升至天空。
远远看上去,如同密集的黑sè闪光点,密密麻麻,遮阳蔽rì。
须臾间,箭雨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斜线,瞬即倾泻而下。
惊闻破空声,豸奴愕然地抬头仰望。
霎时,他那满脸污垢的黑脸骤然sè变,双手握拳举过头顶,两条镔铁锁链合二为一,瞬间舞动起来。
“呼呼呼!”
那两丈多长的锁链舞成一团银蛇,两条合成一股,发出宛如旋风一样的呼啸声,试图抵挡头顶上空急剧坠落的箭雨。
“嗖嗖嗖!”
“锵!”
刹那间,数千支箭矢形成密集的圆圈,将豸奴团团笼罩在箭雨之下,飕飕而落。
豸奴头顶上方的锁链飞快旋转,舞得密不透缝,将一支支箭矢击飞出去。
“嗖!”
新一轮箭雨再次倾泻而下,目标仍是豸奴身体周围数十步范围。
这次是第二轮箭雨。
五轮齐shè,还有三轮箭雨未至。
不管豸奴头顶上的锁链舞得有多快,然而,在如此密密麻麻的箭矢之中,总是不乏漏网之鱼。
五轮箭雨之中,数十支箭矢穿过链环,嘭嘭地刺入豸奴身体。
眨眼间,豸奴身上便扎满了箭矢,痛得他失声大吼。
咆哮声犹如远古凶兽,声震八方,惊得两军阵前的数千匹战马惊慌嘶鸣,唏聿聿嘶叫不止。
尽管豸奴披头散发、身披厚厚的兽皮大氅,满脸污垢如同半兽人,但他终究还是个人。
只要是个人,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下,任凭身体再怎么强横,力量如何巨大;归根结底,他仍旧是血肉之躯,抵挡不住如此多的锋利箭矢,最终难逃一死。
“轰!”
一声巨响之下,豸奴那一丈高的巍然之躯轰然倒地,溅起满地的尘土飞扬。
“李利贼子胆敢如此卑鄙!快给老夫住手······。”
恰逢李利命令放箭之时,对面军阵中的韩遂眼见李利悍然下令shè杀豸奴,顿时心中大骇,怒声疾呼。
但是,为时已晚。
李利军阵前的箭雨一拨紧跟着一拨,五轮箭矢眨眼间便飞上了天空,数千支箭矢将豸奴所在的方圆数十步地面扎得密密麻麻。
如此密集的箭矢打击,就算是地上的蚂蚁也必死无疑,shè不死它,压死它。
眼睁睁看着豸奴被李利军箭矢shè成了马蜂窝,韩遂双眼赤红,悔恨不已。
豸奴是他这些年纵横凉州的秘密杀器。
在外人眼里,豸奴只是个给他韩遂牵马缀蹬的马奴,脚戴两块一百五十斤重的铁镣,手腕上还系着两根五米多长的大铁链,可怜之极。
可是谁又知道豸奴力大无比,一双铁链舞动起来万人莫敌,人畜不存,堪为万夫雄。
多年以来,韩遂屡经波折,数次遇险,最终却都能遇难成祥,剪除对手,登上镇西将军之高位,既而稳居凉州诸侯之首。
他最大的倚仗是什么?
凭的是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亦或是智谋百出的头脑?不,都不是。
凭得就是他早年偶然收留的豸奴。
这个平时披头散发的奴隶,满身污垢,身上长满虱子跳蚤,腌臜不堪。为了一口吃食,他能爆发出堪比远古凶兽的战斗力,替韩遂暗中杀死了不计其数的敌人,其中不乏武艺超群之辈。
然而,近年来,随着韩遂麾下兵马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身份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他渐渐十分厌恶豸奴。看不惯豸奴的肮脏,厌恶他的邋遢,更看不上他茹毛饮血的行径。
所以韩遂时常不给豸奴吃食,有时候一连三五天都不给他一口吃的,把他像狗一样绑在后院马厩里。
结果,豸奴饥饿难耐之下,渐渐就有了生食马血和马肉的习xìng,并且,一发而不可收拾。一旦饿了,他什么都吃,人畜不论。
七年了,韩遂从来就没把豸奴当人看。因为豸奴只是他在月氏族境内丛林里捡到的一个“野人”奴隶。
不管豸奴有多厉害,哪怕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但他在韩遂心里,永远都是那个生食野兔的“野人”。一个不会说汉话,甚至连月氏族语言也不会讲的野人。
今天韩遂率大军与李利交战,却在两军阵前被李利百般羞辱,致使早已习惯了被人奉承的韩遂,恼羞成怒,暴跳如雷。
在成宜和阎艳相继失手之下,他怒极攻心地将豸奴放了出来,一心想着杀死李利手下的将领,最好能让豸奴把李利一块杀了。
结果······豸奴死了。
跟着他韩遂七年的豸奴,竟然被李利下令乱箭shè杀了!
这一刻,韩遂如丧考妣,心中空落落的。
北宫伯玉是怎死的,李文候和边章又是怎么死的?
当年董卓率领大军一举追杀韩遂到榆中,他又是怎么抵挡董卓大军,一路杀出重围的?
这全是豸奴在暗中护持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