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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浑身就像煮熟的虾子,红透了,把自己往水里又是一缩,哭丧着脸道:“女施主,可否在门外等候片刻,让小僧先穿衣?”
“好,我这就出去,小师傅慢慢来。”仲冉夏后知后觉地应了,抬脚就要离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迹,脚下一滑,手臂撞到浴桶的边缘,让伤口裂开了些许,整个人也扑倒在明远的后背上。
小和尚吓得浑身僵直,就怕某人兽性大发,支支吾吾的又不敢刺激她,只得小声道:“地上滑,小心脚下……女施主,你摸小僧的后背做什么?”
她用手掌在明远背上擦了又擦,想要抬手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眼花了。血迹沾上了小和尚的背部,渐渐浮现出一个个黑字。仲冉夏急忙将伤口在明远的后背又是一抹,一行一行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迫不及待地看了一遍,分明是心法的口诀。
她大胆地猜想,难不成这就是“芙蓉帐”的最后一节?
仲冉夏压下激动的心情,低声问道:“小师傅,你的背上有东西?”
“有什么?”小和尚不明所以,红着脸扭头看向她:“女施主,能不能先起来说话?”
她自动忽略掉后面的一句,随着血迹滑落消散,黑字也变得模糊,直至不见。看来,鲜血才是揭露口诀的唯一钥匙?
看明远的反应,他显然也是不知道自己的背部被刻下了心法。小和尚的武功不弱,能够在他无知不觉中在后背留下这么些字迹,除了最为亲近的智圆大师,还能是谁?
思及此,仲冉夏兴奋了,顾不上裂开的伤口,一遍又一遍把殷红的血涂在明远的背上,将口诀硬生生地在心里默默记熟,尽数背下。
“女施主……”明远满脸窘迫,一动不敢动。
仲冉夏从背后趴在他身上,只要稍微往后一动,就能碰触到她胸前的柔软。往前一倾,后面的人也跟着靠得更近。透着暖意的气息犹在耳边,他何曾跟女子如此接近,心跳如鼓,脸颊滚烫,手脚也不知该放在何处。
他前进后退不得,急得就要哭了。若是这状况被旁人看见,自己如何对得住一直以来一心侍奉的佛祖?
仿佛听到明远心里的求救声,门板被人从外面用力一推,硬生生地轰然倒下。
仲冉夏生怕被人看见明远身后尚未褪下的字迹,慌忙脱掉她的外衫把小和尚罩得严严实实。抬头看见来人,脸色一僵:“展公子进门,未免太粗鲁了一些。”
墨眸漠然一扫,瞥见浴桶旁边的女子衣衫不整,只穿着亵衣且被水迹沾湿。桶内的人一看便是赤条条的,露出半张红透了的清秀面容。
展俞锦的视线转向她:“娘子又为何在明远的房间里,鸳鸯浴么?”
仲冉夏用外袍偷偷把小和尚后背上的血迹都擦了,抱着衣服往外挪了挪:“原本想跟小师傅开一个玩笑,没料到他在沐浴,担心他着凉,所以……”
话才说了一半,她已经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乱七八糟的理由,谁信?
美相公的目光在明远身上一顿,看得出他神情尴尬万分,恨不得立马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凉凉开口道:“那么,娘子还打算在这房间呆多久?”
见他没有继续追问,仲冉夏巴不得撒腿就跑,连忙答道:“马上,这就走!”
外袍湿了,她也不想再套回身上,提着裙子就要溜出门外,却被展俞锦一把拽住了:“娘子打算就这样走出去?”
仲冉夏还没反应过来,带着体温的宽大外衫被他披在了身上。她愣了愣,看着面前这眉目如画的男子凑过头来,仔细替自己拢了拢衣襟,好一会才垂着眼嗫嚅道:“……多谢展公子了。”
为了他的体贴,自己心里正暖融融的,下一刻手臂骤然一痛,仲冉夏两眼一湿,险些惨叫。
她错了,美相公就是典型给一颗糖果,然后来一棍棒子的人。一手捏住自己裂开的伤口,简直要人命!
“娘子,我们一道回去吧。”展俞锦朝她温柔地笑了笑,抓着某人手臂却丝毫没有放松。
仲冉夏瞥见他唇边的笑容,额上冷汗冒了出来。不得已随他往前迈开两步,不忍心地瞅了眼光溜溜的房门,以及在凉风和冷水的双重折磨下瑟瑟发抖的明远。
最后,她还是扭过头,默默无语地跟着美相公一步一步离开了。
明远小师傅,她也是自身难保,你就自求多福吧……
到头来,仲冉夏没能向小和尚请教到轻功,还非常没义气地丢下他在门窗大开的房间里受冷受冻。
只是,完完整整的“芙蓉帐”,自己终于得手了,此乃一大收获。想到这里,她不禁得意地笑。
于是,某人对明远小小的愧疚,转眼就被丢到脑后了。
仲冉夏正抿着笑,想得出神,美相公轻柔地托起她的手臂,轻声道:“娘子,在下替你上药吧……”
片刻后,日月阁又响起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惊得林中鸟雀四散飞远……
美梦破灭
被美相公上药的结果是,仲冉夏的手臂给蹂躏得痛了一宿,第二天连握着弯刀也要抖上一抖。
即便如此,她还是开始了练习轻功。
学着书中的心法提气,仲冉夏在树下聚精会神,纵身一跳……
低头看了眼仍旧站在地上的自己,刚才跃起的高度应该只有小腿那么多,郁闷了。
又默念了一遍心法,这回脚底像是装上了弹簧,一下子蹦得老高。仲冉夏大吃一惊,在半空中没稳住身形,头朝地就往下掉。
三四米高,摔下去也得头破血流。
她伸手想要勾住一旁的树干,谁知手一滑,没能抓牢,直挺挺地继续坠下……
“砰”的一声,仲冉夏听到身后一道闷哼,顾不上擦伤的手脚,连忙爬起身。回头一看,不是明远又是谁?
只见他疼得“哼哼”着,半天起不来。
仲冉夏不由摸摸鼻子,或许自己真的需要减肥了……
“小师傅,你还好吧?”伸手要扶起他,却见小和尚脸颊和耳根通红得滴血,手忙脚乱地坐起身。
“……小僧无碍,女施主没受伤吧?”
“没事,”看他连光溜溜的脑袋都露出浅浅的粉红色,想必是昨天的事着实吓到明远了,仲冉夏知趣地缩回手。
小和尚这般羞涩的模样,也让她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自在地退开了一步。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明远低着头,半天才嗫嚅着问道:“……女施主这是做什么?”
“练轻功,”仲冉夏叹了口气,刚才的失败让她还心有余悸:“就是力度有点控制不好,于是……”
小和尚悄悄抬头瞥了她一眼,迅速低了下去:“女施主开头可以用沙包绑在腿上练习,免得用力过猛而失控。”
“这是小师傅以前练功的经验所谈?”仲冉夏拍拍腿上的草屑,笑着站了起来。
“嗯,这是师傅教下的,事半功倍。”明远依旧红着脸,说话却利索了许多。
“也好,我这就去寻沙包。”她点点头,接纳了小和尚的建议。
这东西要找也容易,不过是要一个粗劣的口袋,再缝上带子就行了。
仲冉夏把沙包严严实实地绑在腿上,除了沐浴和就寝,一整天没有脱下来。起初不习惯,双脚沉重,行走缓慢,提气后的跳跃也仅仅能到达两米高的树干。
但上去又下不来的惨剧,是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明远每日早上都会前来指点一两句,只是脸上的红晕从头到尾都没有褪下。被仲冉夏瞥上一眼,说话立刻就结巴,断断续续地变得口齿不清。
尤其是她无意靠近时,小和尚更是窘迫地不知所措。这番情景,算得上是仲冉夏练功时颇能放松心情的一大乐趣了。
只要偶尔给明远抛一个媚眼,原本面上的粉红霎时过渡到深红,小师傅说着说着就忘了词,着实可爱得紧。
大约十天,轻功已经小有所成。这与仲冉夏的勤加练习,以及小和尚的细心指导都脱不了关系。
这晚深夜,她在床榻上辗转一番,注意到日月阁内静悄悄的,想着展俞锦该睡下了,这才蹑手蹑脚地从床板底下掏出一个小小的油包。
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一本薄薄的册子。
仲冉夏又警惕地左右张望,门窗都锁好了,四周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安心地翻开了小册子。
当初展俞锦把“芙蓉帐”给她时,以防万一,她又重新誊写了一本,偷偷藏下。
昨天从明远后背窥视到的心法,仲冉夏生怕忘记,早早便记在纸上,贴身藏好。这会也拿了出来,仔细对照。
同源的武功,总是有迹可循。可惜她左右也只看过钟管家送给自己的心法,拿着纸片瞧了半天也没能确定这是不是“芙蓉帐”的最后一节。
看怕,天凌府中除了展俞锦,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