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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的神志渐渐迷蒙,风莲的容颜愈来愈淡,仲冉夏察觉出不妥。
眼前层层叠叠的雾气,仿佛高山上终年环绕的冷烟,拂不开,碰不着。从双眼到指尖,自沉重逐渐轻飘飘的,犹若身处半空之中。
风莲面上的媚态褪得一干二净,低下头,几乎要与仲冉夏的鼻尖相碰。盯着她眼中的茫然与暗沉,一手细细摩挲着她的脸颊,他放柔了声线:“夏儿,你说要赠与我的书,什么时候送来杏香阁?”
仲冉夏蹙起眉,迟疑道:“……什么书?”
风莲极尽温柔,浅笑道:“你不是说,有了那本书,我们就能天下无敌?”
她的脑海中闪过“芙蓉帐”的字眼,直觉这就是他想要的:“好像、好像给了展俞锦……”
风莲睨了她一眼,目光冰冷如箭:“什么时候?”
“上个月,不对……上上个月?”仲冉夏迷迷糊糊地说着,口齿不清,他不耐地皱起眉。
忽然间,风莲又展颜一笑:“夏儿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那书可是只送了藤本?”
仲冉夏秀眉一皱,似乎是在苦思冥想,又觉得是痛苦难当。
风莲心中有数,也就不想再继续追问了。单手覆上她的眼睑,柔声道:“夏儿,要让我伺候你就寝吗?”
没有回应,仲冉夏翻了个身,索性无声无息地睡着了。
爬上床榻,风莲扯开衣襟,披散着一头墨发,悠然地睡在了外侧。
待仲冉夏醒来,天色已暗。她摇了摇昏沉的脑袋,越过风莲下了床榻,自个儿整理了衣衫,抬步就要离去。
“夏儿这就走了?不如一起用晚饭,再留一宿?”风莲一手撑着身下,慢慢坐下。原本松散的亵衣更是滑落在手臂上,慵懒的眼神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仲冉夏摆摆手,脚步有些不稳的继续往前:“府里还有事忙,我该回去了。”
风莲望着她推开门,跌跌撞撞地走远了,这才收回了视线,低声冷哼。
“小姐,”菲儿早就等候在门口,扶着摇摇晃晃的仲冉夏上了马车,迅速离开了杏香阁。
马车直接驶到了仲府后门,仲冉夏任由菲儿伺候着躺到了床上,小心问道:“小姐,需要奴婢送醒酒汤来吗?”
她怎么看,都像是喝醉酒的模样。菲儿细心留意,自家小姐身上除了那位风公子最爱的莲香,丝毫没有酒味。
想到两人在三楼呆了足足数个时辰,她不禁红透了耳根。
“让人送热水来,我要沐浴。”甩了甩衣袖,一股子的熏香未曾散去,仲冉夏的脸色有些厌恶。
浴桶抬到了屏风后,她挥退了菲儿,径直坐了进去。
用皂角洗了一遍又一遍,那股清幽的莲香终于是散了,仲冉夏吁了口气,起身到另外一个浴桶里坐下,漫不经心地用手心掬水,狠狠甩在脸颊上。
原来风莲也知道所谓的双修之法,看样子原主人应该有向他提起“芙蓉帐”。只是他确实够谨慎,用了熏香迷了自己的心智,放松了警戒,这才细细查问。
可惜仲冉夏连续半个月没有睡好,因为练习刀法的关系,手上的水泡至少不多,疼得要命,她能集中精神听任风莲催眠……才怪!
可以说,这就是因祸得福?
一手托着下巴,仲冉夏沉思着,会不会原先的仲家大小姐无意中说出了“芙蓉帐”的事,所以引来了风莲的觊觎?
不然,若原主人愿意,风莲大可以直接问自己所要,而非用这样的形式怂恿探听。
仲冉夏不悦地拍打着浴桶里的热水,弄得满脸湿透了。
这该死的仲家大小姐,留下的烂摊子真够多的!
她笑了笑,想到自己聪明地把祸水引到美相公身上,让风莲找展俞锦PK,不知谁胜谁负?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仲府风平浪静,让仲冉夏甚感遗憾。
只是风莲提起的藤本,她沉思着这原主人估计还留着一手。没有被展俞锦的美色迷惑,把身家性命全然交了出去。
仲冉夏花了两天,又仔仔细细把书房翻了一遍。每面墙用手敲过,连地上的钻头的细缝也未曾错过。
除了一点灰尘渣子,什么都没发现。
这日晚饭后,仲冉夏打发掉菲儿,又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府中最安全的,也只有这个从来没有被外人踏足的地方。她想不通如果真有藤本,仲家大小姐还能藏在哪里?
又例行搜索了一轮,两手空空地趴在桌上,她有些失望。或许,自己寻找的方向原本就是不对的?
正苦思冥想,骤然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焦味。
自从苦练内功后,仲冉夏对周侧几丈内的动静都甚为警觉。
纵然睡着后,菲儿悄然靠近,也能立刻惊醒过来。
待她猛地一抬头,只见角落的书柜底下一簇簇火苗瞬间蔓延起来。
仲冉夏蓦地跳起身,急得团团转。这些书册都烧着了,她去哪里找那藤本?
被烟火呛得泪流满面,她忽然想起以前的老师曾说,火灾一起五秒内没有逃出去,很有可能会因为缺氧窒息而死。
思及此,仲冉夏扫了眼满目的火海,咬咬牙踢开门冲了出去。
“小姐,小姐!”菲儿急急扑了过来,揪着她的手臂查看伤势,面无血色。
府内的仆役纷纷拎起水桶到井下打水,站成一排,在钟管家的指挥下,迅速传递着木桶,试图熄灭掉书房的大火。
美相公亦闻讯而来,见仲冉夏灰头灰脸,甚为狼狈,平静地让人请来袁大夫,替她把脉。
“夫人只是受了惊,老夫这就写一帖安神的方子,汤药喝上两天便可。”袁大夫摸着下巴的羊胡子,缓缓道来。
仲冉夏还纠结在是谁放火烧掉书房,压根没有听到袁大夫的话。
待回过神来,卧房内只剩下她和展俞锦了。
“娘子,幸好你没有受伤。”展俞锦的视线停在她的脸上,淡淡一笑。
仲冉夏勉强牵起嘴角:“……累相公担心了。”
诚然,自己巴不得美相公别操什么心。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娘子可看清是何人纵火,险些伤了你?”展俞锦坐在床边,神色颇为关切。
她抬起头,疑惑道:“展公子怎知是他人纵火,而非我错手推倒了烛台?”
“若是娘子打翻了烛台,衣裙又怎会如此完好?”他睇了眼榻前被仲冉夏换下的衣物,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当时在桌前打瞌睡,没有看清纵火的贼人。”仲冉夏的回答有所保留。
丝毫不被她察觉,此人的武功定是远远在自己之上。
只是仲府的守备不算森严,护院却是两班轮流,日夜在府内巡视。尤其是这书房周围空旷平坦,藏不住身影。贼人纵火后逃逸,自是极为容易会被赶来的仆役和护院发现。
仲冉夏沉吟到,来人是个高手,若要杀她,根本不必纵火。在她没有发觉之前,一刀就能立即解决掉自己。
可见此人的目标,仅仅是那书房。
就不知对原主人有什么仇怨,居然一把火烧掉了她的禁地。难不成是发现仲家大小姐的龌龊嗜好,未免以后荼毒祖国小花朵,于是把那些春宫图孤本毁得干干净净?
她正兀自沉思,却听美相公唇角浅浅一扬:“娘子不必担心,俞锦已经让人守在了仲府各门。”
仲冉夏一怔,眼神微闪。她只顾着思虑究竟谁要火烧书房,竟然忘记了这茬。
能无声无息地靠近书房,纵火后又能了无踪影,不是混入混乱救火的仆役和护院之中,还能飞天遁地了?
如今展俞锦这一招,分明是瓮中捉鳖。气定神闲地呆在她屋内,外头的人却已是部署完毕,就等着贼人自投罗网了。
仲冉夏双眼一眯,心下忿然。
很好,仲府而今当家的,究竟是他还是自己!
懊恼归懊恼,当看着护院压着一名仆役前来的时候,仲冉夏却不得不佩服。
即使她猜出了贼人很可能藏匿在府中,可展俞锦居然在一个时辰之内就把府中上百名仆役查探完毕,揪出可疑的人。这份能耐,仲冉夏自认没两三天,甚至更长的时候根本做不到。
展俞锦轻轻一扫,转头对她说道:“此人是倒夜香的杂役,如果没记错,该是去年年底入府来的。”
仲冉夏“嗯”了一声,心中难掩惊讶。这个人连这等杂役也记得如此清楚,难道仲府上上下下的都认得?
顿了顿,她不甚在意地开口道:“相公,这人就是纵火的贼子,证据何在?”
这言下之意,分明是怀疑他是随便抓个人来顶罪,好迅速解决这件棘手的事。
展俞锦面上丝毫不见恼意,手臂一抬,有护院将一个包袱呈上。里面塞满了金银,更有一颗通体血红的宝石。保守估计,这些东西至少值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银两。
一个去年才进府来的杂役,身上怎会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