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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张辽扔下手中木盆,也是连声感慨。“当日在河东,牛辅左右看我不顺眼,幸亏在洛阳便认识了你,才能苟且到现在……其实我也知道你言不尽实,不愿藏在这里只是怕我吞了你的积蓄,但我真的是念在相识一场,你又屡屡助我的情面上有心保全你。”
巫师讪讪而笑,却不多言。
“也罢!”张辽见状也懒得多言。“我就不送你了,但此时也不好开城门,我让人寻个筐子将你从城墙上放下去……是要去南阳,一路小心吧。”
“多谢司马大恩。”巫师闻得此言,不由大喜,却是负着包裹一边后退一边鞠躬。“不是南阳,是襄阳,我听说当日号称八骏的刘表去了那里主政,彼处并没有乱象,或许能就此安生下来。”
说完这话,其人早已经忙不迭的后退出了院落,只剩下张辽一人光着膀子看着头顶星光若有所思……直到身后房中闪出一人来。
“文远,你且不怕着凉吗?”这人虽然只是寻常打扮,但出来后甫一开口,语气却显得有些居高临下。
“兄长。”张辽闻言赶紧回头。“虽然我部皆是我亲自招来的雁门子弟,但为防万一,你还是不要轻易出来露面的好,省的被人看出破绽……”
“哪里需要如此小心?”张辽亲兄张泛感慨言道。“我跟在你们军中三个月,多少也看出来了,牛辅是个西凉棒槌,避着他走就行;而这个李儒看起来厉害,其实一来反应慢,二来书生气太重……这两人怎么可能是君候的对手。”
依旧光着膀子的张辽旋即失笑:“其实,仅凭三月前兄长便直接从太原过来寻我,我就觉得牛辅要倒霉了,因为用间到了如此地步,确实让人服气的无话可说。唯独如今的局面,卫将军就算是能在陕县搅一搅风雨又如何呢?关中的稳固摆在那里,而弘农的重兵也是如此,在这里折腾,恐怕便是有所得胜,也不过是个僵持的局面。”
张泛微微蹙眉:“这就不是文远你要操心的事情了。”
张辽见到自家亲兄长不爽,也不敢多言,只是摇了摇头,便立即擦了身子,然后穿上衣物进房中休息去了。
夜色幽远,幽州军连夜到陕县城下威吓了一阵后便回撤到了陕陌上,然后借着原关西军的营地扎营,很快就因为疲惫和夏日时节的温暖气候而迅速入睡。
不过,作为一军主帅,公孙珣却依旧在和军中两名仅有的两名高层讨论着什么事情,而很快,向来沉闷的高顺便率先告退,只留下戏忠与公孙珣相对而坐,久久不愿离去。
“君侯,我本不该再轻易过问军事,可是如今的局势,属下却有一言不吐不快。”戏忠目送着高顺出帐而去,过了许久才在摇曳的烛火下开了口。
“你是在担忧徐荣、张辽二人那里会出问题,还是担忧身后突然有两万大军出潼关奔袭我部,又或是担忧河北大局?”正在看什么书的公孙珣抬起头来,倒似乎是早有预料,并无多少惊愕之意。
“我……”戏忠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正色应声。“不瞒君候,我都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事到如今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公孙珣不以为意。
“话虽如此,可尽人事却是要付代价的。”戏忠不以为然。“今日这一个平原营垒,便伤亡了数百……”
“可总是要不负人的。”公孙珣闻言放下手中书籍,霍然起身,然后负手在帐中踱起步来。“就拿眼前来说,若是徐荣、张辽无动于衷,我都殊无恨意,因为早多少年前我就懂这个道理了,在人心这个事情上面,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故此,事情一旦不成,我就干脆撤军,留高顺在河东,然后全军转回河北!只是志才,若他们不负我,我又该如何?”
戏志才苦笑摇头。
“若他们不负我,我又如何能负他们呢?”公孙珣继续负手言道,宛如自言自语。“若徐张不负我,那总要打当前这一仗的,届时先不管胜负,无论如何得到陕县把他们二人及其所部给拉走才行吧?你说今日的伤亡固然可惜,但若是徐、张反水,我不去救,又该死多少人?”
戏忠抿嘴不言。
“至于潼关后集结的两万大军。”公孙珣继续言道。“咱们二人无不可言,我心里其实对贾文和还是有些期待的,他是个真正聪明人,我总觉得他是有法子能帮我看住吕布和潼关身后兵马……”
“可万一呢?”戏忠还是再度忍不住摇头。“万一贾文和信不过又如何?万一他拦不住后面那两万兵又如何。”
“那就没辙了。”公孙珣停下脚步道。“就还是那个下场了……逃回去,回河北处置袁绍,我又没说一棵树上吊死。”
“我也知道君侯在河北有所安排,并无担忧袁本初能猝然击破我们。”戏忠继续叹道。“其实若我所料不差,若君侯一日不败,或者君侯一日不入关中,他恐怕未必就敢明刀明枪开战,只是在周围掏地盘而已……但我还是那句话,弘农事还是可以为的,可关中大局,未必能指望弘农,也未必能指望贾文和。”
“你莫不是糊涂了。”公孙珣忽然失笑。“说的好像我只把心思放在贾文和身上一般,如果是这样,依照我对其人的了解,他反会对我失望吧?”
戏志才也是忽然间反应过来,旋即不言。
潼关处,黄河水声与山谷虫鸣声中,被公孙珣看重却又没有真正倚仗的贾文和也在望着幽幽夜色感叹,因为他刚刚得知了一件重大消息——身后华阴聚集的一万五千大军的主帅董旻,忽然只带数千骑兵星夜折返长安去了,这让他省了很多心思,但也让他有些失神。
话说,董旻回长安不是谁的计策,也不是他枉顾大局,恰恰相反,他回去是因为身后有变不得不回——长安有人试图刺杀董卓,此时需要有人领兵回去稳住局势。
“真是乱成一瓮粥啊。”就在贾诩立在潼关城门楼上遥遥眺望夜空之际,不知何时,潼关主将吕布一身甲胄完备,竟忽然出现在了此处,然后昂然往贾文和身侧走来。“贾君,你说彼辈为何突然要行刺相国?”
“不是相国,而是太师了。”贾诩面色不变。“拜位太师的旨意已经发出去了,相国也受了,据说这些人就是准备趁着相国拜位太师的时候动手,只是召集的人中有人离开后便径直去告发,这才被发觉了而已……至于为何,难道不是卫将军就在关外徘徊吗?”
“且不提这个,”吕布走到近处,忽然略显小心翼翼。“贾君,你是凉州人,在长安人情熟,知道这次到底怎么个说法吗?我怎么听说跟荀司空有关系?”
“是。”贾诩没有半分遮掩。“就是荀氏那些人做的事情……他们的意思是,趁着军队都在外面,忽然杀掉太师,前方必乱,倒时候以朝廷旨意勒令我们还有张济那里一起倒戈迎接卫将军,我们这些人若无董太师在后,除了倒向卫将军与朝廷,并无他路。”
“真是狠毒啊!”吕布连连摇头。“平日里荀司空何其爽朗一人?而且太师屡屡提拔于他,让他从一介白衣数月变成司空,他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真是叛主小人!”
“温侯不要骂了。”贾诩再度感叹一声。“据我所知,荀司空听说事败以后,立即自杀了……他是太师少年时便在颍川认识的故人,此番以命相抵,太师说不定会念在旧情隐去此事,便是其余参与者,说不定也能保全性命。”
吕布恍然颔首,却也是扶着佩刀随贾诩一起望着东面夜空出神。
“温侯若有话说不妨直言。”贾文和只瞥了对方一眼,便大概看出了一些东西。“不必陪我一个老朽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是在想。”吕布闻言也是哂笑一声。“此番还是可惜了,若是身后不出这样的事情,左将军(董旻)率众出关,直捣湖县,那卫将军除了仓促渡河也没别的出路吧?”
“天下事哪有什么如果?”贾诩面无表情,感慨而言。“凡事皆出自意外,凡事又皆有因果,事情出来了便是出来了……还是那句话,温侯有言不妨直说。”
“我的意思是。”吕布终于图穷匕见。“既然身后华阴自有重兵把守,那咱们就没必要考虑守关之事,你我不妨先斩后奏,就在明日倾关而出,只率五千兵东向,独自成此大功!”
贾诩终于扭过头来正色打量了一下吕布,却一时没有开口。
“我哪里说得不对吗?”吕布被看的发毛,也是愈发着急。“贾君,你是长者,也是智者,自从当日小平津一战后,我对你是向来极为尊重的,若是哪里不妥,你一定要教我才行!”
“其一,”贾诩回过头来,依旧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