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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半。”贼曹低头言道。“这种案子每任县令上任时都要清理一番的,上位县令恰好在本县掌印两年半!”
公孙珣默然无语。
“既如此,我们还要不要烧卷宗?”田韶见状赶紧试探性问道。“我之前只是怕县君年轻气盛,面子上不好看,这才自作主张……”
“不用烧了。”公孙珣无奈摆手道。“将这些因为银子、东珠、人参而出的案子,全都给我送到官寺后面我住处……我晚上慢慢看!”
怕是爱面子,暗地里自己慢慢烧吧?
田韶与那门下贼曹心中暗讽,却各自无言。
然而不管如何,经此一事,公孙珣初来乍到时的嚣张气焰多多少少是矮了三分,整日只是低头认真清理其余的案件卷宗和在押人员。凡数日,也不过就是揪住了一个案件失误,将那个贼曹贬出去做了个亭长,却还专门赏赐了些许财务以作安抚。
怎么说呢?这些日子,他对汉律的认识倒是又多了几分。
而在数日之后,他更是如约去拜访了那高焉高太守,还有那个年纪相差极大的远方族兄公孙域,也都是一帆风顺。
前者确实如传闻那边软弱,听公孙珣讲了些许洛中诛宦事物后便面色惨白,难以自持,反倒是郡中各位显吏纷纷追出来示好;至于后者,颇有些边郡武将粗豪之风,更兼确实是同族之人,而且利益相关,所以言语中颇有几分大包大揽并看对眼的感觉,只让公孙珣遇到难处尽管寻他!
怎么说呢?这城中比自己大的两个人如此作态,倒也是纯粹的好事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学校中教书的张俭,不知为何,这位昔日诛宦先锋,天下名声,见到公孙珣递上来的名剌后却只是托病,并不愿见面。
对此,公孙珣没辙之余倒也不是很生气……因为他很理解对方。
经历了那么多事,又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家破人亡的,还连累那么多人,这张俭苟且偷生到现在,无论是豪气不减还是早生惭愧之心,有什么样的想法其实都正常。
而从人家依然愿意在自家建造的学校里教书来看,这位名士应该是对自己没有恶意的,这就已经很不错了,其余的就没必要再追究。
等拜访完了这三人,公孙珣就算真正走完一个新上任官员的正常流程了,不过,此时秋收却也要到了。
须知道,春耕秋收,乃是这个封建时代中最重要的两个根本大事,所以他来不及多想,便开始带着骑马巡视各乡,监督秋收,一时也是繁忙不堪……但就在其中一日,当公孙珣在治下某个乡中巡视之时,却突然见到有人快马来报,说是县君的家眷诸人已然从辽西来到了襄平境内,眼前居然已经到了大辽水。
公孙珣惊喜之余不免多问了几句……果然,不仅是赵芸等人,便是自己母亲也亲自过来了,于是他当即起身往大辽水处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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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骊,在辽东之东千里,南与朝鲜、濊貊,东与沃沮,北与夫余接。地方二千里,多大山深谷,人随而为居。”——《后汉书》。东夷列传
第十二章 无力(下)
秋风沃野,大河南流。
这里是大辽水,乃是塞外第一大河,大汉朝塞外五郡的精华其实都依靠着这条河流所缔造的辽河平原而生。
而即便是地广人稀的辽地,这辽河左右水草丰茂之地也是一等一的良田,断无人舍得浪费,所以此处稼樯俨然也是粟米垂穗,黄绿一片,更有无数百姓沿河收割,自山坡上往下看去,着实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此时在山坡上观看盛景的只有公孙大娘母子二人,外加一只肥猫蹲在脚下挠痒痒,至于刚刚渡过辽水不久的一行人,则围绕着赵芸,老老实实的留在了山下驻足等待。
“辛苦母亲了。”母子二人闲站片刻后,公孙珣往下瞥了一眼,却是无奈开口言道。“母亲之前说找我算账,为何见面后却只是看风景?”
“你不觉得辽东确实风景极不错吗?”******远眺辽河的公孙大娘拢着袖子言道。“地方大,远离是非,而且这里适合提前经营布局,若是真能积蓄力量也未必就不能有所为……”
“只怕是会被辽西那五百里野地给锁死,自阳乐出发,跨地五百里去打卢龙塞……打得进去吗?”公孙珣见到对方如此干脆,便也直接了不少。“此处虽然格局远大于辽西一地,却又形同死地。”
“为什么总要打打杀杀呢?”公孙大娘闻言不由叹气,语气分外无奈。“我这辈子最大的指望就是你我都能平平安安的……最起码我活着的时候你我都能平平安安的,我要是死了,随你怎么折腾?!”
公孙珣头皮一麻,之前想着赌气说一说的想法登时烟消云散,然后便立即下跪请罪。
“起来吧。”公孙大娘无奈道。“多大的人了,都开始蓄胡子了,还做了县令,哪能像小孩子那样动不动下跪?”
这年头无论多大的人给亲爹亲娘请罪时都要下跪,公孙珣心中暗叹,但却不愿多说什么了,只是依言起身。
“不管如何。”公孙大娘看到自己儿子再度屈服,便勉力继续劝道。“你看看咱们在辽东这边的基业,这么多商栈,这么多人脉……从豪强到百姓,哪个不认我们?等乱世一开,你只要握住一个朝廷大义,届时稍一发力,以你现在手下收拢的人才,这辽东就只能姓公孙了,你真舍得就此扔掉不管吗?”
公孙珣连连点头称是……这倒也不是全然装模作样,说到底,这五郡之地终究是一份基业,而且还是自己母亲心血,哪里就能甘心扔下呢?
公孙大娘心知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致了,也就不再多谈此事,反而笑着指向了山下那拨人:“之前你问我为何不找你算账……你知道为何吗?”
“还请母亲指教。”公孙珣赶紧问道。
“是咱们都会错意了。”公孙大娘不由笑道。“咱们母子俩在乎的是那卞玉,都没把曹节的外孙女当回事,可是人家赵家在乎的就只有那个冯芷,什么卞玉问都没问……”
公孙珣面露恍然……这便是难度陡然减少了一半,怪不得这么快就来了。
“而且这冯芷被纳娶过来还跟你没关系,”公孙大娘微微挑了下眉毛。“怎么说也怪不到你头上,所以在辽西等了这么长时间,倒只是你老婆在她家里自我调节安慰,还真没怪到咱家。不过,那个曹节听阿范还有吕范两个人讲述,也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说来也是我的错,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自己不认识的便以为只是路人甲,明明人家早十年就是阉党领袖,总领朝政的大人物,我也早就听过名字和事迹,可不到跟前我却总是置若罔闻。儿子你知道吗,你岳母听说这人的外孙女来给你当妾,都快吓死了,你岳父如今在塞外那么大的名声,也有些不安,得亏是那赵老太太依旧拿的稳当。”
“曹节曹汉丰……”想起这个之前在洛阳差点就能把自己弄的死无葬身之地的权宦,公孙珣也是一时感慨。“如我所料不差,他应该是觉得自己快死了,万般雄心权欲都散了,这才把他那个惹事的弟弟交过给我保全,再拿自己外孙女结个亲,求一个死后家族延续。也难怪我那岳祖母如此坦然,她恐怕也能够理解人家的意思。”
“谁说不是呢?”一阵风自北方吹来,公孙大娘略显感慨的拿下了自己的宝贝黑框眼镜,然后亲手擦拭。“以前我只是把这些人当成故事里的角色来看,觉得这个人如此不堪,那个人毫无气概,可在这大汉朝生活的久了,再加上年纪渐长,也就渐渐能够理解了……这年头的医疗水平就这样,通信水平也这样,四十老朽,人身体一旦不行,无论是怎么样的英雄豪杰,也是豪气顿消。”
公孙珣不由再度头皮发麻,然后赶紧安慰:“母亲长命百岁。”
公孙大娘闻言不由失笑,然后才戴上眼镜言道:“乖儿子想多了,四十老朽说的不是我,这年头四十岁死人正常不过,所以才会称老朽……可那次瘟疫我就看出来了,我这身体怕还是我那边那个七八十死人才正常的身体。换言之,与我来说,指不定还有三四十年可等呢?那魏越喊我老主母,我都有点烦他!如何就嫌我老了?”
公孙珣一时无言,只能说及其他:“这事就这样了?”
“也只能就这么接着了,人曹公公主动把外孙女送上门来,还是这么一个小美女……为啥不要?今晚上你就收了。”公孙大娘倒也干脆。“我担心的,其实还是那个卞玉!”
公孙珣:“……”
“你是怎么想着去谯县找曹操的?”公孙大娘认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