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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濙说的是实情,倭国是外邦,这杀的几千人按照流传出来的话说,可不全是倭国流寇,其中还有一些是商人,还有一些是商人的护卫。
这杀平民的事情,清流干不出。
这杀外邦小民的事情,身为大明重臣,也不敢干。流言可以杀人呀。
杨宁默默的点了点头,暹罗这边要想伸手,估计需要白名鹤点头,万岁身在京城,白名鹤在广东,这其中的细节肯定只有白名鹤一个人心里清楚,就是东厂兴安都不一定知道,所以暂时还是观望的好。
胡濙猜对了一半。
这暹罗国书是出自白名鹤的手笔,但却不是白名鹤写的。而是白名鹤手下那四个举花了两天两夜时间,一个字一个字的推敲,这才完成了这份稿子。
白名鹤一直站在殿中,谁也没有看,也没有与任何人有过眼神上的交流,只是微微的低着头,看着脚前的地面。他才不怕再安排使节呢,真正与暹罗拉上关系的,不是金册,不是名声,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身居高位者,谁会把利益挂在嘴边。
所以,任何一个人过去,都是面子上客气,想要实际的,就不会有了。
有胡濙压着,高谷也不敢乱动。
只是他的脑袋没有胡濙那么精明,也没有陈循的眼光。只有一种见不得自己同桌发大财的妒忌感,他可以感觉到,白名鹤会在暹罗得到巨大的利益。
倒是于谦,却在思考着,有没有机会为大明收回安南来。
可眼下,河套还未必保得住,瓦刺带给大明的压力依然巨大,大明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两边作战,这一南一北,相差五千里。于谦不敢,整个大明有些头脑的人都不敢,所以眼下如果白名鹤能够借暹罗之后,压一压安南,也不是一件坏事。
各方的利益平衡之后,这第二项也就没什么波澜了。
于谦收拾心情,第三项是需要他来上奏的,看着白名鹤接过圣旨,回到大殿靠门的位置站好,于谦这才出列:“万岁,臣有奏本。前此日子,万岁恩赐土木堡之变后,伤、残、亡等军士,各卫所、州县,都有许多军户、百姓感念圣恩。为免劳民伤财,各卫所、州、县。各派数人代表众军民,赴京感恩。”
“为大明作事,赏赐是朕的心意。感恩就免了吧!”
那怕是恨不得这些人立即上殿来,作为皇帝也要推让,否则清流们就会有无数的劝谏出来。
大明皇帝朱祁钰谦让之后,于谦再奏:“万岁,臣启万岁。既然前来感恩的已经到了京城,万岁可允许派出几位代表觐见,以示皇恩!”
朱祁钰再推。
于谦再奏:“万岁,臣有一本奏本。臣以为,仅是一次钱粮的赏赐,不足以让土木堡之战后,家中死伤过多的军户摆脱饥饿。所以臣认为,应该对一位有功的军卒,加一个长期的恩泽,也让大明各卫所,对万岁更加的忠心。”
于谦又拿出了一个奏本。
于谦这个奏本,是白名鹤那一道奏本大量缩水之后的本子,白名鹤提出的意见,九成都没有取消了,留下的,也只有三亩田免了赋税,而且还是双丁战死的赏赐。又加了一人五亩开荒免税十年的政策。
大明军户,开荒本身就有三年的赋税全免,所以于谦提到的要求很少。
白名鹤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于谦也是挺可怜的,身为兵部尚书,许多事情也身不由已呀。
同样叹息的还有朱祁钰,他也知道于谦的奏本必然是深思熟虑过的。否则也不会减少到这个程度。
“万岁,于大人一心为公,爱护军士。此奏本臣以为,先赏赐双丁万户,单丁五万户。以示皇恩!”杨宁给了一个数字,一来是表示支持于谦。毕竟这一次联手对抗高谷中,于谦这边给他们清流好处不少,仅是李秉这个人情就不小。
另一层意思就是,支持虽是支持,可却又加了一个限制。
几十万亩军田的赋税,影响不到大明的税收。却又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赏赐,但远远的达不到让所有军户都受益的程度。
于谦也叹了一口气,他原先想的是十万户,至少十万户。
杨宁的态度他没办法再反驳,这里不是讨价还价的地方,突然提出这个,就是一定要通过。杨宁一边能给自己一个支持已经不错了。
第165节舰队整帆
白名鹤要离开京城了,这不是白名鹤定下的日子。
既然大明皇帝开口,那怕只是一句玩笑,白名鹤三天后离开京城,那么就必须离开。
对于白名鹤而言,这不仅仅是离开京城,而是回合浦去。
白名鹤还没有从皇宫之中出来,宫里的赏赐已经送到了白府,无论是物质上的赏赐,还是宫中给的一些小礼物,或者是名誉的上赏赐也都送到了。
整个白府,在陈阿大与樊良的安排下,开始搬离。
白安依旧作为管家,与一些普通的仆役留下照看这个院子。同时送到白安手上的,还有白名鹤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除了白名鹤亲笔写条子允许,或者万岁收回这个院子,任何人也不能在这个院子住,包括自己的弟弟白名鹭!
“老安头,你要知道,这是白名鹤的府,不是白家!”樊良很清楚其中的关系,经历过生死的他,看的经同年龄的将军更加的深远。
白安知道这府中的都是大人物,能说话的那个都不比咱家主人官职低。
就是这位,虽然带罪。可曾经也是从四品的武官,那也是大人物。
“守好门,那几个货色要当狗一样去用,他们敢把尾巴翘起来,就乱棍往死里打。要是有人敢欺上门,小事就去找五军都督府,就一句话,有人要踏白名鹤的府门。不大不小的事,就去英国公府,有英国公撑腰。再大了,就去东厂。”
樊良一句又一句的交待着。
白安满头都是汗:“要不,您安排个人留下,小老儿给打下手!”
樊良抬手就想给白安一巴掌。可又把一巴掌就把人给打死了,恶狠狠的说着:“那你就闭不门不出,谁敢上门找事,你找人护总会吧!”
“会,会!”白安头拼命的点头。
给白安交待了一些白名鹤不在京城之时,这个府里的安排后。樊良又去了侧院的空屋,那几个地痞还关在这里呢。
几个地痞没有被打,也没有让他们饿着。
可一样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他们怕呀,能把他们这些人关起来,可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要知道他们经营的可是许多勋贵见不得光的产业,连个救他们的人都没有,这事情越想越是害怕。
樊良进来,也没有说话。突然抽出刀闪电般的劈出几刀来,那几个人身上的绳子立即就被割断,别说是伤人了。就是连衣服都没有划破半点。
“滚!”樊良一指门外。
几个人吓的硬是没敢动。
樊良冷笑几声:“叫你们滚,立即滚。白府需要几只听话的狗,那几个赌场要交的份子以后往那里交,你们好好想一想。几间青楼以后有什么事,就听百花楼的话。现在滚吧,晚上之间。爷等你的消息!”
樊良也不解释,那眼神就吓的几个地痞感觉菊花有些紧。
“小樊。东西太多搬不完,你能不能去借些个马车过来!”陈阿大找到樊良,却是连那几个地痞看都没有看一眼。
“陈将军,还有什么没有搬?”樊良心说,还真的要全搬走吗,又不是不回来了。看眼下这情况。这白府以后就是白名鹤在京城的一个据点了,这里留些东西,总是好办事的。
陈阿大低声回答:“运来的金条,几乎就没有用。这些东西既然万岁没有收下,留在这里干什么。小白开口就是一家三百万两银子的货。三千万两的货,总是要用些银子的。这些金子不多,合起来才一百多万两银子,有总比没有强!”
樊良摸了摸下巴,在思考着这些金子还有银子的数量。
陈阿大这时叹了一口气:“别看小白在外面那么风光的,可小白最近也过的苦。家里没有多少银子可用了,几个账房没黑没白的在算账,就是看能从那里挤出一些银子来。倒真是苦了小白了,这下半年是要过些穷日子了。”
原本不知道想说什么的樊良,被陈阿大这番感慨噎得不轻。
看着陈阿大好半天,硬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穷呀,穷他娘的!
其实有多少钱,陈阿大也不知道。缺少多少钱,陈阿大更不知道。但他却知道的是,樊良这些人和他们广东都司不是一个门头的,所以在银子上自然是小小有些私心。同时也为了白名鹤不会凭白的付出太多银子。
樊良摆了摆手:“我去招呼人抬铁老头上船!”
要上船的何止是铁老头,光是年轻的女子就有好几百近千人,挂着犯人牌子的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