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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急忙扶着吴若云走出去,除了吴天旺和春草儿,所有的人纷纷跟在她俩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悄然离开。
突然,吴天旺双膝跪地:“老爷……不,爹,求您为我做主,您已经将大小姐许配给我了,既然她没死,就得拜堂成亲啊!”
吴乾坤抡起胳膊,把气全撒在了吴天旺身上。吴天旺被打了一个跟头,但他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吴乾坤大吼:“你混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滚!滚出去!”
春草儿也为吴乾坤帮腔:“哎呀,你个狗奴才,还不滚下去?”
吴天旺没有走,他起身一步一步地爬向了吴乾坤:“老爷,我已经管您叫上爹了,就算大小姐看不上我了,您也嫌弃我了,我也已经拿自己当您的上门女婿了。今儿一天,您又急又气,我给您捶腿解乏……”
吴乾坤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又拍了拍吴天旺的肩膀上,然后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你倒是个孝顺孩子,我……我对不起你啊!”
吴天旺赶忙说道:“爹,您千万可别这么说,我就是个狗奴才,能管您叫一声爹,一辈子都没白活!”
“好小子!从今儿起,你就是我干儿子了。”吴乾坤吩咐春草儿,“去,把镇子西头那小院的房契拿来,再加三条船,都送给我干儿子!”春草儿哪里舍得。嘴里“哎哎”地应着,脚下可就是不挪窝。
吴天旺直摇头:“不,我不要!我吴天旺虽然穷,可我绝不是为了您的房子和船。只要您别把我赶出吴家,管我吃管我喝,让我在您身边尽孝就行了!”
吴乾坤感动地说:“此话当真?那好,将来爹给你娶房最好的媳妇!”
吴天旺真诚地说:“这个我更不要!我这辈子不娶媳妇了,就等着小姐回心转意!”
吴乾坤叹道:“天旺,若云她看不上你,你这何苦呢?”
吴天旺回答道:“是,小姐现在看不上我,那是因为海猫那个孽障又回来了。小姐为了他宁愿寻死,可是他那边还勾搭着赵家的赵香月!这种男人靠不住,就算是小姐有朝一日跟他私奔了,也早晚后悔。我就等着,等着小姐哪天后悔了,哪怕是成了寡妇,我……再给您当上门女婿!”
吴乾坤没想到吴天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腾”地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吴天旺:“就这么定了!就这么定了!”
“我现在就去给小姐护院,从此以后我夜夜给小姐站岗!”听后,吴乾坤激动地拍着吴天旺的肩头,春草儿却气得不行,她担心吴天旺得宠。
那边吴若云回到自己的闺房,无异于被关进了自家的牢房。这边赵香月还未进家,却被关进了像牢房一样的海神庙大殿。香月奶奶心疼孙女,她指着躲在炕尾的赵老气说:“她爹呀,你在家蹲着算个啥?快去求求族长大老爷,把闺女要回来呀……你不去我去,豁出这条老命,我也要把我孙女换回来!”
赵老气眼睛红了:“娘,您不许去!咱们家是穷,可是咱们老祖宗也是给朝廷立过军功的!我太爷爷在大清朝也当过把总!要不是咱们家就我一个儿子,我早就当兵光宗耀祖去了!不能光宗耀祖,也绝不能给祖宗丢人!赵香月,我就没生过这样的闺女,您要是再敢把她领回咱们家,我就一头撞死你信不信?”
香月奶奶哭了:“哪有你这么当爹的,我孙女那也是你的骨肉啊……”
赵发也哭了:“爹,我要姐姐,把我姐要回来吧!”
赵老气满腔悲愤:“哭?再哭我摔死你个小兔崽子!”赵发连忙止住哭。香月奶奶也一下子哑了火。
大橹娘可不会哑火,她对赵洪胜不依不饶:“族长大老爷必须给我做主!是,我们孤儿寡母,家里穷得丁当响,可是我们从来没给赵姓家族丢过人!赵香月这个狐狸精祸害我们家,败坏我们家的名声,我受不了!”
赵洪胜慢条斯理地说:“那怎么着你才算是解了恨哪?”
大橹娘恶狠狠地说:“把那个赵香月沉海,把他们全家都轰出虎头湾!”
“我还以为你半夜来求我,是想让我继续给你儿子主婚呢?”大橹娘连忙否认。赵洪胜说:“这之前她给那个孽障披麻戴孝,你不是也应了那门婚事吗?还讹了人家一条船,对不对?”
“族长大老爷,我不是贪财之人,我也不是为了那条船,是因为我儿子被那个小狐狸精勾了魂儿。我没办法,就想难为难为她!族长大老爷,您是最为族人着想的,这次您要是不给我做主,我……我就跪这儿不起来了!”大橹娘说罢,“扑通”一声跪倒在赵洪胜的脚下,“要是不把那赵香月沉了海,我儿子不会死心。把他们全家都轰出虎头湾,我看见他们家人就恶心!”
“你都说了,我是最替族人着想的。是,赵香月犯了错,罪不可赦,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又一直服侍玉梅。自从玉梅死后她就像被鬼撞了一样,她做的错事恐怕不能全怪她!至于他们家,她奶奶那么大岁数了,她爹是个病秧子,她兄弟才那么大一点儿,把他们轰出虎头湾,你想让他们全家饿死啊!”
“族长大老爷,您怎么净替他们家说话啊?我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冤,请族长为我做主啊!”大橹娘虽然愤愤,但不敢在族长面前表现出来。
“好,身为族长我就给你们家做主。不是有一条船吗?赵老气他们家对不起你们家,我就判他们把那条船赔给你们家!至于怎么处置赵香月,你就不用管了。”
赵管家插话说:“知足吧你,大老爷做主让他们家赔你一条船,还不谢恩?”
大橹娘无奈:“多谢族长大老爷……”
没等大橹娘把话说完,赵洪胜起身来到海神庙大殿。他径直走到被绑在柱子上的赵香月跟前,说:“香月,你这是何苦啊……那天我那么劝你,你就是不听,非要嫁给那个穷鬼,那穷鬼他娘就是个泼妇,刚才到我那里又哭又闹,非要把你沉海,还要把你全家都撵出虎头湾,你知道吗?”
赵香月对赵洪胜已经有了认识,眼里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赵洪胜接着说道:“你们两家的恩怨,我已经断过了,我判你们家把那条船赔给他们家,你可服气?……当然,我知道那条船得来不易,我听说你大冬天的下海去捞参,我好心疼啊!实不相瞒,自从太太死后,媒人把我们家的门槛都踢破了。海阳县城的、烟台市里的,凡提亲的都是大家闺秀,可是我就一个都没看上。真是怪了,自从你长大成人以后,我就看你顺眼,现如今你想活命,只剩下一个办法了,给我续弦吧。只有这样,才能封住那些族人们的嘴,保你全家活命!”
赵香月笑了:“族长大老爷,您可真是好人哪,那年海猫回虎头湾认亲,族长大老爷亲自下厨房给他炖了一锅骨头,香喷喷的,都怪我一时耍性子,上了小脾气,把那么好的一锅骨头扣在了地上,就在这儿,毒死了一条大黑狗!赵洪胜,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是他的亲舅舅啊!”
赵洪胜脸一翻:“没有这样的事情,你别胡说!”
赵香月执拗地说:“我胡说?想封住我的嘴,你就杀人灭口吧!不是要把我沉海吗?好!我到了阴曹地府见到大小姐,我把一切都跟她说清楚!”
“是!我恨那个孽障,想毒死他!我那是为了玉梅的清白!”
“大小姐当年和吴明义早已远走高飞,要不是你谎称老太爷病重把她骗回来,怎么会有后来的事?自从那天起,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我现在想起来了,大小姐早就说过你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赵洪胜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你不识好歹!”
“你说我下海捞参你心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海阳城里的所有饭馆都打了招呼,不允许他们收我的参!要不是你从中作梗,以我的水性,换一条船用得着三年?”
赵洪胜辩解道:“我不让他们买你的海参,我是想断了你的念头,不嫁给那个穷鬼受罪!香月,我真的喜欢你,我五十岁的人了,三个儿子都不肯回这穷乡僻壤,你嫁给我,再给我生个老四,等我百年之后,这么大个家业不都是你的吗?你傻呀?”
“对不住,我就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请您不要再费口舌了!”赵洪胜彻底撕破了脸皮,他双手扳过了赵香月的脸,就要去轻薄她。赵香月大喊:“来人哪——”
赵洪胜连忙松手,这时九老爷、赵管家和几个乡勇闻声冲了进来。赵洪胜一下慌了,浑身颤抖着,看着进来的人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