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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也都披上了凄凄惨惨的白纱。万寿宫外,临时安排有护兵守卫,荷枪实弹,平民百姓只能远观,不能近前。全省各地的官员,从早到晚,一批批马不停蹄赶过来,在仪门前落马,停轿,然后一脸凝重,按职位大小,鱼贯而入万寿宫。
正在进行的“太湖秋操”自然停止,端方亲自坐镇太湖西乡,与王士珍统带的北洋军一起弹压住不太稳定的江南新军,朱家宝则匆匆连夜赶回了安庆。马不停蹄跑了几乎一夜,天色微明之际,朱家宝一行,由集贤关经高花亭至棋盘山。立在高处,看曙色中的安庆城平和宁静,他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朱家宝在黎明前悄悄赶回巡抚衙门,林铄正替他坐镇安庆。
见到林铄,朱家宝长嘘一口气,“贤侄,没出什么事吧,城内看起来很平静。”
“有事,革M党在‘杨氏试馆’秘谋趁国丧之机发动兵变,幸好被水师巡防队发现,当场打死了两人,其余的人却被他们逃走了。”林铄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李之梁说道。
朱家宝对李之梁抱拳说道,“这次能保得省城无恙,多赖老兄,今后还请多走动一些。”
“没事,之梁算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世叔吩咐便是。”
熊成基、范传甲等人不听劝告,执意要在安庆发动新军起义,林铄只能派李之梁带着栋军水师营前往“杨氏试馆”围捕,本意是放熊成基等人逃跑,不料,田激扬和范传甲持枪反抗,在交火中被打死。
“有时候牺牲是不可避免,现在牺牲这两人,是为了保护更多的同志。另外在会内要加强纪律教育,如果复台会也象他们一样无组织、无纪律,迟早也会出事。”林铄在离开安庆之前很严肃地交待着李之梁和庄翼。
由于岳王会的首脑大多逃亡,岳王会成员在薛哲的带领加,大多都加入到复台社之中,这让复台社几乎控制了整个安庆中的新军力量。
大家按林铄的要求,在积蓄力量,等待着时机。
对袁世凯来说,1908年的冬天特别的冷。
11月,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先后驾崩,根据太后临终前的安排,醇亲王载沣不满三岁的儿子溥仪继位,改元宣统,袁世凯的政敌载沣则以摄政王监国,执掌皇朝大权。
摄政王载沣上台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袁世凯。
慈禧在世时,袁世凯在老太后的庇护之下风光得很,他手下的势力扩展太厉害了,军队、官制改革、立宪,他样样都来,这也让满朝的皇亲贵戚视袁世凯为眼中钉,忧心其势大难制,欲除之而后快。
在赫赫皇权之下,袁世凯在听到各种对自己不利的流言后也是惶惶不安,却也无计可施。
1909年1月2日,袁世凯象往常一样,迎着冰冷彻骨的寒风前往内廷。载沣主政后,每日都要召集军机大臣商议朝政。当袁世凯走到殿廷的时候,早被买通的当值太监将他拦住,偷偷的对他说:“袁大军机可不必入内,今日摄政王怒形于色,听说严惩谕旨即下,恐怕对袁大军机不利,宜早筹自全之策。谕旨如何严峻,则非我辈所能得知”。
袁世凯听后,犹如被打了一闷棍,在脑海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失魂落魄的走回了自己家中。待到稍微清醒,袁世凯急忙把自己的幕僚和亲信召来商议对策。亲信张怀芝说,情势危急,不如立刻前往火车站乘三等车前往天津,毕竟直隶总督杨士骧是我们的人。袁世凯听后,立刻简单的收拾行装,在张怀芝的保护下前往天津。为防不测,袁世凯不敢到天津本站下车,而是提前一站让张怀芝给杨士骧打电话,让他派人来接。杨士骧倒还镇定,他让袁世凯千万不可来督署,也不能让人看见,他随后就派人处理这事。
袁世凯正在生闷气之时,杨士骧的亲信来了。他带来了北京的消息,说“罪只及开缺,无性命之虞”。袁世凯听后长舒了一口气,便决定立刻回京,预备明晨入朝谢恩,不然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当时北京的袁府更是陷入了慌乱当中,袁世凯失踪的消息在城中不胫而走,一时间谣言纷纷,有人说袁世凯被秘密处死的,也有人说袁世凯畏罪自尽的,一时纷纷扰扰。直到后来,主持军机大政的张之洞听说袁世凯已经回来的确切消息后,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第二天,袁世凯终于见到了摄政王以宣统皇帝名义发出的上谕:“内阁军机大臣外务部尚书袁世凯,夙承先朝屡加擢用,朕御极复予懋赏,正以其才可用,俾效驱驰。不意袁世凯现患足疾,步履艰难,难胜职任。袁世凯着即开缺回籍养疴,以示体恤之至意。”
三天之后,袁世凯怀着无比的委屈和幽怨,带着家人凄凉而茫然地离开了北京。袁世凯被排挤出京后,清末政坛再次发生或大或小的地震,袁世凯的私党一个个清除:杨士骧当年去世,端方接任直隶总督;张之洞去世;邮传部尚书陈璧被革职;徐世昌内调邮传部尚书,东三省总督由锡良接替;黑龙江布政使倪嗣冲被查办;民政部侍郎赵秉钧被斥,载沣接管警政;江北提督王士珍自请开缺,等等。
满洲亲贵抢班夺权,让以袁世凯为首的北洋集团彻底失去了对满清朝廷最后一点的忠心,满清王室也失去了手上唯一可以依靠的最后一点武装力量,两年后自袁世凯重新出山的那一刻起,也就宣告了满清二百五十多年统治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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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取山西
杨士琦从北京专程赶到五原城。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敕勒歌》里所指的敕勒川,就是现在称之为五原的地方。
苍茫的绥西草原,人烟稀少,袁世凯被革职后,已经做到交通部侍郎的林铄也被排挤到了西北垦务办事大臣的位置,基本上属于流放边疆。
林铄看中了这阴山脚下一望无边的土地,把他的垦务局安到了小小的五原城。
这里地广人稀,骑马沿着阴山到大青山跑上半天说不准也见不到一户人家,“千里黄河,唯富一套。”这一大片黄河冲积而成的土地还算肥沃,撒上种子就能长出庄稼。不过,收成如何,就要看老天的眼色。
绥西沃野千里,独独缺水。
要想把这片沃土变成良田,就得筑坝修渠,引水灌溉。
修一里的干渠花费要比修一里铁路的花费还要高。
幸好林铄似乎并不太缺钱。
每年几十万两白银的投入,开垦的土地以五原和包头两个地方向外扩展。
包头城如今已有近两千户人家,大清国居然没有派驻地方长官,此地只有萨拉齐厅派出的一个有十几名税吏的厘金局,大小的事务反而只有地方上的“梁山”们一起商量解决,林铄毫不客气地将这地方纳入了自己的管辖范围。
“杏城先生不会是专程跑来和我下棋罢?”林铄问。
“那倒不会,你派兵围了盛杏荪的专列,胆子不小,摄政王派我来安抚一下。”杨士琦笑道。林铄胆子可真不小,盛宣怀自宣统二年十月又坐到了邮传部尚书的位置,一面鼓动摄政王将铁路收归国有,另一方面收了日本人的好处,打起了林铄手上铁矿山的主意。
林铄得到消息后气就不打一处来,正好盛宣怀乘火车来视察京绥铁路的进度,在丰镇车站,栋军将盛宣怀的花车截了下来,团团包围。
林铄带着亲兵冲上了盛宣怀的花车里,指着盛氏大骂一通其卖国罪行,“NND,你要动一动老子的铁矿一下,老子立马起兵要清军侧,你看摄政王是杀了你,还是会杀老子!”
盛宣怀被林铄大骂一通,又被栋军将花车乱砸一通,“林安华这是要造反啊!”他跑到载沣面前哭述。
摄政王一听来了气,真要派兵讨伐林铄的栋军。
庆王爷一听赶快拦着,“你这样是真要逼着林安华造反呢,他要是真造反,你拿啥来摆平,林安华可是和北洋军穿一条裤子,搞不好那北洋军调转枪口,跟着林安华一起来打北京城嘞。”
摄政王一听立马没了脾气,反把盛宣怀召去申斥一番,别外就是派农工部侍郎杨士琦来蒙地安抚一番。
来绥远逃难的人多,所以铤而走险做土匪的也多。
包头城有这么一句话:“草原上的土匪比地里的山药蛋还多!”
草原上匪患横行,严重影响着地方发展,可历来大清国的地方官都治不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