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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皇帝陛下自己便还需要诸兄弟担负一部分内外事务,所以干脆将沈牧、沈云几人压了一压,沈牧授为勃海王,沈云授为汝南王,沈劲则襄城王,也是给他们主要任事几人留下一个进步空间,未来年高功大,再拔授一级,便可归洛荣养。
至于其他沈氏族人,便不依爵级而授以公爵,怪只怪宗族太庞大,一旦依次,沈氏族内诸亲凑出百十个公爵是不难的。哪怕不给予封邑仅仅只是食禄,这也是一个颇为庞大的数字,索性直降县侯,降袭三代即止。
当然,这些族人中若真有任事之劳、建业之功,那也可以不接受这宗眷封授,而是以勋功得授更高的爵位。
宗亲之外,尚有姻亲,而姻亲若只凭眷得爵,最高止于县侯一级,唯皇后、太子妃母家或加荫一子,或延传一代。
当然规矩是这么定了,但还是有特殊存在,那就是退帝司马衍,自然不可寻常姻亲视之,需要加授殊待,王礼三代不移。
大梁新朝功爵体系,除了开国郡公、县公、县侯、乡侯、伯、子、男之外,最上另加国公一级,仪同郡王。而功爵封授,以伯爵为起点,同样有爵无邑,虚封食禄,所以伯爵干脆一裁统一为忠勇、忠义、忠仁、忠礼等四号,分功察授。
至于子、男两级,则并不作为功爵分授臣子,仅仅只作为诸勋贵降级荫授的延封。换言之只要爵位降到这一级,那就要想办法振兴家业了,否则下一代便要被开革出勋贵体系。
功爵最高一级的国公共授四人,分别是晋国公司马衍,谯国公庾怿,许国公杜赫,卢国公郭诵。
这其中晋国公司马衍既是前朝退帝,又是义主嗣子,还是皇后至亲,虽然新梁在政治上是秉承一断前朝,但晋世存在也难完全抹杀,因是得授国公。
庾怿的身份也很复杂,既是前朝遗老,又是分陕重臣,将其人封为国公,既能给旧人以慰藉,又能给今人以安抚。
至于杜赫与郭诵,那就是新朝文武两个领域的代表了。
杜赫是从早年北上涂中便承担都督府一应政务,行台创设之后更是全面主持政务,在这方面可为首功。
军功方面,竞争则就比较激烈了。郭诵所以得授,除了本身军功的确颇有可夸之外,还在于他是目下追随皇帝陛下最久的老将,早在江东苏祖之乱时便统兵追随,选择其人作为武勋代表能够最少争议。
到了郡公一级,则几乎完全都是武人的天下了。得爵者十二人,谢艾、韩晃、路永、毛宝、谢奕、萧忝、贺隰、桓宣、李闳、山遐、纪睦、江虨,其中桓宣、李闳、山遐三人俱为追赠。其中除了贺隰、江虨并追赠的山遐之外,余者尽为武将。
除这十二人之外,另有沈氏族人沈鲜、沈默,论功或是不及前十二者盛,但毕竟乃是宗属,拔授一级也得封郡公。
郡公以下,得授县公者二十人。当然,也并不是说县公功劳就一定逊于郡公,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稍加抑制,余后徐迁。比如庾家的庾条、庾曼之这对叔侄,论功同样不浅,但是家门已经出了一个超格的国公,荣宠太甚,只能暂作降格。
还有攻破信都,生擒羯主石虎的辛宾,也是因为目下政治舆论还在蔑低石虎,大功未得正视,随着羯胡余孽被清除,河北悉定之后,肯定也要再提一级。
第1499章 无勋不袭
除了一众因功得授的文武群臣之外,在这场封授大典中,还存在着一些特例。
比如温峤、陶侃、郗鉴、祖逖等人,他们虽然不曾一日为梁臣,但也都是功勋卓著,志存诸夏。
永嘉之后诸胡大祸,本就不是一家一户之血泪劫难,而大梁的新兴也绝不只是寻常的改朝换代,这些人的功业同样不只局限于对于晋室一朝的效忠,对于诸夏元气之保全功不可没!
大梁虽然一断前朝,概不承认晋世所有官爵遗泽,但是对于这几人还是给予了功业保留的肯定,俱都追授郡公,由子孙降袭传承。
其中温峤封为阳曲郡公,由其子温放之袭为县公。其实按照温放之本身于辽东所创功事,得爵已是绰绰有余,但是眼下朝廷还未完全收复辽边,此功暂且不述。
只不过在温放之袭爵之余,另给殊待使得温峤可以加荫一子,温式之授为乡侯,也算是皇帝对于这个连襟的一点关照。
陶侃追封庐陵郡公,由其孙陶弘以县侯袭之,延嗣其业。
郗鉴追封为东莞郡公,由其子郗愔以县公袭之。但是郗愔其人逐虚而避实,后代中若无出色子孙振兴家业,郗鉴这一番功业能传承几代,世道时流也是多不看好。
至于祖逖,则又是一个比较复杂的人物。论及功业之著,推为南渡第一都不为过,但是很可惜所托非人,其弟祖约逆乱江左,转投羯国已是罪实确凿。
但是幸在祖约儿辈不绝,涌现出祖青这样一个令人激赞的后人,奉玺归国也算是一偿旧罪。借着这个机会,大梁朝廷也重新恢复祖逖生前誉望,追封为范阳郡公,由其子祖道重以县公袭之。
除此之外,为了表示对于祖青孤直坚韧之赞赏,皇帝陛下特旨加封祖青为忠勇伯。其实按照祖青献玺之功,再高未尝不可得,但毕竟其父底子太潮,而且这一份功劳大半已经寄在其伯父祖逖身上,对于祖青难免就不能以常功授之。
另有对于中朝以降能够得于世道称许的贤流,如刘琨、李矩、邵续并南渡之后的卞壸、刘超等人,因无遗功于后,也就不再以名爵追封,但也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而加以追缅,载事述德。
这其中,皇帝陛下比较遗憾的便是王导。从私心而言,沈哲子对于王导并无偏见,而且也充分认可在南渡之初王导能够弥合南北人心分裂而做出的功绩。
但是台省几番批斗琅琊王氏,且王氏其他族人也的确罪有应得。不过若只将王导单拎出来加以表彰,则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因是原本所保留的王导传嗣便给裁去,只是着令地方为王导营修坟茔,并立二十户人家守陵。
从这一点而言,王导也算是一个最特殊的待遇。因为在这一场封授大典中,无论是宗亲诸王,还是文武勋贵,凡所得授,俱都虚封,无一实邑,这也算是勇开先河。
之所以能够如此,一者在于社稷新定,籍户整理还未彻底完成。纵然原行台所控区域有着相对完整的户籍制度,但是河北大片新复领土却还没有完成籍户的整编。封授群臣,自然不可专封一地,也不好虚一半、实一半,索性俱都虚封。
二者则在于晋世殷鉴在前,诸王祸国所带来的惨痛教训实在太大。群臣都有一种强烈要制约新朝宗王权柄、势力的想法,同样的皇帝陛下也有制约勋贵实封泛滥滋长的需求,各有诉求,各有争取,索性各退一步。
由此所见,立国于典午朝后也并非全无好处,起码典午朝劣迹斑斑,能够让新朝伊始便以史为鉴,避开一些隐患雷区。
当然,要做到这种触及根本的改动,单凭政治上的互相妥协还是不够的,最起码底层观念上能够达成共识。
首先,皇帝陛下威望崇高,远远超过了近世累代汉胡霸主,自有一种乾纲独断的气魄,使人不敢轻试锋芒。
其次,永嘉之后大祸连绵,生民多亡出于外,诸夏受创之深乃是人尽皆知。特别在羯主石虎上位之后,对于河北民众的虐害变本加厉,元气大大亏空,南北生民数量骤减,这又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大梁建立在这种残破局面之下,如何尽快恢复社稷元气,使南北生民俱得安生,这是一个迫在眉睫、亟待解决的大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土地与人口必须要高度集中于中枢掌控之中,这是关系到大梁国祚能否延续长久的根本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改前朝旧俗,文武勋贵节欲而助力社稷入治,这是在从此前大祸中走出不久的大梁君臣能够达成的共识。旧年神州沉沦、衣冠堕落那种惨剧,是在世之众谁都不愿再去经历一番的惨痛教训!
因是在疆土还未完全收复、社稷还未真正壮兴,国力还未攀至巅峰之前,穷争私利、强较一家一户之得失多寡,就是在蚕食目下已经取得的大好局面!
新梁群臣若无这种觉悟,纵能得享尊荣,不过昙花闪现。血泪教训,令人思之便觉遍体生寒,这也是群臣能够接受这一封授方案的底层共识。若是没有这样的共识与觉悟,那么则远不配在新的秩序下得居一席之地!
除了前述种种之外,大梁的爵禄制度还有一桩创新,那就是爵传代除,无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