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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安德鲁为何能在波尔多玩得风生水起,既不会制造大的局势动荡,还能引导城市经济的繁荣。那是因为他是穿越者,手中掌握了波尔多溶液这类大杀器,令以葡萄园种植和葡萄酒酿造为主体经济的波尔多商人们无法抗拒其诱惑。
所以,当下一任税务检察官使劲折腾里昂、马赛、图卢兹,以及斯特拉斯堡等地,继而闹得天怒人怨,搞出一场又一场无法收拾的残局时,巴黎的上位者们才会真正想起安德鲁的好。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
按照即将出炉的宪法之规定,由国王路易十六任命的政…府内阁大臣,必须每月的月末那天来议会大厅,接受在场议员和围观民众的施政质询。倘若有议员对某位内阁大臣提出不信任案,并获得议会内部的简单多数的支持,那么按照既定规程,该内阁成员必须在48小时之内主动辞职,以避免国家诉讼。
10月31日,星期五。
相信很多巴黎人都认为这一天是黑色的,因为整个天空变得阴沉沉的,刺骨寒风随意的呼啸而过,带走了一切能带走的热量。
外交大臣兼财政总监蒙莫兰伯爵在跟随其他内阁同僚走进马术学校的议会大厅前,他被守在走廊立柱旁的米拉波伯爵拉了过去,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过后,这位法兰西首相的脸色已骤然大变。
“请别担心什么,但也不要提前说什么,一切都在静观其变。不过,我倒有一位朋友对战争大臣的职务非常感兴趣,由衷希望能得到首相您向国王陛下的大力推荐。”米拉波伯爵笑嘻嘻的说。
大约也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国民制宪议会跟随波旁王朝的宫廷从凡尔赛搬到巴黎,期初是在主教宫做临时安顿,但一场意外事故之后,议会地址改到与杜伊勒里花园仅有一墙之隔的室内骑术学校。
这座荒废已久的室内骑术学校,即便是在经过上百号建筑工人两周时间的紧急改造之后,依然显得照明不好,哪怕是在大白天也不得不点燃天花板上的5座大吊灯。好在辩论大厅的面积扩大不少,两侧的墙壁都被打通,就给了中央主席台一个非常显然的位置。
主席台上一层摆放着两张座椅,那个点缀着无数红白蓝宝石的席位,是属于法兰西国王的专座。只不过路易十六在这一年里,仅来过制宪议会2次,总共坐了60分钟不到;比起国王宝座显得略矮的另一个位置,则属于大会的轮值议长;主席台一侧的墙壁悬挂有人…权宣言的正本,并用玻璃镜框覆盖着,未来的《1791年宪法》也将摆放在这里;主席台下方还有一排座位,那是供制宪议会秘书们使用。这些秘书也推选而来,每人都具备制宪议会的议员身份。
主席台对面是讲演者的讲台,其高度与轮值议长的座位平齐,或许还稍矮一点。无论是主席台,还是讲演台,它们的左右两侧都是总共容纳上千人的议员席和嘉宾席。至于观众席,那是在议员们的头顶走廊上,且只能站立。不过,今天不属于议会开放日,观众席上空无一人。
议会辩论大厅一贯都是闹哄哄的,其喧嚣声几乎让人窒息,尤其是在举手表决时,各种反对声,呐喊声响成一片。而最为头疼的一件事情,是轮值议长与秘书们很难在短时间里点清反对该议案的或支持该议案的议员人数。
去年10月末,安德鲁曾以一位热心市民的身份,向制宪议会提出一个合理化方案:他建议让反对者坐在主席台的左边,而支持者坐在主席台的右边,保持中立立场的议员坐在主席台对面,也就是讲演台的两边。如此一来,每当议案需要做最终表决时,轮值议长和秘书们只需查看左右两边议员席位上支持与反对的人数比,就能立刻知道该议案是否能得到通过。
而时至今日,从马车下来的安德鲁不徐不疾的步入骑术学校时,他的身份也不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市民、一名普通小律师或是来自司法宫的邮递员,而是尊贵的税务检察官、由巴黎公社总委员会和48个选区的积极公民推举的特别代表。
就在昨天夜里,以法兰西大剧院区为首,巴黎的48个选区中有40个决定联合起来,准备向制宪议会递交了一份集体请愿书,要求惩治内阁政…府里的一切贪污腐…败行为,而乔治…丹东,成为倡导这一行动的首脑人物。
与此同时,巴黎公社总委员会也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12名委员中以9票支持,1票反对,2票弃权,压倒性的表决结果,决定支持40个选区民众的正义行为,同时还委任税务检察官安德鲁…弗兰克律师,作为巴黎公社与选区代表团的特殊代表在制宪议会上做发言。
制宪议会例会在上午8时30分准时开始,安德鲁在8点10分就抵达议会会址,但他没有选择直接进入辩论大厅,而是逗留于大厅走廊间,还从花了几个苏的铜币从一位女商贩那里买了2个地中海甜橙,同偶遇的罗伯斯庇尔一人分掉一个。
“知道吗,在所有水果中,我喜欢的就是橙子!”罗伯斯庇尔扔掉手中的橙子皮,再用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残留于嘴边的少许果渍。
安德鲁笑了,心想着我当然知道你的另外一个绰号:“爱吃橙子的阿拉斯人”。
“都准备好了,不后悔?”罗伯斯庇尔问道。
安德鲁将擦拭完的湿毛巾扔掉垃圾桶里,脸上挂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一切准备就绪!嘿嘿,一个税务检察官而已,谁爱要就给谁。”
说完,两人肩并肩的一同走进会场。
作为巴黎公社的特殊代表与发言人,安德鲁被安排在宾客席位上。这里对着大会的主席台,位于讲演台的左下方。
安德鲁抬起头,发现本周的轮值议长居然是年近70的马尔泽布律师。正在疑惑时,坐在安德鲁身边的布里索低声的解释道:“听说是迪波尔感冒了,所以轮到了马尔泽布。”
……
第82章 辩论大厅的讲演(中)
安德鲁很是奇怪,问道:“自从制宪议会从凡尔赛搬到巴黎之后,他不是一直呆在家里写传记吗?”
布里索耸耸肩,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纪尧姆…克雷蒂安·德·马尔泽布对于普通华夏人而言,名气几乎是没有。但在法国,尤其是司法界,那是属于神一般的人物。因为马尔泽布的雕像,自19世纪开始,无论是共和还是帝制,一直矗立于法国最高法院的殿堂之中。在21世纪里,穿越者曾无数次缅怀过这位以生命捍卫过司法神圣的传奇律师。
然而回到如今,安德鲁心里却在犯嘀咕,“这老家伙是不是吃过了药,好好在家享清福不好,来议会里折腾?”
望着眼前的情景,安德鲁感觉有点乱套了。似乎由于自己的到来,使得坐席发生了很多变化。
几乎不曾来过制宪议会的孔塞多侯爵跑到了右派对面的中立席,而他身边的是同为科学院院士的拉瓦锡。尽管两人都已辞去国民议员的职务,但凭借他们声望和地位依然能自由出入议会进行旁听,只是没有表决权而已。
迪波尔和穆尼埃以各自不同的理由缺席大会,而米拉波、巴纳夫、塔列朗、拉梅特与西哀耶斯等人左派领袖转而坐到中间的席位,沦为中间沼泽派,他们似乎要把左派阵地交给了昔日的极左派普利欧、佩蒂翁与罗伯斯庇尔等人坚守。
“真有意思。”安德鲁忍不住笑了起来,内心胡乱的琢磨起来。自从今年8之后,制宪议会的左右中派格局在悄悄的发生变化。米拉波、巴纳夫等立宪派贵族抨击保守派的次数大为减少,更多的辩论像是在演戏,给巴黎的革…命者。与此同时,保守派的人也时不时跑到中立派的席位上就坐。
当马尔泽布轮值议长摇动手中的小铃铛,并以目光示意代表巴黎公社的发言人可以上台去讲演时,他却一直在走神。等到沉不住气的布里索推了几把,安德鲁才醒悟过来。
“哈哈,传说中的神眷者,难道又是上帝在约你谈话吗?”右侧议员席上的一名议员在大声奚落走神的安德鲁,引得众人一阵笑,空气里充满了欢乐气氛。
安德鲁立刻站起来,他挺起胸膛,面色肃穆,并以其宏亮的嗓音,对着那位右派议员一本正经的回复道:“这是当然,上帝指示我务必在2500万法兰西国民代表的面前,向远在南锡的无辜死难者默哀,还让我唾弃你和你的刽子手帮凶,布耶侯爵将军。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所以今天,我站到了这里……”
话音一落,左派议员席上掌声雷动,普利欧、罗伯斯庇尔、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