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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没有任何意义。就在今天早上,一位港口海关的老朋友来告诉我,安德鲁要求海关兑换700万里弗尔现金,准备随时押解到巴黎国库。这意味着无论是国会,还是内阁都将无视安德鲁在波尔多的所作所为。至于包税公司,那是安德鲁的下一个打击目标,如果税务检察官能再为巴黎贡献几百万的财富,哪怕把萨维尼和他的包税公司被安德鲁搞得倾家荡产,杜伊勒里宫和60万巴黎人都不会留下一滴眼泪。”
“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巴黎检察官在波尔多为所欲为?”长子显得十分气愤。
“别着急,我们最多再坚持两个月,他就会离开波尔多。嘿嘿,据说马恩省的局势很不太平,这也就是安德鲁在波尔多组建混成团的缘故。哦,对了,你待会嘱咐让你弟弟路易来书房见我,最近他与萨维尼先生走到太近了,我很不喜欢。还有听说我们的葡萄园里又爆发了大面积的霉叶病?”老伯爵问道。
“不仅仅是我们拉图庄园,加龙河谷左岸大部分的葡萄园里都爆发了霉叶病,倒是位于右岸和河道中间区域好一些。”伯爵的长子神色低落,显露无可奈何的表情。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刚被海关连收带罚损失了100万里弗尔,转眼间葡萄霉叶病又再度来袭,依然往年结果或许要损失数百万里弗尔。反复折腾几次,即便作为波尔多首富的希刚家族也吃不消。
……
在玛歌村,斯托纳伯爵同样是一脸的苦恼。作为波尔多富商之一兼最有名望的酿酒师的他,此时毫无绅士仪态的蹲坐于自家葡萄园里,望着眼前一大片都患上霉叶病的葡萄藤,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现在是霉叶病开始的第一周,葡萄藤上原本的绿叶已逐渐变黄,如果再过7天后,黄色部分逐渐变褐色坏死。病状由局部扩展到整个叶脉,呈现褐色至红褐色的叶缘病斑。尽管斯托拉伯爵在获悉霉叶病来袭后,已在第一时间内组织了上百号人力,掐掉了所有患上霉叶病的藤叶,还往自家葡萄园里喷洒了大量醋酸。
可即便如此,叶面病斑依然逐渐向叶基部延伸。斯托纳知道,除非有奇迹发生,再过几天,叶片就会变为褐色至灰褐色,并出现黑色绒毛状物或黑色小点,导致枝叶全部飘零。时值8月,正好是葡萄果实快速生长的最佳时期,一旦叶子凋落,失去养分来源的果实将变得矮小丑陋且味道苦涩,无法酿酒。不过葡萄果实绝收还不是最惨的,病害的最高峰是导致整片整片处于盛年期(15年到30年)的葡萄藤根部彻底坏死。
……
第50章 波尔多溶液(中)
不知什么时候,葡萄园那头传来妻子玛丽呼唤自己的声音,欲哭无泪的斯托纳伯爵没有作声,他依然呆呆盯着一片片枯黄或即将枯黄的叶子。
“嘿,我的伯爵老爷。”当看到丈夫时,妻子玛丽很是兴奋跑过来,她在伯爵面前挥使劲舞着手中的一片绿叶子,还大声叫嚷道:“快看啊,我们的葡萄园有救了!”
斯托纳伯爵抬头一看,他惊呆了,妻子手中居然拿着一支藤蔓上长着的几片郁郁葱葱,丝毫未受到霉叶病的伤害的葡萄叶子。这显然不可能,因为整个加龙河谷左岸的葡萄园几乎都被该死的霉叶病感染了。
“加龙河右岸的?可惜我们没钱了。”丈夫随意说了一句。
自从1百年前,斯托纳家族开始家道中落,不仅失去了玛歌酒庄的大部分股权之后,斯托纳伯爵名下的葡萄园也只剩下20公顷不到。由于政治影响力下降导致他无法进入继承教会遗产的盛宴,加之又没有其他产业方向的利润,再扣除家族的日常开销后,斯托纳家族根本拿不出闲散资金去开拓加龙河右岸的葡萄种植园。所以面对妻子好意,斯托纳的表情最终回归到无动于衷。
“这不是右岸的,我亲自到北面拉菲庄园的葡萄园就采摘的。”妻子玛丽微笑着说,“吕萨吕斯酒堡的伯爵夫人,拉图酒庄的卡巴纳伯爵以及奥比昂酒庄的菲米尔伯爵,他们同样不顾礼仪,都在拉菲葡萄园里摘了一大捆叶子,让随行的仆人带到各自酒庄里检验。为此,伯爵们还补偿了拉菲庄园的管家好几枚金路易,可是我只给了一枚5里弗尔的银币。”说道这里,妻子脸红的害羞起来,一只手在衣裙边反复揉捏着。
“哈哈,我可爱的玛丽,我为你感到骄傲。”斯托纳伯爵在妻子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继而接过玛丽手中的那一藤葡萄枝叶,放在眼前抚摸并仔细端详,甚至还咬了一口葡萄叶,在嘴巴里反复咀嚼,品尝其中滋味。
“没错!通体碧绿的完美无瑕,嘴里还能渗透丝丝甜意。”斯托纳伯爵以多年的专业经验肯定这株葡萄叶非常健康,没有受到霉叶病等其他疾病的伤害。
既然拉菲庄园公开展示能治愈霉叶病,那么庄园的实际主人,安德鲁检察官也会向各家酒庄公开霉叶病的具体治疗方案。唯一所虑的,是自己以及其他酒庄所有者,还有葡萄园的种植主们需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见到妻子依然傻兮兮的站在原地,斯托纳伯爵很是急躁的手舞足蹈起来,这位著名的酿造师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快,玛丽,准备马车去拉菲庄园,不,是拉菲别墅。我记得检察官先生在昨天发了一份请帖,还邀请我在上午两小时赴会。真见鬼,我衣服怎么到处沾满了泥土。
……玛丽,赶紧给我换衣服,斯托纳家族今日不同往昔,但依然是贵族中的一员,我需要贵族式的礼仪风范。别管巴黎的规定,想要取缔贵族的都是一群傻子加笨蛋。嗯,记得让我换上的金丝马甲,还有珍藏的那瓶1766年的玛歌也拿一瓶,不,两瓶,哎,还是拿一整箱放在马车上。
……哼哼,说到葡萄酒口感优雅柔顺,还是属于斯托纳家族酿造的玛歌。至于拉图根本就是强劲过度,而拉菲柔和过了头,奥比昂(红颜容)所谓的天鹅绒质感根本就是吹嘘的;吕萨吕斯酒堡的黄金酒无非是名气大一点而已。”
……
波尔多有句名言:只有能看得到河流的葡萄,才是好葡萄,也才能酿出好酒。尽管这是本地人装逼的一句话,但也有几分道理。
加龙河河谷的左岸,崇山峻岭起伏连绵。拉菲别墅与拉菲酒堡(酒庄)相隔不到四分之一法里(1公里),两栋建筑间的土地大都被郁郁葱葱的葡萄园覆盖,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就在拉菲别墅、葡萄园与拉菲酒堡三者之间蜿蜒流淌,最后于别墅东北方汇入宽阔的加龙河。这里到处呈现出一派安静,祥和气息,惟有清澈且略现湍急的溪流撞击岸边滩石,发出阵阵哗啦啦地流水声。
拉菲别墅宴会计划于8月15日的11点之后开始,但按照巴黎检察官的要求,吕萨吕斯酒堡的女伯爵,与拉图酒庄、玛歌酒庄以及奥比昂(红颜容)的三位男伯爵应该在8点就来到拉菲别墅的葡萄园里参观。
正如斯托纳伯爵夫人所讲述的那样,这些男女伯爵们一望见郁郁葱葱的葡萄园时,就不顾礼仪的疯狂冲上前,继而采集大量的藤叶,让仆人拿给种植专家和酿造师鉴定。对此,守在一旁的雷诺管家尽管看着心痛,但也任由听之任之,因为这是安德鲁检察官事先通知的,允许上述贵客肆意妄为。
1小时之后,当姗姗来迟的斯托纳伯爵来到拉菲别墅时,其他酒庄的也纷纷带来了消息。仆人们无比兴奋告诉庄园伯爵,“拉菲别墅的葡萄藤叶得到上帝的恩宠,简直完美无瑕,没有一丝感染霉叶病的迹象!”
上帝显然与拉菲葡萄园的奇迹没有太大关联,至少卡巴纳伯爵是这样认为。同样的,他更清楚安德鲁介绍五大酒庄的当家人参观拉菲葡萄园的目的。在默然沉思片刻之后,作为酒庄伯爵中最年长的老者,卡巴纳伯爵示意随行仆人拉扯别墅管家在远处交谈,自己暗中将吕萨吕斯酒堡的女伯爵、玛歌酒庄的斯托纳伯爵,奥比昂的菲米尔伯爵召集一起,低声说:
“女士和先生们,我相信大家对拉菲奇庄园的奇迹都没有任何疑虑了吧。”
事实就在眼前,众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等着老伯爵接下来的嘱咐。卡巴纳伯爵很是直接的说:“大家在心中各自盘算一下,我们总共可以拿出多少钱,或是等值的酒庄,葡萄园或是其他资产作为与安德鲁交换治愈霉叶病的方法。50万,100万,还是更多的里弗尔?记住,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原本还笑容满面的斯托纳伯爵立刻变得沉默无语,斯托纳家族不同于其他酒庄的主人,囊中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