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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兵中士找到米歇尔神甫时,这位一身黑色长祭袍的主祭大人刚在二楼厅堂里为百余名嫌疑犯家属举行完一场小弥撒,整个厅堂里弥漫着熏香的味道。
听完中士的来意后,神甫立刻面色大变,他将手中的香炉交给一名看守,自己则跟随中士,一路跌跌撞撞的小跑到一楼。在进入地下室前,中士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很快,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回响于高低不平的狭窄楼梯间。
整个地下室墙壁的油漆年代已久,阴暗潮湿导致墙体霉点斑斑;同样由于缺乏光线,地牢里到处散发出阴森恐怖的味道。对此,米歇尔神甫却浑然不觉,那是他被告知留给自己的时间仅有20分钟不到。
在中士的授意下,看管死囚的两名守卫打开了铁门,米歇尔神甫接过宪兵中士递来的火把,他先是说了声谢谢,接着又恳求着中士,说:“我需要一些圣器,包括弥撒经、圣餐杯、熏香炉、碟盘、祭坛、圣像、白蜡烛及烛台。”
中士片刻犹豫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中士示意看守等到神甫进入死囚房间后锁好铁门,三人一同上到地面为25名死囚寻找最后的祈祷圣物。
听到上楼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手举火把的神甫在一片死寂般的地窖摸索,似乎在寻找某个人。此时,死囚们经受了宪兵队长达近10个小时的严刑逼供,不仅被折磨的筋疲力尽,很多人还伤痕累累,横七竖八躺在干草堆上昏睡。直到最后,米歇尔神甫还是没能从死囚堆中找到目标,赛齐亚伯爵的次子科勒……
不久,看守们与中士回到牢房,临终祭礼所需的一切都准备停当。一块很有气派的绿色波纹呢罩在一张破旧的四方桌上充当祭坛,一尊很大的用乌木制成的耶稣蒙难像挂在发黄的墙壁上。四枝细细的白蜡烛用封蜡固定在临时祭坛上,黯淡的烛光勉强被墙壁反射出来。
被米歇尔神甫唤醒的死囚们已经得知自己在最终命运,一阵短暂的混乱过后,在场的人似乎被祭坛上那四根细长白蜡烛散发的一种圣洁光芒所慑住了,他们忘却了这破旧寒伧的地窖,忘却了即将遭遇的恐怖,忘却了身体上的种种痛苦,不顾地板的潮湿,纷纷跪拜于祭坛前,跟随神甫一同做人生的最后一次祈祷。
或许在这些死囚犯眼中,上帝在罗马圣彼得教堂的大殿里不见得比在这贫寒的避难所里显得更威严。整个地窖里万籁俱寂,只有神甫引导教徒的祷告声在回响,如同天国飘来的仙乐。所有人的泪水都涌进了眼眶,很快大颗泪珠就沿着面颊滴落在地板上。那是神甫念叨了此次祷告的最后一句:“现在,让我们一同进入圣殿,阿门!”
弥撒仪式一结束,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中士便挥了挥手,让赶来的数十名宪兵列队两排,一等死囚从牢房里鱼贯而出,每个人都被套上代表死亡的黑色面罩,并由两个士兵左右押解着送至修道院广场的绞刑高台。
米歇尔神甫是最后一个从牢房走出来,他着跟随25名囚犯一同上到地面,;履行行刑台上完成最后的祈祷礼,但此举被宪兵队加以制止。
一旁的中士解释说:“抱歉,米歇尔神甫,在行刑结束之前,您不能再接触犯人。事实上,您的神圣职责已经结束。”
正在说话时,围在行刑台下的一排鼓手打起一阵激昂的鼓点。与此同时,25名被套上黑色面罩的死囚脖子上落下了绞索。等到行刑官右手一扬,骤雨一样的鼓点戛然而止。于是囚犯们脚下垫着的木凳,被充当刽子手的宪兵逐一踢翻……
见到此景,米歇尔神甫只能无奈的面向行刑台方向,缓缓跪倒在地,补完临终的最后祈祷。
数分钟后,当绞刑架上死囚全部成为僵硬的尸体后,弥撒神甫已默然离去。望着对方消逝于修道院大门的背影,中士笑了笑,径直来到彭杜瓦斯少尉身边,低声说了一句:“长官,看来撒下的鱼饵已咬上了!”
在安德鲁重返兰斯之前,两千名神职人员中权势最大的,是德…塔列朗大主教,但被众人发自内心敬仰的,永远都是女修道院的院长嬷嬷索菲亚。
……
第110章 造访的索菲亚嬷嬷
索菲亚一词源自希腊语,为“明智、智慧“之意,多为斯拉夫女性喜好的名字。而索菲亚嬷嬷就来自波兰,一位信仰天主教的东斯拉夫人。60多年前的波兰王位继承战争中,索菲亚家族支持列琴斯基(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岳父)争夺波兰王位。失败之后,整个索菲亚家族不得不背井离乡流亡法国、西班牙或奥地利等国,而索菲亚的父母则最终选择定居在法国大香槟地区首府,王者之城,兰斯。
1739后,作为家庭最年幼的索菲亚降生于兰斯。8岁时,索菲亚加入教会的儿童唱诗班,期间她预感自己未来的职业是要帮助穷人。17岁时,她成功说服父母同意自己加入到圣托钵修会,并先后在巴黎、罗马与维也纳接受了圣托钵修会的传教士培训。十年之后的索菲亚修女已27,她回到兰斯并在教会中学担任物理和拉丁课老师。31岁时,索菲亚修女成为圣玛丽女修道院院长,至今。
现在,曾经权势滔天的塔列朗大主教已病入膏肓,只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每天都徘徊于生与死的艰难选择中;而索菲亚院长嬷嬷依然如故,兰斯的神职者大部分依附在院长嬷嬷的羽翼下,以期躲避来自地狱恶魔安德鲁的无情侵害。
世人眼中的身材矮小的索菲亚嬷嬷却显得庄严肃穆,意志坚定,近半个世纪以来全心全意的侍奉天主;在穷人眼中,她是降临人间的善良天使,将30多年募捐而来的上百万里弗尔的巨额善款尽数用于对穷人的救济;在孤儿眼中,院长嬷嬷显得和蔼可亲,犹如慈母。由于索菲亚嬷嬷长期的不懈努力,从1770年之后的30年间,兰斯来自整个大香槟地区,很少再发生冷漠无情的弃婴死亡事件。
至于安德鲁,曾如此评价院长嬷嬷:她是上帝的仆人,虔诚将主爱传递给那些贫病的人们,让他们感受做人的尊严。她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是爱与美的化身。她纯粹的心灵和精神,已超越不同等级的苑囿,成为善良者的共同财富。她不会高深的哲理说教,只用诚恳的行动,医治人们灵魂的病根:自私、贪婪、享受、冷漠、残暴、剥削,只为扎根于内心的正义感与博爱精神。
所以,当身裹黑袍的索菲亚嬷嬷步行来到宪兵部大楼时,安德鲁飞奔下楼去迎接自己的年过6旬的“老母亲”。不过,他却得到院长嬷嬷那响亮的一记耳光。
这“啪”一声,打得安德鲁一脸懵圈,他捂着脸呆呆在站在原地,好象浑身浇了冰水,变得沉默不语了。周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守在宪兵大楼入口的几名卫兵一见受人尊敬的安德鲁指挥官被人羞辱,护驾心切的他们居然端着带有刺刀步枪围上前来,却被醒悟过来的安德鲁上校劈头盖脸的打骂回去。
兰斯的独…裁者长吸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来,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轻声的说道:“院长嬷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您第二次打我耳光。”
10多年前,安德鲁与德马雷尔两人为某位被侵犯的校友,惩罚有鸡…奸嫌疑的拉丁课教师,一位40多岁的剃度教士。他们趁这个坏教士午休熟睡之际,悄悄用黑墨水在其脸上涂抹“上帝唾弃鸡…奸…者”的字样,令这位品行不端教师脸面大失,不得不黯然离开待遇丰厚的兰斯教会学校。
不久,得知真相的院长嬷嬷以自己的权力包庇了安德鲁与德马雷二人,令他们免受教会学校的惩处。但事后,院长嬷嬷还是私下给予两个捣乱分子一记响亮的耳光,以示惩戒。那是因为索菲亚嬷嬷为了保护了安德鲁与德马雷不得不接受了德…塔列朗大主教的苛刻条件,同意将孤儿院的预算削减掉三分之一……
而这一结果,也让安德鲁暗下决定,从领取自己的第一份薪水开始,就将其中的三分之一捐献给孤儿院,用于弥补自己曾经的过失。从1787年到现在,3年多来的41个月里,安德鲁一直未曾间断过。
安德鲁捐赠的数额到底有多少,或许他本人都不曾记得,但院长嬷嬷都一一记录在案。从最初的三五个苏的铜板,到后来的几个里弗尔银币,以至于如今的数以千计、万计、十万计的现金支票。总金额已超过了一百二十万里弗尔。而这个数字,比起孤儿院30多年来接受各界捐赠的总额还多出10倍有余。
也是从去年开始,兰斯孤儿院的规模不断扩大。在最近的这10个月里,0到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