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窬诵帕昃铮俏菏铣ふ撸宋酰
两个少年都明白的道理,魏无知年纪一大把,哪能不清楚眼下情形?
遂力辞道:“正因吾大父是信陵君,我才万万不能做魏王!”
魏无知开始掰扯自己的理由:“信陵君曾组织合纵,力挫强秦,秦王患之,乃行金万斤于魏,求晋鄙门客,令其散播传言,说什么‘诸侯徒闻魏公子,不闻魏王。公子亦欲因此时定南面而王,诸侯畏公子之威,方欲共立之’,更伪贺公子得立为魏王。”
“于是魏安釐王忌惮吾大父,撤其将相之职,大父乃谢病不朝,与宾客为长夜饮,饮醇酒,多近妇女,遂薨……”
这些事是事实,张耳当年虽然才加入信陵君门下仅月余,却也知晓,两个老家伙不由频频叹息。
说到这,魏无知又抛出了一个家族秘密:“相邦,实不相瞒,大父临终前曾嘱咐吾等,他说,‘无忌之子孙皆当忠于大魏,切勿生出不臣之心,更不可僭越为王’!”
张耳怀疑:“有这种事?”
魏无知大义凛然:“此家中梓秘,故外人不得知。总之,我能为魏臣,辅佐君主,却万万不能被立为魏王啊!否则,九泉之下岂有面目去见大父?”
三人皆有推脱的理由,张耳很是无奈,只感觉牙疼,暗道这群魏氏子孙一个比一个滑头,好好一个王位,竟被他们推过来攮过去。
“总不能我自己来做魏王罢?那也太名不正言不顺了!”
但魏国也就这样再度灭亡,也太可笑了。
张耳正打算强迫魏璎或魏珞继位时,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
“相邦,这王,就让我来做罢!”
众人回头,却见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从跪了许久的冰凉地面上起身,抬起头,浓眉大目,仪表堂堂!
却是魏咎的从弟,现任的魏国司马,魏豹!
……
“阿豹呀,你这时候站出来自荐作甚,魏璎、魏珞两个孺子都明白的事,莫非你就看不透?”
魏无知与魏豹曾一起躲在濮阳,也算有几分交情,等众人散去后,他拉住魏豹的手,拽着他走到城墙的阴影处密谈。
魏豹笑道:“族兄,我岂能不知?秦军来势汹汹,轻取临济,杀害了先王,而我魏国刚刚复辟,尚且小弱,缩在东郡一隅,若秦军再度来攻,楚赵不救,魏之社稷,将危在旦夕。”
“今天下已乱,世间无序,像吾等过去一样,匿身潜逃很容易,可一旦接过魏王的冠冕,就不好跑了……”
这时候,魏王之位就好比烧红的火炭,谁接过来,就可能会是秦军下一个目标!
“至于族兄的顾虑,阿豹也明白。”
魏豹望着远处巡逻而过的一队轻侠,低声道:“这所谓的魏国,其实是张耳大权独揽,魏地轻侠也唯他命是从,所谓魏王,不过是一个傀儡,还是随时会被秦军围攻,危及性命的傀儡,有什么好当的?”
魏无知叹息:“你既知道,为何要自己跳进火坑里呢?”
魏豹却有自己的想法:“张耳好名,当年秦军攻魏,他为了名声,宁可带着门客在外黄硬扛秦军,也不直接逃亡。他碍于君臣名分,不会对我怎样。”
“更何况,张耳之所以能做魏相,不过是因为得了楚国支持,但这信任恐怕久不了,我的亲信从赵国返回,说陈馀叛楚投赵,做了赵国上卿。陈馀与张耳关系莫逆,只要稍加毁谤,项籍恐迁怒于张耳!”
“我会抓住这机会!”
魏无知重新打量魏豹:“看来你想得很明白。”
魏豹握住魏无知的手道:“魏国两百余年社稷,总得有子孙来继承啊,还望族兄能助我坐稳王位!光复大魏!”
魏无知却不表态,只看着魏豹:“你当真觉得,这草草复辟的魏国,有前途?”
“魏国必在我手中大兴,对此我深信不疑!”
魏豹压低了声音:“族兄可听说过河内温县的奇女子,许负?”
魏无知听说过,此女在河内、东郡颇有名气,据说她出生时便与众不一同,手握璞玉,小时候指点着街上行人,能一一说出他们的祸福,且无一出错,遂驰名郡县,成了民间十分敬仰的女相士。
相面在这时代很流行,比如沛县的吕太公就精通此道,为宝贝女儿挑了一门“好”亲事,将她嫁给了名声不太好的刘季。
不过现在沛县人都觉得,吕太公怕是相错人了,将好端端的闺女推进了火坑,此事已在丰沛成了一个笑柄。
但同样是相面,许负却从未失手过,除了相面,她还会卜筮,还能望气!
据说她望到了东郡的陨石,望到了秦始皇之死,更望到了南方黑夫之叛……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族兄了。”
魏豹是个迷信的人,他将这件事当成自己的筹码,告诉了魏无知。
“我数月前去温县,见过许负一面,她年纪虽轻,却能一眼就看出我是藏匿民间的魏国公孙,知道我和先王在密谋反秦……”
“许负言,我骨骼惊奇,必成大器,我出金一斤,再详细追问,她才又说……”
魏豹摸着自己的脑袋,对未来充满信心:
“她说,我头顶上,似有天子气也!”
……
第0831章 帝国之壁
距濮阳千里之外的吴县,姑苏城中一个小里巷中,住着一户薄氏人家,院落不大,两进而已,却被勤快的女主人打理得很体面,黑瓦白墙,朱红色的门上显然新刷了一层漆,才干透没几天。
薄家的长女薄姬,是里闾里出了名的美人儿。
她今日正在里屋推着机抒织纱,却听到外边传来了吱呀一声响,家里的黄犬只叫了一下便停了。
不用说,定是父亲从官寺回来了。
薄姬的父亲薄生,是吴县本地人,许多年前做过春申君门客,后出奔魏地,娶了她母亲魏媪——其实是私通。
薄生后来返回吴地为小吏,为功曹徐舒做事,数月前,薄生因徐舒谋逆而被牵连,差点全家遭诛。幸而当时北伐军正进攻吴县,城头发生了兵变,会稽郡丞杀了郡守,北伐军入城,薄生一下子从阶下囚变成了功臣,遂为吴县县丞,家里的大门,就是那时好面子的魏媪刷的。
“汝父做了四百石,吾家现在也算是‘朱门’了。”薄姬记得,母亲当时得意洋洋地如是说。
从正门到居室还要路过院子,只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轻哼,是当地的吴语俚歌,看来父亲今日心情不错。
“良人,何事如此高兴?”
母亲的声音传来,魏媪本是魏国宗室之女,魏亡时随薄生出逃,始终对曾经做君女的日子念念不忘。
却听父亲哈哈笑道:“夫人,我升官了!”
屋内机抒声未停,但从父亲和母亲的对话里,薄姬了解到近日在武忠侯命令下,北伐军控制下的江东进行了政区改制:
鄣郡改称丹阳郡,治秣陵县(南京市江宁区),又在金陵邑驻军,以防淮南楚盗。会稽被一分为二,以钱塘江为界,北边独立为吴郡,仍治吴县;南边与闽中合并,改称越郡,治山阴县。
有趣的是,武忠侯任命把兄弟吴芮为“越君”,兼领越郡守,这是堂而皇之地封君了,封吴芮做了越君后,又要求他派一万越卒北上,支援江汉战场。
而改组后的吴郡,郡守为徐舒,郡尉是尉阳,吴县县令一职,竟交给了薄生……
这便是薄生回家如此高兴的原因。
之一!
“还有一桩喜事。”
薄生已压低了声音,但这屋子隔音差,薄姬还是听到了:“你让我说的事,成了!”
魏媪顿时大喜:“郡尉答应了?”
薄生道:“答应了,我请徐郡守替我做媒,怎会不答应?不过他要先见囡囡一面……咳,你应已听说了,郡尉很挑剔。”
魏媪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见就见,囡囡是城中出了名的美人,里闾的众人都把她说成西子再世,害怕郡尉看不上?”
屋里的机抒声,顿时停了。
夫妻二人的对话,也戛然而止,他们看向里屋,却见薄姬已来到门口,绞着双手道:
“父亲,母亲,女儿不欲为妾。”
“你这蠢女子。”
魏媪立刻站起来,斥道:“尉郡尉是武忠侯之侄,二十余岁便为封疆大吏,未来最少也是一位大封君。嫁了他,纵是为妾,那也是富贵之途啊,好过做布衣穷士之妻,多少人家挤破头想把女儿塞过去呢!”
“更何况,眼下那尉郡尉未有正妻,你若得宠,便有机会做正室夫人,吾家便攀上了高枝!”
天理人情不必细诉,婚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