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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靠军功挣来的侯爵,和继承的侯爵,分量是天差地别的。
而后是羌瘣的赏罚,他得以升一级,至驷车庶长!这还是秦始皇优待老将了,打完这一仗,羌瘣也要告老。
冯去疾继续奏道:“蒙恬、黑夫次之,蒙恬升两级至驷车庶长。尉黑夫升两级,至少上造!”
蒙恬成为驷车庶长,这在众人意料之中,倒是黑夫,近几年连续立功,越级升爵,爬升速度惊人!
“二十七岁的少上造啊,叶内史真找了个好女婿……”所有人心中都如此作想。
最后,万众期待的戏肉来了……
“李信当为首功!直升大上造!”
“大上造!”
群臣表情各异,有惊异的,也有嗟叹的,大上造,这是李信极盛时的爵位啊!
当年李信伐楚大败后,被秦始皇一撸到底,做了五大夫,去代北当校尉,他又羞又愧,一夜白头。
但李信没有就此沉寂,他抓住每个机会,重新立功,且再也没有失败过一次,如今对匈奴一战,打了两个大胜仗,一雪前耻!
“古有穆公之三用败将,今有陛下再起李将军。孟明视誓师渡河破晋军,而李将军数千轻骑扫匈奴!”
“然也,李将军,真乃今之孟明视!”
“白马飞将军!”
赞誉之声络绎不绝,群臣都有感觉,经此一战,李信将重新成为最受皇帝重用的将军之一。
秦始皇也颇为欣慰,李信啊李信,总算没有辜负自己。
赏罚已毕,一场大战下来,秦朝的军方,发生了剧烈的变动,有人坠落深谷,有人平庸无为,也有人脱颖而出……
“蒙、李、尉,这当是未来十年,大秦在北疆,最受重用的三位将军了!”
……
八月中旬,赏罚消息传到贺兰山,引发了一阵轰动。
在一众部下“尉少上造”的恭贺声中,却有一丝不谐之音。
“若将军听我的,也率军一齐北上追逐单于,现在恐怕也是大上造了!”
因为去年、今年两次作战英勇,已成为一位“公大夫”的共敖顿足不已,他在为黑夫可惜。
黑夫却只是淡然处之,丝毫没有嫉妒李信的意思,甚至还暗喜道:“多亏了李信为我挡枪。”
妻子早就劝过黑夫,年少得志,太过锋芒毕露不是什么好事,爬得越快,摔下来也更惨。
所以这场战争,很多时候,黑夫都藏身于李信的光芒后。
于是,黑夫没有急着去争头功,而是在贺兰山东麓安营扎寨,修筑城池,并令兵卒民夫开辟了些肥沃的田地,挖掘沟渠,种植宿麦。
眼下,外面正欢喜两重天:秦兵在欢呼,靠了那些杀俘的斩首,北地、上郡两军三万将士皆得赏赐,每人升爵一级,与李信一同北上,追击单于的骑兵,更是每人两级!
民夫却有些发怔,面对朝廷的赏赐,喜忧参半,默然不言。
原来,和将士功爵一起来的,还有秦始皇对黑夫、扶苏提议的回复,皇帝这次或许是因大胜而高兴,倒是从善如流,同意分功给民夫。
“大秦胜功,泽及牛马,莫不受德,何况黔首乎?”
于是,民夫死者赐抚恤,一如士卒之亡,并准其葬于当地修建忠士墓园,待建立郡县后,官府按时祭拜。
至于生者,皇帝严守军律,认为不宜赐爵,但可按照律令,给没有土地的人授田五十亩。
但问题是,所授之田,皆在贺兰山东麓!
“有家室者妻子者,准其服役结束迁回原籍……无妻、子者,于贺兰山屯垦戍守落籍,官府为其娶当地白羊、楼烦胡女为妻!”
看到这一条时,黑夫先是一愣,随后暗暗嘀咕道:
“单身狗招谁惹谁了?”
第0453章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泗水民夫屯长刘季,见过上吏!”
大胡子的刘季进了营帐,便朝屯田长史赫然下拜,此人是朝廷新设置的“朔方郡屯田校尉”下属,专门负责管理民夫。
长史倒也认识这个喜欢拉帮结伙,吹牛狎辱的大胡子,便抬起头,冷笑道:
“这几日来找本吏的人,多是谎称自己有妻有子,欲逃避屯田之任,莫非你也是如此?”
此言倒是将刘季要说的话堵住了。
时间已是八月底,天气一日比一日冷,随着北假、河南地尽被秦军所占,匈奴远遁,这场战争也接近尾声。
边境辽远,养不活那么多人,兵卒要撤走一半,而年初时征发到边境,负责转运粮秣的十五万民夫,也算完成了自己的徭役,该准备动身回家了。
不过,来自咸阳的一纸命令,却让他们大为惶恐:皇帝下令,要给民夫们在广袤的北疆就地分配土地,有家室者妻子者,或家中独子者,需要赡养父母者,准其服役结束迁回原籍。无妻子者,于原地屯垦戍守,官府为其娶当地胡女为妻!
如此一来,除了专业的兵卒外,这片新征服的土地,就有了第一批农夫。
这可吓坏了不少人,虽然秦军在夺取北假后,建立了“朔方”郡进行管理,但毕竟一切均是草创。在来自中原富庶之地的民夫看来,这里是苦寒之地,就算朝廷承诺了土地、胡女,甚至是三年免税,都比不上回家的诱惑。
于是有妻有子的人欢天喜地,收拾行囊准备离开,至今单身的民夫则愁眉苦脸。
其中不乏有人假称自己有妻儿,或者是家中独子者,试图蒙混过关。但秦本就最重视军队的户籍身份管理,又托了纸张推行的福,每个人在服役时,所属郡县的官吏,都会将其个人和家庭状况抄录在一张麻纸上,由押送他们的亭长、屯长随身带着,到达服役地点后,交给管理徭夫的小吏。
家里有没有老婆孩子,是不是独生子,报出你所属的卒、屯,一查便知。
一旦被发现说谎,等待这些人的,便是一个“不直”的罪名,也不必着急回家了,就在本地做苦工赎罪吧。
于是再没人敢蒙混过关,只能后悔没早早在家乡说门亲事。
秦吏也不同情这些单身汉,监军的廷尉李斯甚至冷冷道:
“越王勾践之法,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取,其父母有罪。今陛下一海内,而口数不足,却多有任侠少年三十不娶,到处厮混。我本就欲提议恢复此法,治一治关东风气,就让他们留在边境,以免归乡滋事!”
刘季三十六七的人,至今未娶,按理说也是要留下来的,但他却另有办法。
于是刘季一秒入戏,朝长史下拜,声泪俱下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说自己其实是有妻的,其名曹氏,只是还没来得及在官府登记就离异了,曹氏留给他一个儿子,名叫刘肥,今年才三岁。自己独自抚养刘肥,真是含辛茹苦,因为要服役,只能将其寄养在父母那里,若是将自己留在北疆屯田,刘肥就要成为孤儿了……
“上吏若不信,且看抄录验传籍贯之上,有吾子之名。而沛县主吏掾萧何、卒史周昌、狱吏任敖等,皆可为我作证!”
刘季本就是地头蛇,做了官后,更是黑道白道都混得不错,半个县的官吏,都跟他有交情。
长史将信将疑地找出档案,刘季的验传上,除了父母兄弟外,还真有个“小男子肥”。
之所以只要单身汉,是因为强行拆散家庭毕竟不好,有家室的人就算留于塞外,也不能安心屯戍。见刘季言之凿凿,说到动情处,甚至鼻涕眼泪都出来了,粘得大胡子上到处都是,长史心一软,在确认无误后,便将刘季从留守名单里除去。
刘季千恩万谢出了营帐,瞬间就挺起了腰杆,得意地想道:
“幸好吾父吾母固执,硬要将那奸生子从曹氏处夺回,入了刘氏籍贯,不然,乃公可要在这苦寒之地喝凉风了!”
刘季觉得,这是老爹刘太公这么多年来,做过第二件正确的事。
第一件,就是当年生下刘季后,没有因为长相与他不大相类,而扔到沟里溺死。
去河边洗干净胡须,腆着肚子回到营地时,从沛县带出来的众人,正在安慰周勃……
卢绾等人年纪较大,都已娶妻生子,唯独周勃年少,尚未婚配,更非独子。他和其余十人,不得不留在本地,屯田戍守,只怕这辈子都回不到故乡了。
这一刀切得民夫们很难受,却无可奈何,秦就是这么冷漠而不讲理。
周勃质朴刚强,老实忠厚,他没有自怨自艾,而是对同乡们笑道:
“回了沛县,我还是要靠编蚕箔、为人吹箫奏挽歌混饭吃,在这北疆,却有地可种,三年免税,据说待满三年,更可赐爵公士!如此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