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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和李灵认为此种方法劳民费时、荒废农时、影响耕垦,决定采取昔日黑夫留下的建议:
“以大河为道,兴漕运。”
李灵通过对大河上游河道的细致调查,测量各地不同季节水深,认为可行。
于是令人伐六盘山之木,通过清水河将木料运至大河岸边就地造船。一年下来,造木船200艘,每艘可载粮1000石,仅用半年时间就完成了50万石的运载任务。
“朔方四十四城,为了取水方便,多临河而建,发自贺兰的木船次第而至,留下粮食,绕一圈至上郡,待来年再返回,不是吾等吹嘘,朔方数万戍卒能吃饱,多亏了贺兰的粮食和漕运!”
原本秦朝在塞北的各据点陆路不甚方便,贺兰、朔方、上郡各自独立,但却被拐了个大湾的澎湃巨河连接起来,水通粮食人力,变成了一个整体。
“武忠侯当年的设想,皆已实现!”
对此傅直他们十分自豪,北地良家子看着这片土地草创、壮大、富庶,而现在,他们则必须为保卫她而战!
“匈奴人虽祸害了朔方、云中,但万幸,这‘塞上中原’的贺兰却是保住了。”
这是章邯能屯军于此,抵御匈奴的最大依仗,而朔方遭到匈奴入寇时,贺兰也不断发大船往下游而去,收拢北假的难民逃往河南地诸县重新安顿,并提供其粮食。
贺兰地区已实施了军管,屯户的粮食,除了自留口粮外,其余统统被军队征收,尽管屯户有所抱怨,但相比于匈奴入寇颗粒无存,家园毁灭,这算是好的了。
“武忠侯当日便有此规划,真是深谋远虑……”南方人吴臣和北方人傅直,最后在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
而当他们终于抵达灵武县,见到了章邯,并奉上黑夫授予的“大庶长”之爵后,章邯明面上没说什么,却笑着和吴臣打听起,有多少北伐功臣得以封侯?
吴臣如实告之:“摄政以功封侯,韩信为益善侯,东门豹为虎侯,赵佗为百岁侯,家父为干越侯,皆为关内侯,食一乡之禄。”
“这些侯名好生奇怪。”章邯吐槽,心中却有些不高兴。
他暗道:“除了赵佗外,其余皆是莽夫、胯夫、越人,竟都得封侯,而我仅为大庶长,屈尊其下……”
但爵位是按照功绩,主要是斩首、战胜、略地三项定的,谁让他章邯起兵太晚,又错过了北伐军几乎所有战事呢?
好在,黑夫遥封章邯为九卿之一的“太仆”,这相当于承诺了章邯未来,必能参与执掌国政,让老章心中不甘之气稍缓。
看来他若想要更高的地位,只能从匈奴身上取了。
“匈奴人动了。”
他也不废话,对傅直和新到的吴臣说了最新的军情。
“匈奴人又南下入寇了?”
傅直摩拳擦掌,吴臣也紧张起来,这一路北来,让他明白,自己带着的南方士卒,恐怕要面对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战争了,若在风雪飘飘时开战他,惧冷的南方士卒,能适应么?
“不,冒顿听闻六国退往河东,便令其左右贤王带着所掳数万人口,返回头曼城了……”
章邯屯兵贺兰,并派船舶协防河南地,而东边的上郡方向,韩信也带着两万人迅速北上,堵住匈奴南下之路。
冒顿可不傻,既然六国退了,他也没必要与秦军死磕,抢了就跑,这就是匈奴人最喜欢的!
“我倒是希望匈奴人南下报怨,与吾等决战。”
但很显然,冒顿的目的在于劫掠人口,而不在尽收故地。
章邯不免遗憾:“如此一来,看似吾等将匈奴逐出了河南地,但实际上,彼辈仍可占据北假及阴山南,随时能再度南下,袭我边塞。如此一来,数万大军,便只能被匈奴拖在北地、朔方、上郡,动弹不得!”
……
而与此同时,尚未知道匈奴具体动向的韩信,正在上郡北部的榆林,在为自己所得的侯印欣喜的同时,也在琢磨这“益善侯”的含义。
经过一次挫折后,韩信现在可远没膨胀到敢和黑夫说什么“君侯不过能将十万”“臣多多益善耳”,加上肚子里墨水少,在连续询问数名军中文士后,韩信才“明白”了武忠侯的用心良苦。
“益者,更也。”
“善者,佳也。”
韩信琢磨道:“这莫非是在勉励我,勿要满足于眼前之功,而要继续奋进,获得更佳更大功劳,以封彻侯?”
而眼下,倒是有一个壮大军队的机会,摆在韩信面前。
一位满脸浓须,结着辫发的胡人站在韩信面前,自称是楼烦君的使者,正在向他提出一个在中原人听来,匪夷所思、不自量力的请求。
“只要将军能给吾等一千斤金饼,便是吾等雇主,三千楼烦骑士,可在今后一年内,携弓马为将军效命!”
第0933章 结交楼烦将
八月下旬的右北平已十分萧瑟,草木枯萎,让翱翔在天的雄鹰眼力更加锐利。
谈判地点乃是平刚县城(河北平泉县北)外,燕西楼烦的帅长楼烦钺阴着脸打马上前,与前日乘着楼烦人外出狩猎,突袭了县城,将楼烦数千妇孺一网打尽的不速之客会面。
县城中迎过来的也是数骑,一位骑着赤马,面如冠玉,一身甲胄精良,腰间佩剑的高挑将军,他左侧则是一位留着浓髯的年长大汉。
大汉抢先一步跃出,用丰沛口音喝止楼烦钺向前。
“楼烦人,还不下马拜见召王!”
楼烦钺中原话不太好,但至少听明白了来者的头衔。
“召王?你便是公子扶苏?”
“我正是扶苏。”扶苏上前,他的亲卫们警惕地注视着楼烦人的一举一动,手握在弩机上。
左侧的浓髯大汉自是刘季。
老刘本来想留在辽西走廊指挥徒卒,吸引燕王臧荼的主力,但扶苏却将那差事交给了高成,刘季则被扶苏带到了右北平。
一同来的,还有倾尽辽东、辽西之力,凑出的五千骑。
“我听说过你。”
楼烦钺却没被“大王”的称谓吓倒,他冷笑道:“一向仁义的公子扶苏,会做出乘吾等外出围猎时,劫我妇孺的事来?”
“是误会。”扶苏澄清道:
“吾等本以为,占据平刚的是南窜的东胡人,岂料竟是楼烦,好在并无太多伤亡,汝等部众家眷也安好。”
刘季补充道:“毕竟塞外引弓之民都是毡帐骑射,难以分清。”
楼烦钺却提高了声音:“东胡人打的是黄罴旗,楼烦人打的是鹿旗,数百年前便是如此,只要是在草原上的人,岂会认错?”
楼烦,这是一个古老的邦国,周时便已存在,也说不清自己的源头究竟是周王分封的诸侯,还是迁徙到冀州北部的戎狄。反正到春秋结束时,楼烦已在晋西北立国,以其兵将强悍,善于骑射,成了一方之霸。
甚至让赵武灵王心生忌惮,学着楼烦人的战法,搞起了“胡服骑射”。
后来,楼烦被强军后的赵国打败,但赵武灵王是个胸襟豁达的人,他非但没有屠戮驱逐楼烦人,反而将他们整编,致其兵,使得众多的楼烦强兵悍将,以“雇佣军”的形式加入赵军,斩首得赏,也有部分楼烦人不服约束,逃到塞外,李牧抵御匈奴时,双方军中都有一部分楼烦人。
待秦灭赵后,认为聚集在雁门郡的楼烦人是一支不安稳的力量,遂将其一分为二,一部分圈在雁门郡楼烦县,一部分迁到燕西的上谷郡,在燕山北麓生活,亦称之为西部楼烦与东部楼烦。
秦始皇帝死后,天下大乱,尤其以燕代地区最为混乱,东胡、匈奴、燕国、代国、赵国、扶苏多方势力在此角逐。
雁门郡楼烦县的西部楼烦游走在各势力间,干起了雇佣军的老本行,他们先接受匈奴冒顿大单于“楼烦王”的封号,又做了代王韩广治下封君,接受赵国广武君李左车的雇佣,甚至还派人渡河去上郡,与北伐军前锋的韩信接洽。
东部楼烦想法则简单多了,他们重获自由后,只想找一处安宁的地方,过半耕半牧的生活。
恰逢控制右北平郡的“燕国”在东胡攻击下,放弃了其北部地区(河北承德一带)。本来可迁徙入其内的东胡却因匈奴的打击而崩溃,余部向东北逃散。随着匈奴单于又带着大部队西击朔北,右北平北部,竟出现了数百里空地……
东部楼烦的帅长楼烦钺便瞅准时机,秋初时从燕西一路迁徙过来,占据这片即可农耕,也有丰沛牧草过冬的地域,不客气地住进了平刚县。
却不料好日子还没过多久,便被打破了。
“我只是初入燕代,故不知。”扶苏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