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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全听公爷的吩咐!”朱瞻基并不在意张辅语气中的疏离,大喜过望道。
“首先,今日之事要妥善收尾。”张辅叹了口气道:“哭陵之后发生的事情,脱离了微臣原本的计划,勋贵们打死了文官,把好容易争来的正当性,彻底毁掉了。”
“勋贵们也是憋屈太久,情绪难以控制……”朱瞻基轻声说道。
“最先挑头的,好像是薛桓他们几个,打起来之后,事态才无法控制……”张辅看着朱瞻基幽幽说道:“殿下有遗诏在身,好像也是薛桓告诉我家老二的吧?”
“公爷是什么意思?”朱瞻基目光闪烁道:“莫非怀疑是我在背后捣鬼?”
“不敢。”张辅不咸不淡地摇摇头,自顾自道:“只是让他们这一捣乱,微臣的计划已经破产,想要用最小的代价达到我们的目的是不可能了。”说着他看看朱瞻基,目光中大有深意道:“殿下,您做好承担社稷的准备了吗?”
虽然张辅的语气无比平淡,朱瞻基却听得血脉贲张,重重点头道:“孤已经准备好了!”
不错,今日的勋贵行凶事件,是在朱瞻基的授意下挑起的。原因是他不满意张辅的计划,按张辅的意思,只要逼迫皇帝低头,干掉大学士,恢复永乐制度就可以了。并没有要让朱高炽下台的意思。
朱瞻基当然不能认同,他折腾来折腾去,不就是为了当皇帝?所以暗中捣鬼,破坏了张辅的计划……
眼下,十几名朝廷命官遇害,几十上百名官员受伤,皇帝就是再软弱,也必须要严惩武将,更不可能对他们让步,否则天下还有谁会把皇帝放在眼里?
朱瞻基这是将计就计,逼着勋贵们跟自己走上一条道……
“孤已经准备好了!”朱瞻基又重复一遍。
“但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张辅叹了口气道:“我们最大的倚仗,就是殿下手中的遗诏。可遗诏一旦公布,皇上和镇国公势必会拼死一搏。”说着他看看朱瞻基道:“殿下以为我们能否战胜他们?”
“他们两人联手,我们赢不了。但分而击之,我们胜算不小。”朱瞻基沉吟道:“如今王贤自我放逐,远在山东,正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
“那依殿下之见,应该先动哪头?”张辅又问道。
“按常理说,应当先剪除羽翼爪牙,但现在这种时候,我父皇还有那些文官都指着王贤救命呢,就算爆出他弑君的铁证,他们也会视若无睹。”朱瞻基苦涩道:“我父皇和那些大学士可不是蠢货……”
“这么说,王贤是动不了的。”张辅缓缓问道:“只能先动皇上了?”
“不错,我父皇退位之后,我们将先帝遗诏大白天下,再抖出王贤杀害皇子皇孙,谋害大行皇帝的罪状,他就死路一条了。”朱瞻基点点头,杀气腾腾道。哪里还有一丝一毫昔日的情分。
“有道理,但必须确保两件事,第一,政变时,我们的军队能控制京城,至少皇城要在我们手中。”张辅点头道:“第二,政变时,王贤必须是远离京城,毫无察觉的状态,绝不能给他提前布置的机会。”显然,王贤谋篇布局、后发制人的能力让英国公极为忌惮。
过往,不知多少大人物自以为胜券在握,却在最后时刻被王贤一举翻盘,连底裤都输了进去。英国公不想重蹈他们的覆辙,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王贤不在京城,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快刀斩乱麻!不给他谋划的时机!
“公爷所言极是。”朱瞻基十分认同,沉声说道:“不过眼下京中局势紧张,王贤想必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这边,长陵这一出很快就会传到他耳边,他立即回京也有可能!”
“绝对不能让他回京!”一直稳重如山的英国公,一下子变了脸色,厉声说道:“王贤回京,万事休矣!”可见那位昔日的晚辈后生,给了堂堂大明第一国公多大的压力?
“上次金幼孜请他回京,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朱瞻基轻声道:“看起来,他一点也不想给父皇和文官们当枪使、背黑锅,彻底和公爷你们撕破脸。”
“不错,镇国公是聪明人,而且十分讲义气,如有可能,微臣不希望和他成为敌人。”英国公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不过发生了长陵这些事,他还能在济南待得住吗?”
“那就给他待下去的理由。”朱瞻基当机立断的能力,要比他的父皇出色不少。“同时减少父皇他们对他的渴求!”
“没听错的话,殿下是想让我们示弱退让?”英国公微微变了脸色。
“这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让父皇他们减少危机感,不会向王贤开出天价,换他回归!”朱瞻基沉声说道:“而且恕我直言,勋贵们眼下的认识仍不统一,很多人只是想出出气,发泄一下而已。只有把他们逼上绝路,才会铁了心跟咱们干到底!”
“……”张辅定定地看着朱瞻基,好一会才点点头,轻声道:“殿下英明……”
“好!”得到张辅认可,朱瞻基兴奋地摩拳擦掌道:“就这么办吧!”
“时候不早了,殿下快回去吧。”张辅看看远处渐渐安静下来的众勋贵,低声道:“至于遗诏的真相,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好!那我就放心了!”朱瞻基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对策
感恩殿,朱高炽只留下杨溥和自己说话。对这位在最恶劣的年代竭力保护自己的杨师傅,朱高炽还是很相信的,至少相信他的私心会少一点。
“杨师傅。”朱高炽倚靠在枕头上,神情落寞地回忆道:“当初在潜邸时,父皇、我那些兄弟还有勋贵们,全都不怀好意,朕的日子很不好过,记得当时你安慰我说,忍辱负重,熬到当上皇帝,就没有人敢针对我了……”说着看看杨溥道:“现在,朕终于是皇帝了,但处境好像依然没有改变……”
“这个……”杨溥想了一下,缓缓摇头道:“其实是有很大的好转,至少先帝和汉王、赵王已经不在了。”说着他轻声安慰皇帝道:“眼下,只不过是那些勋贵不甘心失败,最后的挣扎罢了。皇帝千万不要被这黎明前的黑夜给唬住。”
“呵呵……杨师傅还是那么会安慰人……”朱高炽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微臣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杨溥笑笑道。
“不过这黎明前的黑夜,十分地难熬啊……”朱高炽也笑了笑,苦涩道:“勋贵、旧制、恶法,其实是三面一体,除旧制、废恶法,就一定会摧毁勋贵们的利益,也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拼死反击,除非朕放弃改革,不管社稷存亡和百姓死活,否则,和他们必有一战。”
“臣等愿为皇上马前卒,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看到皇帝愁肠百结,杨溥热泪盈眶,满脸惭愧道:“只可惜生死相搏之时,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百无一用!”说着他提高声调,如杜鹃啼血道:“皇上,还是得把王贤给请回来啊!”
“不要这样说,这不是你们的错……”朱高炽也流着热泪,拉住杨溥的手道:“你们是治世的能臣,不是用在乱局上的材料。”说完,他却无限惆怅地叹了口气,目光不自觉的投向南方,那里是王贤所在的方向。
面对着勋贵们的逼宫,朱高炽倍感无助,倍感想念远在济南的王贤……
“皇上,这种时候不要再顾忌臣等的感受了,还要以大局为重啊!速速召王贤回京护驾吧!”比起杨荣杨士奇等人,杨溥确实要更为皇帝考虑一些。
“朕年前不是刚派金幼孜去过吗?”朱高炽无奈道:“结果王贤直接把他轰了回来。”
“按说死者为大,老臣不该说金学士的不是,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杨溥沉声道:“金学士等人素来对王贤戒心深沉,把他当成头号大敌,对他的提防甚至超过勋贵。这次金学士去山东请人,空口白牙,什么条件也不给,可谓毫无诚意!换了老臣也一样不会回来!恕老臣直言,恐怕当时金学士就没安什么好心,是想通过这种策略来离间皇上和镇国公的关系。”
“金学士用心不会那么险恶的……”朱高炽摇摇头,叹口气道:“不过,上次确实是朕想简单了,王贤回来,是要替朕跟勋贵们斗到底的,不给他足够的保证,他岂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
“皇上所言甚是。”杨溥躬身请命道:“老臣愿意再赴济南,只要皇上拿出最大的诚意,老臣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把王贤请回京城。”
“那就有劳杨师傅了。”朱高炽点点头,问道:“以杨师傅之见,何谓最大的诚意?”
“王贤最大的顾虑,无非是勋贵们在军中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会让人防不胜防!”杨溥沉声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