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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我们说的……”识字的家伙一边撇清,一边按捺不住地显摆道:“这确实是悬赏,是太子殿下开出的价码,生死无论!”
“嘿……”众官兵爆发出一阵吸气声,接着就惋惜起来,要是刘马二人还在城里,这份名单上的赏格肯定会大很多……
城头上,原本绝望沮丧的气氛,登时一扫而空,赵王军官兵们眼中重燃希望之火,不少人还财迷心窍,盘算着如何能得到赏格,立个大功,封妻荫子!
赵王军将士公开地讨论起如何投降,如何拿下朱高燧等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却没有军官喝止,因为军官们也同样攥着太子的谕令,盘算起出路来。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朱高燧身边人等,跟随朱高燧的太监赶忙将搜罗到的几份太子手谕,呈送给‘皇帝陛下’过目。
朱高燧正在用御膳,听说太子招降自己的部下,言明首恶必办,胁从不问,还依然无动于衷,仪态万方地用玉箸对付着盘中的鲥鱼,慢条斯理道:“鲥鱼鲜美,只是刺多,朕固然早已稔熟此道,然恐日后子孙有年幼者为其所害,今日立下规矩,鲥鱼不得入御膳。”
一旁的太监心中哀叹,‘哪还有日后啊!’却也只能哭丧着脸点头道:“奴婢记下了。”
“你记下有什么用,起居注上要有记载才行。”朱高燧冷哼一声道。
“起居注?”太监愣了一下,咽口唾沫道:“回陛下,还没来得及安排舍人做起居注。”
“混账,没有起居注,后世子孙如何知道朕的言行,如何引为祖训。”朱高燧冷冷瞥一眼那太监,“还不快去!”
“是。”那太监只好出去,正好碰见一名官员,便抓住他,将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对方。
那官员原本是个九品的杂官,今日大典被封了礼部尚书,可谓‘一步登天’,总得给‘皇帝陛下’一个面子,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一时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空白书册,总不能拿张纸就进去吧?那也太不正规了。
还是那太监有办法,找了本为登基大典所做的礼书,塞到那官员手中。
那官员一看,烫金的皮面,上好的纸张,确实很像样子,可翻开一看,登时苦着脸道:“这上头都有字啊!”
“后头不是还空着。”那太监翻了翻书册,满不在乎道。
“就一页……”
“足够了。”那太监摆了摆手,把那官员推了进去,在他身后嘟囔道:“恐怕这皇帝当到头,一页纸还没用完……”
那起居注官员进去时,见朱高燧正在翻看那几页太子谕令,便立在一旁,提笔在‘起居注’上写道,‘龙凤元年六月初六,上驻跸通州行宫,伪太子兵围之,箭射招降文书入城,多有大逆不道之言。酉时,上用御膳,阅之……’
写到这儿,那官员便停下笔,看朱高燧接下来的反应。
只见朱高燧眯着眼,神情难以捉摸,沉吟许久,缓缓道:“召集众卿家到勤政殿议事。”
那起居注官员抽抽嘴角,腹诽道:‘什么勤政殿,不就是府衙的签押房么?’但也只好提笔记道:‘上命公卿大臣于勤政殿议之。’
太监赶忙让人去召集‘公卿’,朱高燧起身过去,看一眼那起居注官员道:“朕用膳时的话,记下了吗?”
“这,为臣未曾听到。”起居注官员轻声道。那太监赶紧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起来,起居注官员赶紧写道:‘上命御膳房不得备鲥鱼,以为祖制。’
片刻之后,朱高燧今日所封的‘公卿大臣’出现在‘勤政殿’中,只是人数比之前少了一半,估计那些人已经逃走了。
朱高燧也不以为意,端坐在‘龙椅’上,接受完众人的朝拜,把那几张太子谕令分给他们,让他们畅所欲言。
那些到现在还能出现的家伙,除了忠心耿耿之辈,就是十足的官迷!要知道,他们今日之前,最大不过七品,哪有资格上朝?更别说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谈了。无论哪一种,这会儿自然都会发表看法,就算过过军机大臣的瘾,也是很好的嘛。
起居注官员运笔如飞,将众人言谈记录下来:‘兵部尚书张顺奏曰:伪太子大逆不道,居然敢悬赏捉拿皇上,当决一死战。大都督苟三奏曰:愿提大军出城,为陛下出气。户部尚书马玉奏曰:贼兵势大,不可以卵击石……’
‘群臣’竞相发言,唾沫四处飞溅,只是苦了那起居注官员,转眼间就写满了一页纸……然后就傻了眼。又不能让他们停下来,等自己换一本,只好一咬牙,在封皮内面上写起来……
当然他也学乖了,不再记载那些官员的废话,只等着朱高燧开口。
终于,等所有人喷完了唾沫,朱高燧这才缓缓开口道:“众卿家忠勇请战之心可嘉,然同室操戈有违天和,朕不忍见军民罹难,同意和谈……”
‘人家哪说要和谈来着?’起居注官员不禁腹诽,但也只好提笔记道:‘上曰:同室操戈有违天和,朕不忍见军民罹难,同意和谈。’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过把瘾就死
通州城外,朱高燧的信使连夜来到太子大营,奉上朱高燧的手书。
太子终究是个厚道人,没有计较朱高燧在信中称朕称制的措辞,看完信之后,只是缓缓对张辅、柳升等道:“孤这三弟,终于想起来要和谈了……”
“殿下!不能与他和谈!”张辅马上大声反对道:“赵王大逆不道,公然举兵造反称帝,若这样都可以得到和谈的机会,明日大明不知有多少野心家会起而效仿!”
柳升等人没说话,不过也点头表示同意。
太子看一眼那信使,缓缓道:“听到了吧,孤的大臣都不同意和谈。”
“那就只能战场上见了!”那信使倒是个人才,振振有词道:“殿下素来仁名满天下,怎能忍心致诸多军民枉死!”
“大胆!”柳升等人呵斥起来:“不是赵逆造反,又岂有这场刀兵之祸?”
“但现在是殿下不肯罢兵……”那信使冷笑道。
“呵呵,想要罢兵也很简单,不一定非要和谈。”太子看着那信使,淡淡道:“你带话给孤的三弟,立即出城投降,孤可以留他性命。”
“……”那信使顿一下,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回答的问题,便乖乖退下了。
待那信使一走,众将也纷纷退下,太子眼前只剩下英国公。张辅皱眉道:“殿下,赵王弑君父,留之不得。”
太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帐顶,许久目光降下,看着张辅道:“大行皇帝是病死的,与赵王,与任何人都无关……”
“这……”张辅眉头皱得更紧,正在组织措辞,便听太子接着幽幽道:“孤以为,父皇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史书记载他是死于非命的。必须要以大行皇帝的名誉为重……”
“是……”张辅只好点头称是,但直觉告诉他这并非太子要掩盖大行皇帝之死真相的真正原因,至少也不是主要原因。
等到信使回城,已经是半夜时分了。朱高燧依然没有就寝,却不是在等待回信,而是在举行大婚……朱高燧的王妃在数年前的那场丑闻中,被朱棣赐死,便一直没有续弦。
既然已经登基,当然不能没有皇后,朱高燧原本计划,登基次日便举行封后大典,但看这情况,也只能提前了。好在按照古礼,婚礼就应该在黄昏后举行,倒也算说得过去。
这场在深夜中举行的封后大典,比白日里的登基大典还要寒碜,也就是跟寻常富户成亲差不多的排场,但这又注定是一场前无古人的罕见婚礼,非但是在登基当天成婚,而且皇后人选,也惊得观礼的众人目瞪口呆。
在欣赏了朱高燧整整一天的行为艺术后,众人以为没有什么能再让他们吃惊了,直到看到从花轿上走下来的那个凤冠霞帔、明眸皓睐的皇后娘娘,他们齐刷刷地惊掉了下巴,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男的!”惊呼声不可遏制地响起。
礼部尚书兼中书舍人忍不住手一抖,一道粗粗的墨迹落在了新换的一本起居注上……
那名朱高燧选定的皇后,居然是个男的!虽然貌美如花,胜过世上大多数女子,但他铁青的胡渣,突兀的喉结,都明白无误地显示出他的性别!是如假包换的男子!
“怎么,谁规定皇后一定是女的了?”朱高燧又换了一身龙袍,仪容收拾得分外整洁,仿佛年轻了十岁,又回到年轻时俊秀绝伦的样子。他看着众‘大臣’大惊小怪的样子,不悦皱皱眉,温柔地拉住那男子的手,将他一把揽在怀里前道:“朕敢为天下先,身先垂范,自即日起,天下人两情相悦者,不拘男女,皆可结为夫妻!”
朱高燧说完,场中一片鸦雀无声……
这是朱高燧一直以来